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玖鸣不明白这些小家伙都在想什么,好端端的一匹雪狼为何要给它穿服衣,而且正是盛夏,雪枭本就热得够呛。“雪枭可不是一般的狼,单单我一个人可按不住它。”
思荷并无惊讶,笑眯眯地说“我们还叫了岂皇叔和靖一起帮忙,皇祖⺟绣的那件狼袍可美呢,只有穿在雪枭⾝上才能配得起。”
“…可是我脚上的锁链…”
“没关系,我已经从玉琊叔父那边偷了这个,而且岂皇叔是站在我这边的,他一定保密!”思荷晃了晃手上的钥匙,她又认真的问“你不会逃走的,对嘛?”
坤赞玖鸣看着她纯真的小脸,只是一笑,并没有回答。
思荷只当他已经答应,便蹲下来,将钥匙揷进孔里,咔…
这一瞬,他应该一掌打在她的发顶上,她还这样小,根本不堪一击。
桅他的手掌抬起,却被她小小的手拉住,睡莲芬芳冲击他満怀,他的掌力被手中柔软的感触尽数化解。
“思荷,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会杀我呢?⺟后对我说过,人可以心狠手辣,但是,不能忘恩负义。更何况,⺟后虽然下令把你锁在这里,却并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她还给你好吃的好喝的,还特意找了康老将军来陪你聊天,而且,父王还说将来会封你做什么王,封你的⺟后做什么夫人。”
“是,我不能忘恩负义。”
他握紧她的小手,却忘不了国仇家恨,⺟后对他说过,长姐赞怡和她腹中的骨⾁是被旑薇和岱勒害死的,而赫连阡宸又強占了回纥,国仇家恨,岂能这样算了?
赞玖鸣牵着思荷的小手随着她走出凤鸣宮,眼神里的笑渐渐隐去,不过,话说回来,万一⺟后和岱祈的计划失败,他可以用这小丫头做人质,救大家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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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菱嬷嬷…慕容菱被尊称为太后,住进咏熙宮之后,旑薇晨昏定省,从未疏忽过。
今曰青环和她的女儿无暇入宮,旑薇便也将她们⺟女引荐给菱太后。
正巧,敏太妃也在,她正和菱太后闲话家常地聊着一些旧事,她看得出菱太后其实并没有想起多少,只是有时会按住额角,像是头很痛的样子。
趁菱太后对青环⺟女赞不绝口时,敏太妃将旑薇拉到一旁,低语建议“皇后,不如带太后娘娘去你的凤鸣宮逛一逛,毕竟,她在那边也住过十多年,兴许能想起些什么。”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阡宸又担心她受了刺激,万一失控…”
敏太妃劝慰“还是试一试吧,她整天这样懵懂无措的样子也不是办法,朝中元老众多,万一被他们瞧见,再闹出什么笑话,岂不是更让陛下难堪?”
“好,那就依照太妃的意思吧。”旑薇只得带着一群人又去逛凤鸣宮。
纳安早已命人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布置了果点候着。
旑薇因为有孕在⾝,不方便多走路,便坐下来与青环聊天,敏太妃牵着菱太后的手挨个院子的走动观赏,期望她能想起过去的一切。
与慕容菱做皇后时相比,凤鸣宮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盛夏风暖灼人,院中繁花似锦,林木葱郁,回廊上⻩⾊纱帷轻轻摇曳飘浮,雕梁画栋,无处不唯美典雅。
“菱姐姐,你可想起些什么吗?”敏太妃见她只顾了四处张望,无奈叹了口气“我们都老了。还记得当年,你刚做皇后时,我们总是在这条亭廊里玩笑,陛下总是远远的站在远处偷偷看你,后宮佳丽三千,他眼里却只有你…姐姐,你可还记得陛下吗?”
近曰来,旑薇总是给慕容菱用药调补,此时,她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致,看着面前恍若隔世的敏太妃,她脑海中有些影像缓缓滑落“敏妹妹…”
“是,是我!”敏太妃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眼泪也滚落下来“菱姐姐可还记得当年我差点死于非命,是姐姐及时相救,我才得以脫险?若不是菱姐姐劝说陛下均分雨露,妹妹我又怎么会有岂儿相依为命?”
慕容菱却像是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恍惚间,她听到亭廊尽头有人在叫她。
“菱儿,菱儿…”
她失神松开敏太妃的手,循着那声音走去,嗫嚅似的回应着“陛下?愈郎?”就那样,她一个人沿着亭廊往前走去,越走越快…
敏太妃忙追过去,却跟不上她的脚步“菱姐姐,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敏太妃穿过一道拱门,入进偏院,却没有看到菱太后,却看到一个脚上铐着锁链的白衣人正抱住旭尧和思荷往厢房內走去。
她大惊失⾊,那个白衣人不就是赞玖鸣吗?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顿时没了找灵太后的心思,匆匆的奔回来,喊住巡逻经过的一列护卫“你们,跟本宮来,静悄悄的,不准惊动任何人!”
“是!”菱太后却误闯进凤鸣宮下人们住的厢房处,她疑惑的四处探听着,却找不到了刚才的那个叫她的声音“赫连愈?愈郎?你在哪?”
她沿着厢房前的回廊盲目地往前走,经过房门前时,忍不住停住脚步,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你放心,我已经在茶水里下了无⾊无味的催生药,就算用银针也试不出来,接生的稳婆张嬷嬷也已经被我收买,旑薇必会死于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