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第一百七十章</strong>
一接到消息,他想先一步赶来带走她,没料到还是遇上了⺟后。
呵…都来了。
绿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不会让那个人得逞的!
她帮绿儿闭上了双眼,心痛的泪⽔滑落至脸庞。
绿儿是因为她才遇害的,那个人要对付的不过是她,绿儿只是她计划里必须走的一颗棋子罢了。
都怪她错估了对手。
“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作为目击证人的两个侍卫赶紧跪地行礼,两人的脸『⾊』早已被吓得惨⽩。
看到前方蹲着的人儿,那颤泣的双肩微微抖动,他眉心蹙起,心一紧,迈步上前。孰料太后先一步拦下了他,递给他一个冷厉的眼神。
“起⾝说话。把你们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一说清楚!”太后凌厉的命令,挡在儿子面前,硬是不让他过去。
“谢太后。”
俩侍卫起⾝后,把从看到无头鬼到看到皇后娘娘手上拿着凶器的过程详详细细的复述了一遍。
“你们可看清楚了?所谓的无头鬼当真是眼前的皇后娘娘?”慕容晨寒起千年冰霜的脸孔,他才离开一会就让敌人有机可乘了,不用想,这个人一定是<img src="in/shu.jpg">知他们的作息。
“回皇上,巡视的一⼲人等全都可以作证,确确实实是眼前的皇后娘娘,等到我们赶来时,娘娘已经杀了人。”侍卫长脸上有些惊魂未定,在君王面前,依旧拼命強装镇定。
慕容晨一个冷若刺骨的眼神横过去,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你可听清楚了?无头鬼、胡『<img src="in/luan.jpg">』杀人,这还是人能做得出来的吗?”太后怒红了眼,指着那边缓缓站起的顾璃喝道。
粉⽩的狐裘披在她⾝上没让人觉得圣洁,倒是感觉像游魂鬼该穿的⽩⾐纱。
“⺟后,这只是璃儿的…”
“别又跟哀家说这只是皇后的整人方法,整人能整出人命来吗?这次,你休想再袒护皇后,皇后是女鬼附⾝无疑!”太后不容分说“来人,去取狗⾎来!哀家就不信治不了这种小鬼小妖!只要有哀家在就休想祸『<img src="in/luan.jpg">』我国!”
“谁敢!”听到要取狗⾎来对付顾璃。慕容晨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推开太后,奋不顾⾝的上前挡在顾璃面前“⺟后竟然相信这些鬼怪之说,呵…朕不信!⺟后若想洒狗⾎,那就就洒在朕⾝上!皇后已是朕的人,若她是鬼,朕亦是无疑!”
贴着她纤细的背,感觉到她的害怕,她的颤抖,他毅然握上这双冰凉刺骨的小手,十指紧扣,不离不弃。
“璃儿,别怕。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朕就不信一个帝王还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磁『<img src="in/xing.jpg">』的嗓音坚定不移,背对着他的顾璃万分感动的滑落下热烫的泪珠,小手紧紧与他相握在一起。
她以为他会顾虑一些,没想到他会这么毫不犹豫,奋不顾⾝的扑过来保护她。
够了,⾜够了,有夫如此,此生何求?得此挚爱,她知⾜了。
“晨,谢谢你的不离不弃。”她微微侧过⾝来,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哽咽道。他的话,她会永远记得。
不离不弃。她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得到一个帝王全⾝心的爱也就罢了,还能得到他如此不顾一切的付出。
“皇儿,你怎能如此固执?她已经不是璃儿了,璃儿已经死了,这只是化为厉鬼的璃儿?!”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执着,硬是不肯接受现实。
“胡说!你听说鬼有体温吗?你听说鬼会呼昅吗?⺟后!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有心人故意挑拨离间罢了,朕决不信!”他收紧了手力,指尖掐进彼此的⾁层里也毫不在乎。
顾璃只是背对着他默默落泪。
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啊,若不是爱她到骨子里又怎会在此为她据理力争。
她恨自己曾经一度的怀疑他的爱,相对来说,在这份爱里,他付出的太多太多,而她总是伤害他。
“皇儿,你竟为了一个女鬼而反抗哀家是吗?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还不退下!”太后从<img src="in/yao.jpg">间拿出一块金光闪耀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御’字。
这块令牌是沧暮王朝第一位君王对他的⺟后立下的誓言,若是做出有违苍天之事,有违不孝之事,此令牌就会生效。
从那以后,这块令牌也就历代传了下来,这也成就了往后的沧暮王朝代代是明君。
“⺟后,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何错之有?!”慕容晨以为这块令牌这辈子他不会见到的,没料到⺟后在这种时候拿出来。但,那又如何!
他不会乖乖服从,太后早已心中有数。从五岁开始亲政至今,练就了他一⾝傲骨,练就了他的狂妄。他执着的事,就算她这个⺟亲跪下来求也不会改变。
遣散后宮这等逆天而行的事他都敢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他不敢的呢。
唉!红颜祸⽔,红颜祸⽔啊。
顾璃心头一惊,担心他会当众做出忤逆太后的事,赶忙回过⾝来面对他,轻轻启齿道“晨,不用担心我。发生了这种事,人证物证都在,太后会这样做也不无道理。”
她知道太后手上那块令牌一定很強大,不然方才太后也不会那样坚决。
“璃儿,你…”慕容晨有些受宠若惊之『⾊』。她怎么突然这么深情,眸光中尽是道不尽的<img src="in/chan.jpg">绵爱意。
“你是一个帝王,要顾及一切,不能够徇私,我相信你会还我清⽩。”她扯开一抹苍⽩无力的笑意。
他知道她是在暗示他暂时将她收押,可他如何狠得下这个心。
“不用担心,我答应你,不管在哪里,我都会照顾好自己。”见他犹疑不定,她展开笑颜,媚柔的对他眨眸。
这个男人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皱眉,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失去了往⽇的果决。
就算是为了他,她也会保护好自己。
他无奈的叹息,『<img src="in/rou2.jpg">』『<img src="in/rou2.jpg">』她细如丝的发,深情的在她额上烙下一吻,只能听她的。
他知道她只是不想让他为难,而现在唯一能暂时保全她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她眼中的坚定似乎在告诉他,她已经抓住什么重要的线索了。
他放开了她,别过⾝去“来人!把皇后打⼊…”
“叮叮锵锵…”
慕容晨的命令还没下达完毕,暗中突然飞出几枚暗器,将包围住顾璃的侍卫打昏,接着,一个黑影从半空中毫无预警的飞旋而出。
黑影轻⾝落地,以光的速度闪到顾璃⾝边,呆呆望了她半响,手臂搂抱住她的纤<img src="in/yao.jpg">,袖中飞出一<img src="in/gen.jpg">细线,勾住了上方屋檐一角,借着力量,两人飞⾝而起。
早已准备好弓箭的御林军,慕容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摆手让他们退下,连追都不让追。
并非傻眼,而是松了口气。
他,现⾝了,连飓风三十二骑都找不到的人,就因为她而现⾝了。
他对顾璃的爱不比自己少。
这样也好,总比让她在大牢里受苦的好…出了皇宮后,黑⾐人直接把顾璃送回酒楼后院的房间,之后话也不说,转⾝就走。
“等等!我知道你是慕容恪,你不面对我没关系,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吗?”从他在皇宮现⾝的那一刻,那个眼神,她就已经认出他了。
慕容恪停了下来,缓缓拉下面纱,背对着她静静等她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爱我,也明⽩你爱得很深很深,可是我的爱只能给一个人。我也不可能因为回报一个人的爱而对他许下来生的诺言,这样就会耽误了他的今生。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所以…不管你在哪里,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无法获得幸福,我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去拥抱幸福。”
“璃,你错了。人,能够去爱是幸福,能够被爱也幸福,能够相爱是永远的幸福。此生只爱你一个,你幸福我就幸福。”慕容恪回过头来一如既往的深情坚定。
微弱的光线下,他一⾝黑⾐伫立在那里,俊逸的脸有些苍⽩,往昔炯炯有神的墨眸变得好憔悴。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傻?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执着不悔?”顾璃落下热泪,如果不是梅友谦他们设计她坠河,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醒来,那她辜负的将又是另外一个同样深爱她的男人。
“璃,换我问你,皇兄又为何值得你如此痴心不变?”他微微勾起一丝苦涩的笑。
如果一定要说,那只能说因为她最初的纯真笑容,和倔強不羁的个『<img src="in/xing.jpg">』使他深深爱上了她,最后无法自拔。
“因为我爱他!”
“对,就是因为爱!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只需要一颗心就够了。”他捂上心口,一阵阵绞痛缓缓侵蚀他的神经线,他知道他必须要走了。
“难道除了爱人以外的⾝份,我们就不能成为朋友吗?你知道…那个⾝份我永远也给不了你的。”她愧疚的垂下头,如果一个人的爱能够分成两半那就不叫爱了,她要一心一意的爱,也必须为对方付出一心一意的爱。
两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摆在面前,她只能选择伤害那个自己不爱的人。
“如果你希望我幸福,你就必须幸福。咳咳…我走了,这里很全安,等时机成<img src="in/shu.jpg">了,皇兄会来接你回去。”他答非所问,话说得有些仓促,开始痛得咳了起来。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意识到他不对劲,她担心之下赶紧跑过去。慕容恪在她过来之前早已从袖中拿出帕子接住口中吐出的鲜⾎。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多⽇前,他被娘亲带回了⾕中密室休养,随后娘亲知道宮里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她怕他再次出⾕,于是打算给他下『药』瞒住他宮中发生的事,只可惜,梅友谦的到来让他知道了一切。
“恪儿,你可知道你的心已经不能接受太大的起伏!”
“孩儿知道!孩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他们的幸福,只要她能够幸福,孩儿也死而无憾了。恕孩儿不孝!”
“唉!既然你如此深爱她,那就去吧。娘亲也爱过,明⽩你此刻的心。如果当初娘能够狠下心对你⽗皇说一句《我不爱你》,或许结局就不会那般悲惨。明⽩娘的意思吗?”
他明⽩,可是要他如何能够对着她说不爱她?他明明很爱很爱她啊。
“只是染了风寒,不碍事。这个是我们以前常来的酒楼,天下间凡是有‘尊’字标识的店铺都有一个专属房间供他随时休息。这是令牌,有了它,走遍天下不愁吃穿。”慕容恪将帕子塞回袖中,巧妙的拿出另外一块⽟牌塞到她手心里,⽟牌上面刻着气派尊贵的‘尊’字。
“我不要!这少尊的⾝份太沉重了,还是你挑着吧。”顾璃又将⽟牌<img src="in/jiao.jpg">还给他,总感觉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一样。
早间,她已经听说半个多月以前,慕容晨答应她死前遗愿,用冰剑劈开了锁在他脸上的面具,鄢陵国太子又将早已调制好的解『药』给他,才恢复了他所有的本来面貌。
还好是恢复了,不然她当真一辈子良心不安。
“不用你挑,只管吃喝玩乐就行。咳…我还有事,你保重吧。”语毕,他将令牌塞回给她,轻轻跃上窗口。
“喂,我们还能见面的对吗?”她的预感告诉他,这次放他离开后,只怕再难见面了。她担心他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