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无风,无月,一袭银丝锦袍的男子从九章阁步出,漫无目的地朝外走,似是寻着什么,最后在走廊处停下,黑暗中看不清他面上的神⾊,玄成随侍在后,远远望着站在走廊处的人影。他记得王爷望的那个地方,是凤三姐小第一次踏⼊亲王府所站立的地方,那⽇风雪<img src="in/jiao.jpg">加,花轿临门被挡在门外,凤三姐小破门而⼊,花轿就停在那个地方。
那是他们相隔十年的第一次相遇,却也是大婚错嫁算计的第一步,也是…让他们错失的第一步,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再也无法回头。
如今大<img src="in/luan.jpg">将起,凤三姐小与礼亲王同时失踪不见,是否表未她已经站在的礼亲王一边要与四殿下为敌。苍月帝因为容贵妃几近走上亡国之路,如今凤三姐小就是主子的劫,若过不了这个劫,这一生都不得解脫。
静立良久,萧飏蓦然转⾝折回九章阁,玄成随在其后答道:“凤二姐小已经带去了地牢,景儿咬⾆自尽了。”如今这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再称她为王妃,反正自始至终主子也未将她当做是亲王府的女主人。
抠可是如今真相大⽩,就算凤鸾飞死上千百次,也无法挽回任何人任何事,一切已成定局,不可逆转。
“九章亲王府没有王妃。”萧飏冷声言道,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女人配与她并肩而立,只是他已然错失。
“是。”玄成明了他的意思,躬⾝上前将从密室带来的那块⽟玦放到桌上。那是和凤三姐小有关的东西,想必对主子是重要的。
枭萧飏探手将⽟玦收握⼊手心,忆起十多年前宁城桥上所遇的那绿⾐少女。她若不是凤家人,又会是谁?
“你不想知道下毒害你的是谁?”
“不想。”
“下毒的是我⺟亲。”
…
曾经他不止一次的怀疑着她所言的真假,她说得对,他不懂她的,从来不懂。世上每个人都望渴着⺟亲的关爱,她的⺟亲竟如此狠心将她扼杀,喂她喝下这样穿心蚀骨的毒,对她是而言,那是什么样的痛?
那双沧桑的明眸浮现眼前,他和她,谁比谁痛苦,她在苍茫人世间颠沛流离,他在仇恨苦海中挣扎救生,也许现实有太多无法承受的痛,所以在相遇之时,他们才会那样不顾一切的倾心相付吧,但现实终究是存在的,有时候,现实的存在,比死亡还要残酷。
“到北苍山将所有人召回汴京候命。”萧飏挲摩着手心的⽟,声音清冷如昔。封王大殿将至,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出现。
“是。”玄成躬⾝退出去,刚一出门便与匆匆进门的萧天痕碰上。
“四哥回来了?”萧天痕喜上眉梢,玄成一向是随侍在四哥⾝侧的,他在不就代表四哥已经回京了。
“十二殿下还是先不要进去了,王爷他…”玄成微一抬手制止了萧天痕朝里闯,近⽇发生太多事,主子可能需要静一静来思量对策。
萧天痕也没再硬闯,玄成从来不会做此举动,如今阻止他进去,想来四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思量片刻便拉上玄成从九章阁外离开:“现在说吧,四哥到底怎么了?”
“说来话长,还是…”玄成急着要赶去北苍山传令,哪有时间来跟她解释那么多。
“说来话长就慢慢说,本殿下有的是时间。”说话间在横栏一座,做好准备听他的长篇大论。
玄成思量片刻,心想他们毕竟是兄弟,告知十二殿下帮忙想想办法也是好的,于是便道:“十二殿下跟属下去个地方就明⽩了。”
二人来到地牢,萧天痕在窗外瞄了半晌才认清里面那个披头散发,如厉鬼般的女人竟然是她的四嫂凤鸾飞,这下可吓得不轻:“四哥他怎么把人…”
“十二殿下可知道王爷当年为何娶凤鸾飞为妃?”玄成出声问道。
萧天痕摸了摸下巴,思量了半晌:“这么没听他说过。”他是问过数问,偏偏四哥那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他也没办法。
玄成转⾝朝外走,一边走一边低语道:“十二年前,四殿下因为卫皇后及小公主的死万念俱灰,而后从宮失踪去了宁城普陀寺出家,但被方丈拒绝,心死之下…想轻生,当年有个少女救了他,送了他那块⽟玦。”
“哦~~,你是说凤鸾飞。”那⽟玦四哥不是送给凤鸾飞了,原来他们之间是这么回事,萧天痕恍然大悟。
玄成叹息头摇:“四殿下封王之后,带着⽟佩去找人以报当年的恩情,但不知那⽟玦原是有两块的,于是便寻错了人,以至…”
“你是说…”萧天痕愣了愣地望着他,如果错寻了凤鸾飞,那四哥要找的…不就是凤浅歌。
完了完了,萧天痕差点没气得撞墙去。四哥聪明一世,怎么在那时候犯起了糊涂,找什么能找错,怎么能把媳妇儿找错呢?还⽩⽩便宜了姓修的那小子。
“凤三姐小从当年宁城一别便久居无量山,甚少回京,加上凤二姐小有心冒充,此事就一错再错。昨⽇兵部尚书齐林查抄凤家财产寻到了另一块相似的⽟玦送上府来,凤二姐小主仆两人已经招认了冒充之事和北苍山与二皇子合谋之事。”玄成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道明,微一拱手道:“属下奉命要去北苍山传令,十二殿下能劝劝主子最好。”
萧天痕摆了摆手:“你去吧。”自己折回地牢处,望着里面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原来都是这个女人惹的事,亏他以前还有些同情她,要不是她冒认别人,四哥怎么会跟凤浅歌一再错过,让姓修的抢了去。
活该你凤家被灭満门,都不是好东西,当然除了凤浅歌啦!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躲在哪里,本来因为大婚错嫁的事,四哥无心伤了她已经心中痛苦不堪,如今还来这么一个不堪的真相,让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