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第一缕霞光穿窗而⼊照⼊坤宁宮內,凤浅歌夜一无眠早早起⾝坐到梳妆台前,捏着⽟梳秀眉微微蹙着,望着菱花镜中的面容,一时之间有些怔然。
就在她怔然出神之际,镜中缓缓映出一道朦胧而修长的⾝影。修涯不知何时已经进来站到了她的⾝后,探手取过她手中的⽟梳。凤浅歌⾝形一僵,猛地回头:“是你啊!”修涯执着⽟梳在她⾝后梳理着她的満头青丝,动作轻柔而小心,温声问道:“这里住不惯吗,这么早起?”他本是想早朝前过来看看她,一进来便见琉香出来,一问才知她已经醒了。
“有点。”她如实回道,住惯了北苍镇那样的小院,突然⼊住这样华美贵气的宮殿一时之间确实有些不适应。
抠他默然站在她⾝后,探手取过梳妆台上的⽟钗,那是他们曾经救人之时那老婆婆相赠之物,⽟钗将一半青丝绾起,简单却大方。他満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眸底是难掩的喜悦:“早膳快送来了,陪我用早膳。”赶在早朝前,从太极殿跑来陪她用早膳。
凤浅歌淡然一笑,起⾝与他一同到前殿。琉香已经与宮人布好了早膳,知道她吃不习惯御膳,每次她都会亲自去做。用过早膳,凌霄便已经过来催他上朝,修涯离去,凤浅歌一人独站在幽深的殿堂,缓缓独行,琉香看着那单薄的背影,只觉得她看起来很寂寞。
自回京,姐小说话少了,连笑也少了,甚至比失忆前还要安静。
枭“琉香,我们出去走走吧。”凤浅歌转⾝朝她问道。
琉香愣了愣点头答应,谁知刚一出坤宁宮,便从宮殿房顶之上跃下一道人影,一⾝墨⾐的男子,自空中飘然而落,摆着自以为帅气万分的造型在她面前落地:“美人儿,你果然在这里。”
琉香一见来人怒目圆瞪:“又是你?”上次把姐小绑去封国的账还没算,他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美人儿,我想得你好苦,来抱一个。”说话间避过琉香便朝凤浅歌一个熊抱而来。哪知抱⼊怀里的不是想象中的软⽟温香,而是**的,凌霄抱剑立在凤浅歌面前:“封王来王宮有何贵⼲?”皇上说封国有异动,没想到人这么快就跑来汴京,还避过重重守卫进了坤宁宮。
楼暗尘一脸失落地望着站在几步之外的凤浅歌,控诉道:“人家可是不辞劳苦,千里迢迢,跋山涉⽔来看你,你就不感动一下吗?”
凤浅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不认识你。”转⾝便走。
楼暗尘一愣,一脸伤心<img src="in/yu.jpg">绝,奔上前道:“我知道我不该把你拐去封国,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不要这么翻脸不认人嘛,你一走,人家相思成灾,你看都瘦成这样了。”说话把脸凑她面前凑,企图偷香。
凌霄再度挡住了他的不轨企图,皇上已经吩咐,楼暗尘来京不许他接近皇后娘娘,不准踏进坤宁宮一步,好脾气地说道:“封王来京,属下已经派人禀报皇上,即刻安排您去驿馆⼊住。”言下之意再明了不过的逐客之意。
偏偏有人就是那么不识趣,⾝形一转绕过他再度朝凤浅歌追去:“美人儿…”话还没完便又被突然出现的路障挡住,楼暗尘恼火的望着凌霄:“怎样,你是想⼲架”说话间一捋袖子,气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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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浅歌与琉香拧着眉望着那厚脸破的妖孽男人。凌霄望着面前的人,丝毫不惧于他是一国之君,半点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反而,凌风凌云一行四人出现,与凌霄站成一列,怎么看都有以多欺少的架式。
楼暗尘望着整整齐齐地五个人,望向凤浅歌揪着一张俊脸,好不委屈:“美人儿,他们五个欺负我一个。”其实若真是动起手来,别说他们五个,就是十个他也能把人打下趴,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真⼲起架来还是他吃亏。
“请封王随属下到驿馆。”凌云上前,很客气地说道。
楼暗尘却是丝毫没有配合他们的意思:“我不住驿馆,我要住宮里。”这么多空房子,多住他一个没什么大不了,他也可以近⽔楼台。
凌霄等人气结望着他,哪朝哪国的帝王能像眼前这人这般无聇,他们真的是见识了。一进汴京,青天⽩⽇的他京窜到后宮来,还真做的出来。凤浅歌与琉香站在一旁,看了半晌问道:“是什么人?”
琉香思量片刻,想到这个人并没有多大关系,便回道:“是封国皇帝楼暗尘,以前也是与姐小认识的,一直心怀不轨,还把姐小掳去了封国,害得你差反正不是好人,姐小你别理他。”
凤浅歌微抿着<img src="in/chun2.jpg">,面⾊无波,远远看到一队人朝这边走来。修涯在仪仗簇拥下快步朝着他们而来,楼暗尘来汴京打什么主意,他比谁都清楚,刚一下朝便赶了过来。
“封王,好久不见。”修涯面上一如继往的温和笑意。
“是够久了,卫国将军一跃成为宣帝,朕特地亲自上门前来恭喜一声。”楼暗尘面上敛去玩世不恭的神⾊。
修涯举步走到凤浅歌⾝侧,温和一笑:“想去哪,我陪你一起。”这个时候他不在,楼暗尘必定死<img src="in/chan.jpg">不放,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其行为方式着实让人不敢恭维,完全不把封国名声当回事,封国皇帝开软⽟楼的事,天下皆知。
堂堂一国之君热爱发展声⾊事业,他绝对是旷古仅有的第一人。
楼暗尘也趁机站到凤浅歌另一侧:“既然都是老相识,难得一见,不如一道叙叙旧?”
“堂堂封国皇帝,粘着苍月的皇后不放,传出去有损国威,您还是…”琉香挤上前很客气地说道。
“什么国威?朕的传奇事迹一向不少,多一桩也没什么大不了,小丫头你不用费心啦。”楼暗尘笑得一脸无谓,凤浅歌明显和以前不同,他势必得探个究竟。
“北苍山浅歌落⽔伤了头,忘了以前的事,估计也不记得封王了。”修涯平静地说道。
失忆?楼暗尘眉头微拧,这场帝位之争这么顺利,原来是捡了这个便宜,姓萧的那家伙估计是伤透了心了,他摸着下巴望向凤浅歌,这个关头失忆,是不是太巧了,值得深究,值得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