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只剩仁王爷一个人,手中拿着几张信笺,正在仔细的看。
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慎重的将手中的信笺折叠好,放⼊菗屉之中。
在夜⾊的掩盖之下,秦宇的马车飞快的驶向邱县令信笺中所留的地址,地方倒不是太偏,似乎是一处大富人家的宅子。
衙役将秦宇送到了地方之后,轻叩了几声大门,不一刻,一个劲装的汉子过来开门,见到衙役,低声问了几句,自带秦宇进了宅子,那衙役独自留在门外。
秦宇跟随这劲装汉子穿过一条不甚长的过廊,前面不远处一个房间灯火通明,门口同样站着一个人,劲装汉子轻轻敲了两声门,轻声道:“吴先生,你要找的人来了。”
只听屋子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不是很响亮的声音道:“让他进来吧。”
劲装汉子对秦宇道:“吴先生有请,你先进去吧。”
秦宇推开门,只见一个青⾐的儒士打扮的中年人正拿着一张信笺在看,中年人相貌儒雅,留着一些长须。中年人见秦宇进来了,微微一笑道:“秦公子请坐。”
秦宇在一旁坐下,直接道:“我听邱叔叔说你想见我,我想我们之前应该不认识吧?”
中年人道:“素昧平生,我姓吴名仁。”
秦宇眼睛盯着吴仁,缓缓的道:“不知道吴先生为何要找我。”
吴仁没有回答秦宇的问题,反问道:“你知道今⽇为何有人要虏走你?”
秦宇淡淡道:“不知道,不过这和吴先生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吴仁笑道:“这虏人的事自然和吴某无关,但是吴某却知道和谁有关,不知道秦公子有没有趣兴听呢?”
秦宇眉⽑一扬,但是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吴仁一定会说下去的。
吴仁见秦宇不说话,也停了下来,眼睛盯着秦宇,秦宇见吴仁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沉默了片刻,终于道:“吴先生,莫非这件事情和仁王爷有关?”
吴仁目不转睛的道:“原来秦公子已经有所警觉,但是省了吴某的一番口⾆。”
秦宇苦笑道:“我和仁王爷也是一面之缘而已,和郡主也并无深仇大恨,仁王爷怎么会如此。”
吴仁笑道:“这个就要问公子了。”
秦宇摇了头摇道:“我不知道。”
吴仁眼睛精光一闪道:“秦公子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如果秦公子想避过这场祸患,吴某想必可以帮上一二。”
秦宇道:“没有必要,我和仁王爷并无瓜葛,我想以仁王爷的<img src="in/xiong.jpg">怀,又怎会因为区区小事来为难秦宇。”
吴仁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仁王爷想对付不是你这个人呢,而是整个秦家呢,其意在秦家的产业呢。”
秦宇惊道:“秦家的产业。”
吴仁笑而不语,看着秦宇,秦宇此刻脸⾊居然平静下来,沉声道:“吴先生究竟是何人,怎么知道这些?”
吴仁缓缓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你只可以选择信我还是不信我。”
秦宇陷⼊沉思,终于抬头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吴仁站起⾝来,缓缓走到窗边,平缓的道:“信我,我自可以保得你秦家一家平安,不过你则要随我⼊京,我另有打算,不信我的话,你我就当今⽇从未见过。”
秦宇紧盯着吴仁,吴仁表情始终如一,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秦宇点了点头道:“此事重大,我需要回去和家⽗商量一下。”
吴仁笑道:“这是自然,我等秦公子答复。”
秦宇站起⾝来,就要推门离开,忽然转⾝问道:“如果我去京都,你又如何确定能保我一家平安。”
吴仁淡淡道:“我只是一介布⾐,你认为邱明仁为何要听命于我?”
秦宇心中一震,不再言语,推门而出。
秦宇刚走出门,耳旁又传来吴仁悠悠的声音:“秦公子,秦家在丰县首屈一指,正是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商业之道一向依附于权贵,我相信秦公子和令尊都是聪明人,必不会让吴某失望。”
秦宇停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在劲装汉子的带领下又回到了门口,那衙役依然在门口等候,见秦宇出来,也不多话,秦宇上了马车,马车直奔秦家而去。
目送秦宇远去,吴仁回到位子上,从屏风的后面幽灵般闪出一人,赫然正是邱明仁
吴仁道:“明仁,你以为如何?”
邱明仁摇了头摇道:“明仁看不出来。”
邱明仁犹豫了一下道:“吴先生,我不是十分明⽩,殿下为什么一定要见这秦宇。”
吴仁淡淡道:“是我建议殿下见他的。”
邱明仁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吴仁道:“你在信中所言我看过,秦宇是不是真的有才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家的产业,即使我们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李⽟仁得到。”
邱明仁点了点头道:“李⽟仁此次来丰县一定不是为了秦家,恐怕这也是临时起意。”
吴仁笑道:“李⽟仁心思我们不需理会,如果这秦宇真的能⼲,将他推荐给殿下,⽇后他自为殿下一心办差,这秦家自然也不会有二心,如果这秦宇没什么才⼲,把他扣在京都,想必秦家也不敢有二心,无论如何,此举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邱明仁道:“吴先生考虑的周全。”
吴仁道:“不过今⽇一见,这秦宇应该不是无能之辈,我想,为了让他确信李⽟仁对秦家有企图,你可以在这火上浇一浇油,一个人只有觉得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想到投靠,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邱明仁恭敬道:“明仁明⽩。”
吴仁道:“既然你是殿下的人一事已经为人所知晓,也就不必偷偷摸摸的,行事该顾忌的顾忌,不该顾忌的便无须顾忌,那个叶若兮怎么样?”
邱明仁道:“我看她近⽇一直呆在这怡香院之中,很少出来,这怡香院是丁有忠的势力范围,我们的人进不去,也不知道她在里面究竟⼲什么。”
吴仁道:“这叶若兮一路换了各种⾝份,必然都有其企图,在这丰县,除了想搞清楚你邱明仁的⾝份外,还有什么值得李⽟仁让叶若兮亲自来查的。”
邱明仁摇了头摇道:“明仁实在想不出来。”
吴仁忽然道:“丰县大营的各级军官是不是常来怡香院?”
邱明仁眼睛一亮:“吴先生的意思是,仁王爷意在丰县大营?”
吴仁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想必你有办法去验证,是吗?”
邱明仁冥思片刻道:“明仁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仁満意的点了点头,踱步道:“这丰县大营基本都是三殿下的老臣子,这些年来三殿下虽无心朝政,但是皇上始终不肯同意撤换这丰县大营的统领,我们猜不到为什么,想必李⽟仁同样猜不到为什么,你在丰县这么多年,这丰县大营最重要的地方却是始终滴⽔不进,可曾想过原因。”
邱明仁面露惭⾊道:“不知道,是明仁无能。”
吴仁目无表情的道:“殿下没有怪你,既然连殿下都猜不到皇上的心思,你又能如何能?”
吴仁道:“你去办事吧,如果事情顺利,我几⽇之內就回京都,希望接下来的事你能办的妥妥当当。”
邱明仁道:“请吴先生放心,明仁一定会办妥。”
吴仁一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邱明仁躬⾝离开。
吴仁见到邱明仁的背景,陷⼊沉思当中。
秦府,秦旺文一直未睡,见到秦宇归来,忙将秦宇拉⼊书房。
秦宇将今⽇的事详细的向秦旺文叙述了一遍,秦旺文听完脸⾊大变,一阵红一阵⽩。
秦宇沉默半响道:“爹,你说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秦旺文眉头紧皱,不停的捻着胡须,心<img src="in/luan.jpg">如⿇,他经商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是此时却是没了主意。
秦旺文不停的踱步,终于道:“这吴仁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商业之道一向要依附权贵,你可知道赵家的后台是谁?”
秦宇头摇道:“赵家依附的就是当今兵部尚书,这兵部尚书不知道和赵家有何渊源,我原本也不知道,是赵⽟财一次酒醉后说与我知的。”
秦宇道:“那爹的意思是让孩儿去京都?”
秦旺文看着秦宇无奈道:“就算这吴仁所言是假,你留在丰县始终是危险,倒还不如去京都避一避,这邱明仁都听命于这个吴仁,想必这吴仁是有些门道,加之邱明仁在丰县经营多年,如果我们不依他们,怕是顷刻间秦家就有倾覆的危险,你去京都就以去杏园铺为名,爹也时时会过去,到了京都后,我们再想办法,你看如何?”
秦宇点了点头道:“就依爹的意思,我还要和芸儿商量一下,另外有一个人我必须要去见一见,如果能有他的帮忙,我去京都就全安多了。”
秦旺文道:“你说的是今⽇救你的那位岳大哥?”
秦宇点了点头,秦旺文道:“如果找到他,无论出多大的价钱,我们都要请到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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