芙情师太自然是故意避过了无血与玖擎的厮杀“阿弥陀佛,贫尼是出家人,这些打打杀杀理应回避,郡主何必邀贫尼来看呢?”
“是我糊涂了。师太既是出家人,的确不应该管凡尘事,再说您又⾝有残疾,平常应该敲敲木鱼念念经文,要不然赏赏花,喂喂鱼也好。”
芙情师太听出她话中有话,尴尬地佯装整理面纱“是。”
旑达廷担心旑薇再为难芙情师太,第四局只寥寥看了几眼。“师太见谅。”
抠“王爷不必客气,贫尼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郡主了。”
旑薇忍不住打趣这喜欢多管闲事的两人“师太,不如您老有空找我父王品品芙蓉茶吧,我们家安王妃刚死,父王郁郁寡欢,正好需要人开解。”
旑达廷沉叹冷哼,芙情师太则默然不语,两人都不想再与旑薇搭话。
枭旑薇也专注地盯着武场,忽而大声叫好,忽而头摇啧啧惋惜。
临近晌午时,才打到最后一局,阳光烈烈地打到看台上,宮女们宛若仙娥般,徐徐端着糕点、水果和新沏的茶呈上来。
旑薇正要端起几案上的茶盅,却听到武场中卡啦一声脆响,仿若人的骨骼碰撞,听在耳朵里也叫人发怵。
她抬眸看去,却是最后一个翰鞑武士正甩动九节鞭,他左耳上的耳环冷光刺目,脸上的疤痕因正在运功而呈现暗红⾊。
与他对打的新易武士就更加奇怪…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目若朗星,肤⾊苍白,⾝形俊朗,那一⾝锦衣劲装束袖收腰,英姿飒慡,气势冷峻。
旑薇却从没见过那少年,像是刚刚被更换上来的。
开打第一招,翰鞑武士的九节鞭就袭向少年苍白的脸,少年的腰肢柔韧后弯,伸了修长的腿凶狠精准的踢向翰鞑武士的腰腹,翰鞑武士巧妙躲过,九节鞭嘶鸣飞旋…
旑薇眯着凤眸,仔细研究那条九节鞭甩动的招式,却如梦惊醒。
岱勒养了许多杀手在深宮,多半被派去做暗人打探消息,顺带也玩一些刺杀的把戏,而这个用九节鞭的家伙正是其中之一。
虽然她长在深宮多年,却鲜少见那些人的真面目,她与这个翰鞑武士也只一面之缘。
上次见他时,翰鞑朝內出了叛党,先帝岱罕极是头痛,岱勒便举荐了这个人去刺杀,一举功成。
如今看来,岱勒若有一天想要除掉她,恐怕也会用到这些杀手。
正在沉思之际,旑薇只听到嗖嗖两声细微的响动,她忙抬手,指尖竟捞到两枚比发丝还细的银针,因余力未消,针尾还在晃动。若非她动作快,只怕两只眼睛要瞎了。
她刚松一口气,却又有一枚星形飞镖冲着咽喉处飞来,她忙侧⾝躲开,飞镖刺入郡主椅的靠背上。
芙情师太吓得屏息“郡主,可有伤到?”
众人大惊失⾊,旑薇也脸⾊煞白,恼怒至极。
“敢杀我徒儿?!你们这两个恶贼!”古枭已经飞到武场,赏了两人一人一脚。
旑薇紧跟过去,一条飞纱勒住翰鞑的武士的脖子,一条飞纱勒住那个少年的脖子。“雪枭,把这两个大逆不道的贼子拖去狼窟。”
雪枭冲上武惩要扑向少年,赫连阡宸飞⾝挡在少年跟前,雪枭的前爪正搭在他的前胸上。
旑薇紧张地冲过来,见他没有受伤才怒斥“赫连阡宸,你不要命了?”
他为什么要挡在少年的⾝前?如果刚才雪枭张开了狼口,他的脖子就断了。
赫连阡宸正要开口,旑菡从观战的人群里冲出来,四肢并用地爬上武场,与赫连阡宸并排挡在少年⾝前“姐,他是赫连煊,最近都是他在照顾我,怎么会杀害姐姐呢?”
旑薇挑眉打量着那少年,这小子就是在新易王朝统领忠齐门的赫连煊?难怪气势冷峻,连辩解的话都懒得说,果真是有点视死如归的气魄。
她对那个翰鞑武士幽冷一笑“你是自行了断,还是去狼窟?”
翰鞑武士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不言不语,已不见半分煞气。
“薇,这人定是受人指使的。”赫连阡宸劝慰“就这样让他死太便宜了,不如先拷问出谁是主谋。”
“我的事,用不着你过问。”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到,普天之下,要杀她的只有岱勒一人。
她手一抬,雪枭扑上去咬住那武士的脖子拖下武场,血痕远远的拖了一地,武场周围观战的人都抬手遮眼,不敢再看。
赫连煊捡起那武士落下的九节鞭“菡,这九节鞭不错,给你吧!”
旑菡欣然去接,细白的小手还未触及九节鞭,旑薇突然出手,九节鞭碎成了九段。
旑菡惊叫着缩回手,哀怨指责“姐,你⼲嘛这么凶?煊又没有得罪你!”
旑薇瞥了眼赫连阡宸,扣住旑菡的肩拖进怀中,厉声警告赫连煊“小子,别以为你照顾了我妹妹几天就能随便献殷勤,如果被我查出刚才的刺杀与你有任何关系,我绝不会饶你!”
赫连阡宸拍了拍赫连煊的肩“别放在心上,薇是在生朕的气。”
“皇兄放心,臣弟不会在意。”赫连煊紧握着手中没有来得及发出的星形飞镖,悄然蔵进袖筒中,他又拉住赫连阡宸的手臂“皇兄,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不值得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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