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灯火寂寥,夜风携着窗外梨花的淡香拂进九章阁內。萧飏默然立在窗边,望着手中的纯⽩的瓣花,目光怔然。
萧天痕在别宮寻了半晌也不见他人影,再回到殿上听说一向循规蹈矩的卫国将军突然离席,让玄风外出调查一番才知道是凤浅歌回府出了事,知道四哥一向对那女人心疼得紧,快马加鞭就赶回了汴京城。
风风火火地冲进九章阁,见到窗边立着的⾝影,方才松了口气:“凤浅歌刚在曲⾩道被人掳走了。”
萧飏闻言,条件反<img src="in/she.jpg">般的转⾝,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举步回到软榻坐下,起手斟茶,方才那一刹那的紧张之⾊恍然只是错觉。
渴萧天痕一见不由愣了,要以往这会四哥便早已经出了王府了,今天…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丝毫没有揷手去救人的样子,难道真就不管不顾了。
“四哥,我说凤浅歌被人掳走了。”他怀疑他没有听清,再度重复了一遍。
萧飏抿了口茶,神⾊了无波澜,似乎对方所言之人,所说之事与他毫无半分关系。
接“四哥,我说…”萧天痕准备再次复读一遍。
“我知道了。”萧飏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萧天痕眉梢一扬:“知道了还不去救人?”他可是一接到消息,就赶紧回来给他通风报信,他就这么冷淡,太不给面子了。
“这事用不着我来<img src="in/cao.jpg">心。”萧飏抬手执壶续⽔,神⾊悠然。将军府如果连个女人都救不回来,那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了,那个人自会去救她。至于他…已经和她再无⼲系了。她断得那样绝决,她的生死又何需他来费心。
萧天痕皱着一俊脸,満是不解:“四哥,你们又怎么了?”摸了摸下巴,思忖着难道那会在书斋时又吵架了?竟然连她出事,他都能这么不管不顾,看来吵得还<img src="in/ting.jpg">凶,一定是这样…
“没事就早些回宮去。”萧飏面目冷然下了逐客令。
“你真不管她死活了?夫<img src="in/qi2.jpg">之间…”萧天痕继续劝说道。
“回去!”萧飏冷声喝道。
夫<img src="in/qi2.jpg">?
她的夫是修涯,不是他!
这就是她的选择,但愿…她将来不会后悔今天的抉择。
萧天痕委屈地扁扁嘴,他们本来就是夫<img src="in/qi2.jpg">嘛,虽然暂时人放在了将军府,总有一天能抢回来的,他只是随口提那么一下,四哥就受不住刺<img src="in/ji.jpg">了…知道再留下来,他也不会听他了便乖乖离去了。
一室的沉寂,他静然坐在榻边,极致完美的面容带着隐约的担忧之⾊,手中的茶已经凉透,杯⾝冰凉的温度自指尖传来。
是什么人做的?
能从将军府的手中把人带走了,有这样实力的人会是谁?
对方目的何在?
如果…万一那个人救不了她怎么办?
…
他本不<img src="in/yu.jpg">关心这些,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心底不断生出来,搅得他心烦意<img src="in/luan.jpg">,眉头越皱越紧,手中的茶杯承受不住他指尖的力道,崩然碎裂,茶⽔凉凉的温度和伤口温热的⾎<img src="in/jiao.jpg">融,缓缓变凉。
他缓缓闭了闭眼,一撩⾐袍起⾝到门口:“玄成,留意将军府的动向!”
“是。”玄成回完便<img src="in/yu.jpg">离去。
“等等…”萧飏蓦然出声唤住他。
“查出什么人掳了她?”
玄成微一怔,心下自然明了,他口中所言的那个她是谁。
萧飏望着渐渐接近黎明的天⾊,微一敛心神,薄<img src="in/chun2.jpg">紧抿。不觉中右手之上旧伤加新伤,温热的⾎溢出顺着修长的指缓缓滴落在脚边,恍若是黑暗中盛放的曼珠沙华。
明明是不该他来<img src="in/cao.jpg">心的事,他却无法不去在意。这世上从来没有哪个人这么牵动着他的思绪,甚至每一<img src="in/gen.jpg">神经,像是深⼊骨髓的罂粟,明明痛彻心骨却又割舍不下。
即便…即便不在他的⾝边,他依旧希望她活着,活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
朦胧的晨光中,官道之上有三人纵马飞驰朝南面的江边赶去,行至江边果真看到了那辆马车,只是已经空无一人了。
朝<img src="in/yang.jpg">初升,金光万丈。
修涯站在江边,冷冽的江风唤得他⾐袍列列作响:“凌霄,找船继续追。”
琉香望了望盒中渐渐开始融化的冰蝶,咬了咬<img src="in/chun2.jpg">道:“修将军,冰蝶快化了。”
他回⾝一看,锦盒之中的冰蝶已经由原来的冰蓝⾊变得透明了,可是如今江面之上船只无数,这江顺流而下通往各州郡,没有冰蝶,怎么找得到她?
“冰蝶是在极毒极寒的环境下才能存活的。”琉香低声说道,关键的时候那该死的老酒鬼就是找不到人,要是有他在早就用冰蝶找到姐小了。这一路虽然她在盒中放了些剧毒之物,但没有寒冰它也支撑不了多久。
修涯敛了敛神,庒下心底狂涌的思绪,強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对凌云道:“想办法快点找到唐九。”
琉香将锦盒盖上,道:“我去最近的镇子看能不能找到冰块,让它快点恢复过来。”虽然这冰蝶是由姐小送的,但离开她的⾝体太长时间,没有那样极毒极寒的环境,纵然她喂食再多的毒物,也没有玄冰蝶那样的威力了。
修涯默然转⾝,望着波涛汹涌的江面,只感觉到如堕地狱的寒意。
他…终究还是牵累了她。
凌霄刚寻了船只回来,便见远处官道之上纵马而来的人,凝神一看,是苍月帝⾝旁的应公公,将军那样匆忙离席,免不得被皇帝怪罪,可是如今他怎么可能回去?
应公公疾步追至江边:“修将军,何故匆忙离席?别宮的一切事宜都由您负责,若是皇上和太后出了什么差错,谁担待得起。”
修涯眼底掠过一丝不耐之⾊,此时他哪还有心情顾得上别宮的事,微一敛神,道:“凌霄你随应公公回去,一切事宜由你处理。”
应公公面⾊一沉,声音几分冷冽:“修将军,你这是…”拿一个将军府的下人,去负责苍月帝,太后,及封国使团的全安事宜,他是不要脑袋了不成。
“浅歌被人抓走了,我要找她回来。”语气中満是坚定。
“修将军,是女人重要还是皇上和太后重要,你掂量…”应公公面⾊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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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比她重要!”修涯决然说道。
对他而言,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她的<img src="in/xing.jpg">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