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等我!等我…”当他听到若雪要流产,这个骇人的消息之后,撇下正在会议中的全公司三百职员,狂疯地冲出门。
只要她没事,他愿意悔过,改过,不要再错过了。
该死的,这条路为什么这么长,里程表还在飞速增长,手中油门还在往上加,速度可谓惊人,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如果没有戴头盔或眼镜,已经睁不开眼了,可他还是瞪大着双目,任満地灰尘,吹⼊他那深黑的双瞳,难受得眼角挤出了泪花,却很快就被风儿吹散在空气中。
前面便是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口,等过了那个红绿灯,他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很快就能挽回上天赐给他们的宝贝了。
棵事不凑巧,此时正有一辆从左面飞驰而来的大卡车,因为刹车有些失灵,司机虽然已经减速下来,可是车子,并不能马上停下来。
远远地,见是绿灯,步少堂的车速,并没有停下来,也因为內心过于焦急,⿇痹了他的视觉神经,全然没有发现,旁边有一个庞然大物,正悄悄向他靠近过来。
“砰…”一声巨响,与卡车相比,显得单薄的摩托车飞出去很远。
追步少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整个人摔进了路旁的绿化带,西<img src="in/ku.jpg">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结实的手臂,被擦掉了一层⽪,也有斑斑⾎迹汩汩而流,近乎致命的伤,还是他前额,撞到了绿化带边沿的⽔泥台阶,虽没有破⽪,但已经发青,呈暗红⾊。
卡车司机顿时大惊失⾊,连忙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打了手刹,以最快的速度跳下车,将摔得接近晕<img src="in/mi2.jpg">的步少堂,扶了起来,口里慌张地喊道:“先生,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吧!”
⾖大的汗珠,从步少堂的额头滚落,卡车司机的叫喊声,把他从近乎晕厥中唤了醒来。
借助卡车司机的力量,他费力地爬了起来,瞥了眼路旁,已经摔得七零八落的摩托车,他推开卡车司机扶着自己的手,踉跄着朝车子走了过去。
卡车司机不放心,还是跟了过去,帮他一同将摩托车扶了起来。
试着打火,果然是⾼档摩托车,经过刚才一辆致命的击撞,居然还能正常发动,除了两旁的反光镜已经光荣牺牲,其他功能还算正常。
加大油门,他随着车子飞了回去…
尽管眼中视线已开始模糊,头疼得厉害,他还是怀揣着仅存的一丝信念和理智,直冲进了医院的大门。
到达目的地,他将车子随意一扔,就摇晃着闯进了妇产科大楼,前台的护士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便在眨眼间进了电梯。
步茗萱已经急得暴跳如雷,暴躁地冲着走廊的尽头一顿怒骂“种猪,再不来,你就死定了!”
正在此时,走廊的尽头,一脚紊<img src="in/luan.jpg">的脚步响起,由于还离很远,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可是隐约中,已经看清轮廊。
是个男人,<img src="in/xing.jpg">别没错!
老天保佑,希望是他,希望是他!双手合拾,步茗萱默默虔诚地祈祷着。
步少堂猛地一把抓住步茗萱的手,带着那満⾝的狼狈,紧张地问道:“她呢?她怎么样了?”
步茗萱一把甩开他,句句充満了责备向对方吼道:“…你来晚了,若雪正在里面动手术,估计再过一会就出来了!”
他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说好了来,速度却比蜗牛还慢,到底持什么样的态度,成的什么心?
哎…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挽回。
“什么?”步少堂侧⾝,顺着步茗萱所指的方向,整个人朝手术室的金属门扑了过去,紧握着拳头,一拳头一拳头大力捶打下去,口里更是竭斯底里地喊道:“你们这些刽子手,开门…开门…快开门,我是孩子的⽗亲,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们这样做…”
眼角突然有些⼲涉,他的整个⾝子紧紧地贴在门上。
也就在这一刻,仿佛在动手术的人是自己一样。
他能清晰感觉到心口处,正被那些冰冷的手术刀,一刀一刀地切割着…
⾜有半个小时,他都保持那样怪异的势姿,趴在门上,他的两个拳头,已经分别受了轻重不等的伤,金属门上,更是依稀可见大大小小模糊的⾎迹。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却还在扯开嗓门,冲门里的人大力怒喊:“刽子手,你们这群刽子手,还我宝宝…还我宝宝…”
“叮…”长达两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无影灯灭,门同时被打开。
步少堂毫无防备,一个踉跄,顺着门开的方向,狼狈地倒了下去。
顾不得満⾝的痛楚,他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一抬眼,便见到静静躺在抬架车上,一张脸煞⽩的韩若雪。
“若雪,若雪,你醒醒啊,快醒醒啊…”步少堂狂疯地扑倒在她的<img src="in/chuang.jpg">前。
脑子里,更是一片空⽩。
眼前景物全是灰暗⾊,只觉得,只觉得他眼前的那片天,已经快要塌下来了,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全都是因为他的不忠,经不起考验的结果。
“你们两个把他拉开吧!病人刚动了手术,⾝体很虚,要静养!”主刀医师不动声⾊地瞥了男人一眼,用职业的口吻,严肃地说道。
“是!王医生!”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若雪…”原本就受了伤,能够坚持到现在,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在強撑着。
然而,眼见自己经过如此大的努力,换来的还是一个残酷的结局。
他似乎再也经受不了这一重创,在两个小护士的手中,仅仅挣扎了几秒,便⾝子一软,瘫倒在地,重重地瞌上双眼,晕厥过去。
***
卧室的门“咯吱”一声,缓缓推开。
刚一推门,韩若雪就从<img src="in/chuang.jpg">上,察警地坐起来,紧张地问:“茗萱,是你吗?”
她顺手拧开灯光,略带昏暗的光芒,倾泻而下,照得一室充盈“怎么还没睡?”
“我…我睡不着!”是啊,这几天前前后后,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便统统涌上心头。
步茗萱叹了口气,韩若雪<img src="in/yu.jpg">言又止“茗萱,可不可以⿇烦你,帮我订一张明天飞往澳大利亚的机票!”
“若雪,你刚才说什么?明天,明天你就要走?你刚刚才…怎么也得多休息几天再走吧!”步茗萱惊讶的问道。
“我已经联系了大学的好友,她在澳大利亚留学,我想过去那边重新开始!”
步茗萱心头一凛,眉头拧得更紧了“若雪,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被她突然一问,她的表情,有些愕然,她不是掩饰得很好么?王医生跟她演得不是很实真么?为什么她还是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