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将这几⽇的事挑重点快速的给于超讲了一遍,其中关键的点自然有所隐瞒,于超越听,脸⾊越难看,也不敢揷话,心中在盘算这钦差大人找他的意图何在。
秦宇终于讲事情讲得七七八八,抿了一口茶⽔,看着于超。
于超小心的道:“那这次秦大人来杭州是?”
秦宇也不废话,单刀直⼊道:“我想请于大人帮忙,查处李明才。”
于超露出为难的神情道:“秦大人,这江苏府的事情,我实在难于揷手啊。”
秦宇笑道:“这个我自然有考虑,不会让你直接揷手,只是我需要一些人手,另外我还需要你帮忙联系杭州守备,此事需要秘密行事,不可过于张扬。”
于超听秦宇说完,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安排一些人手,联系杭州守备,这倒不是什么难事,这李明才是二殿下的人,如果钦差大人一定要自己对付李明才,碍于钦差大人的⾝份,他可真是两头为难。
于超忙道:“这个自然,不知道秦大人想几时见刘守备?”
秦宇道:“今⽇晚间,在你府上。”
于超点头道:“好,我一定安排好。”
秦宇点了点头,于超道:“秦大人还有什么安排?”
秦宇摇了摇道:“一切晚上再说吧,你先帮我约好刘守备。”
秦宇从于超府中出来后,直接就朝西湖奔去。
西湖断桥,其实原名为段家桥,当初只是一个小木桥而已,古老相传在桥旁原来有一户段家,因为偶遇仙人,盛情款待后,仙人赐予其酿酒仙丸,使得本来普通的段家酿的酒变得意外醇香,段家富裕之后并不忘本,在那个小木桥断裂后重新修建了一个青石桥,乡亲⽗老为了纪念这段家夫妇,将这桥名为段家桥,因为段和断同音,后来就称为断桥。
秦宇在西湖旁的一个小饭馆里随便吃了一些东西,看天⾊已经是晌午,问清楚了路,朝断桥走去。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太<img src="in/yang.jpg">当空照着,行人稀少,秦宇远远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正撑着一把小伞在断桥中心的拱桥处眺望,桥的两旁,⽔平如镜,这一切看起来仿佛如前世所见的⽔墨画一般,正是美人如⽟,江山如画。
秦宇缓缓的朝断桥走去,叶若兮似乎没有留意到两侧,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秦宇走到近前,只见叶若兮⽩⾐胜雪,微风将头发微微吹动,⽟人凭栏眺望,远处更是接天荷叶,如此美景美人,让秦宇的心中也不噤有了一些异样。
秦宇轻轻咳嗽了两声,叶若兮转过头来,嫣然一笑道:“秦公子倒是准时的很。”
秦宇看着叶若兮撑着伞,一袭⽩⾐,和远处的湖⽔似乎融为一体,心中一动,笑道:“有美人相邀,秦某又怎么能不准时呢?”
叶若兮嗔道:“秦公子如果真的把若兮放在心上,那次丰县相邀,公子又怎会如此绝情。”说到这,叶若兮不噤脸上一红。
秦宇⼲笑两声道:“叶姑娘挑的地方真是好,如此美景,如此美人。”
叶若兮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宇,秦宇有些尴尬道:“不是有一句诗这么说来的,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我看用在此处再是贴切不过了。”
叶若兮眼睛一亮道:“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好诗,莫非这也是出自秦公子之手。”
秦宇只是记得这诗的后两句,记得应该是苏轼的诗,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炫耀文采的时候,于是忙道:“这西湖我也是第一次到此地,怎么会作出如此优美的诗,只是路上听到一个人昑唱的,觉得不错,就记了下来。”
叶若兮将信将疑,盯着秦宇,秦宇忙道:“叶姑娘,不若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我看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叶若兮笑道:“这个我早有准备,秦公子随我来。”
秦宇看了看叶若兮,有些犹豫。
叶若兮噗哧一笑道:“莫非秦公子还怕若兮吃了你不成,说不定哪天我们都成了替王爷办差的人,分属同僚呢。”
秦宇看叶若兮巧笑眉颦,不噤调笑道:“如果真的能被叶姑娘吃了,也是秦某的福分,这样倒是可以和叶姑娘合二为一了。”
叶若兮听到秦宇调笑之言,脸⾊一红,也没有反驳,嗔道:“没想到秦公子如此处境,还有心思调笑。”
秦宇笑道:“苦中作乐而已,叶姑娘请带路。”
叶若兮撑着伞在前面缓缓的前行,秦宇跟一个跟班似的跟在后面,很快两人到了一艘小船的旁边。
小船不大,一个渔夫模样的人正站在船头,叶若兮一抬手道:“秦公子,请。”
秦宇看了看叶若兮道:“叶姑娘,我可不会游⽔,如果船出了什么事,你可得救我。”
叶若兮看秦宇说得一本正经,忍俊不住道:“我也不会游⽔,那该怎么办呢?”
秦宇心中直翻⽩眼,调侃道:“如果真的那样,就让我们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叶若兮啐了一口道:“想得美。”女儿家的娇羞展露无遗。
秦宇嘿嘿一笑,一个跨步走进船舱。
叶若兮尾随进来,叶若兮对在船头的人吩咐了一声道:“古鸿,朝湖中划去吧。”
那在船头的人正是古鸿,应了一声,滑动船桨,小船缓缓的朝⽔中划去。
叶若兮将一壶已经冲好的茶倒⼊两个杯子,递给秦宇一个,笑道:“今⽇你去于知府那里事情办得如何?”
秦宇对她这话一点也不感到吃惊了,这一路来,叶若兮对不仅仅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且对很多自己都看不到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自己今⽇去于知府家中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她的。
秦宇索<img src="in/xing.jpg">道:“今⽇去找了于超,叫于超约了杭州守备刘朝文今⽇来见我,晚上再和他们商量该当如何。”
叶若兮没有吱声,将秦宇杯中的茶⽔倒満。
秦宇接着道:“我还正想问你,你仁王府对朝中的员官如此<img src="in/shu.jpg">悉,应当知道这于超究竟是何派系,刘朝文和于超是不是我可以用的人。”
叶若兮道:“于超,四十二岁,二十岁就考上了本朝进士,也算得上是读书人中的典范,但是却一直不得意,在杭州所辖的的小县做知县,一做就是十年,一直未能升迁,也从未在朝中任职,在三年前意外接任浙江知府,而当时提点他的就是当朝丞相徐直清。”
秦宇道:“徐丞相提拔的,难道他是徐丞相的门生。”
叶若兮头摇道:“据我所知,徐直清和他并无半点瓜葛。”
秦宇奇道:“浙江府一向是朝廷的粮仓,难道徐丞相会提拔一个一点也不知<img src="in/gen.jpg">知底的人来当浙江知府?”
叶若兮笑道:“朝廷中最讲究的是平衡,如果各方争执不下的时候,有时候往往会是一些中立的人被推了上来,这于超就是这样的,当时上一任知府大人暴毙,众人都盯着这个知府大人的位置,各方争执不下,最后徐直清提了一个陌生的知县,各方反倒是都通过了,所以这于超是各方权衡的结果。”
秦宇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并无明显派系?”
叶若兮道:“如果一定要说派系,他是属于谨小慎微派的。”
秦宇若有所思,拱手道:“多谢叶姑娘指点,那刘朝文呢。”
叶若兮抿了一口道:“刘朝文,三十八岁,自幼从军,当年在西南征讨蛮族的时战功彪炳,并兵部提拔为骠骑营副统领,后调至杭州,一直至今。”
叶若兮对秦宇所问没有丝毫隐瞒,因为她知道,她表现越強,这秦宇投靠王爷的机会就越大。
秦宇点头道:“骠骑营,嗯,我明⽩了。”
叶若兮笑道:“秦公子明⽩就好。”
从船舱之中远远望去,一座⾼耸的塔映⼊眼帘,秦宇看着远处的塔,叹道:“那就是雷峰塔吧。”
叶若兮道:“雷峰塔?”
秦宇见叶若兮一脸奇怪道:“这难道不是雷峰塔?”
叶若兮看了看秦宇道:“这自然不叫雷峰塔,这塔叫⻩妃塔,乃是吴越国王当时为了祈求国泰民安所建,一直都是称为⻩妃塔,从未听过雷峰塔一说,不知道秦公子这雷峰塔从何处听来的。”
秦宇奇道:“这叫⻩妃塔,那你有没有听过⽩娘子和许仙的故事?”
叶若兮摇了摇道:“未曾听过,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秦宇于是将千年⽩蛇为报前世的大恩化⾝⽩娘子,和许仙在断桥相遇,成为夫<img src="in/qi2.jpg">,最后法海和尚<img src="in/bang.jpg">打鸳鸯,⽩娘子被关在雷峰塔中的故事讲了一遍。
叶若兮听得瞠目结⾆,秦宇讲得这个故事有鼻子有眼,似乎不是秦宇自己临时捏造的,听到法海硬生生的拆散许仙与⽩娘子两人时,叶若兮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似乎为这个⽩娘子愤愤不平,秦宇讲完⽩蛇传的故事,看着叶若兮道:“这就是那囚噤⽩娘子的雷峰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