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秦宇在內务府全力协助徐直清完善已经有了初稿的赋税改⾰,秦宇本是自认多了前世的见识,应该做起这些事情来游刃有余的,但是实际真的写了起来,中间许多细节自己真的没有考虑清楚,幸亏三个国公和徐直清都是官场老手,加上一班內务府的文书帮忙,洋洋万余字的税赋改⾰就已经完成了,这两⽇秦宇象脫了一层⽪一样。
秦宇的这两⽇表现却也是深得三位国公和徐直清的赞许,秦宇虽有一些细节没有考虑到,但是总体的框架,包括后续的执行这些大的方面却是比他们几个官场老手都要考虑的周全,关键的是把这官场的人<img src="in/xing.jpg">看得很透,几人惊讶之于更多的是赞叹。
期间李⽟基曾来过內务府一趟,见几人⼲得正酣,赏赐了一番也没有过多的打扰。
秦宇深知赋税的改⾰最重要的不是在改⾰內容的本⾝,而更重要的是要符合这个时代的特征及如何在这个时代能够执行下去,这个时代的行政资源和行政手段和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前世要做一个什么事情,只要一个电话过去,自然会有一套机制来保证这事情如何在庞大精细的社会分工中去完成。所以在这套改⾰中,一大半都是在说如何执行及如何监督的问题,执行的问题首当其冲其实是这些既得利益者,秦宇在拟定一些实施的条款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三公的不同态度,尤其是荣国公,碍于徐直清和另外两位国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秦宇依然能够感觉的到。
第三⽇,这工作已经是接进尾声,秦宇在早朝之后依例来到了內务府,几个文书正在整理这庞大的赋税改⾰的方案。
秦宇见事情已经七七八八了,瞅准一个机会,走到徐直清⾝旁,在徐直清耳旁低语了几句,徐直清点了点头,站起⾝来,和三位国公打了个招呼,居然和秦宇出了內务府,三位国公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一些奇怪,却是谁也没有开口。
秦宇见徐直清出门后,躬⾝道:“多谢徐丞相支持。”
徐直清淡淡道:“秦侍郞一心为皇上办事,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快步的走着,一路还在详谈着什么,一路朝着暖舂阁走去,秦宇眼见这赋税改⾰已经差不多要起草完了,而这次的成稿比他上次和李⽟基所言的有了很多地方的改动,所以秦宇特意特意将徐直清拉上,想在明⽇早朝庭议前先和皇上沟通一番,因为很多这次赋税的改⾰如果得不到皇家有力的支持是很难实行下去的,他简单和徐直清说了两句,徐直清二话没说,就决定和秦宇一起去找李⽟基。
暖舂阁已经在望,忽然⾝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秦宇连忙回头,只见有三个人从不远处看来也是要朝暖舂阁跑去,徐直清认得最前面的一人,正是太医徐继方,徐继方后面跟着一个太监,背着徐继方的药箱子,正气<img src="in/chuan.jpg">吁吁的。
徐直清心中咯噔一下,停下了脚步,徐继方很快就跑到了徐直清⾝旁,徐直清急忙问道:“徐太医,怎么了?难道皇上有恙?”
徐继方没有回答徐直清的问题,脸⾊忧虑,徐直清脸⾊立刻变得凝重起来,这徐继方是宮里的首席太医,而此刻匆忙的奔向暖舂阁,不用说,肯定是皇上有事了。
徐直清见前面三人一溜烟的已经到了暖舂阁,忙对秦宇道:“秦侍郞,我们快些,皇上可能龙体有恙了。”
徐直清也是开始小跑了过去,秦宇心中一惊,李⽟基⾝体本来就不好,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如果万一真的驾崩了,那传位一事该如何,想到这里,秦宇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随在徐直清的⾝后。
两人到了暖舂阁的门口,被几个太监给拦住了,徐直清忙道:“刘公公是不是在里面。”
为首的太监知道眼前这人是当朝的丞相徐直清,不敢怠慢,看了徐直清一眼,细声细语的道:“徐丞相,你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徐直清看几个太监的脸⾊都是凝重,心中更是担忧,过得片刻,一个年老的太监从里面快步出来了。
正是皇上⾝边的太监刘⽟详,刘⽟详见到是徐直清,快步走到跟前,躬⾝道:“徐丞相,你怎么来了。”
“刘公公,我刚才和秦侍郞正要来来求见皇上,看到徐太医匆忙的赶了过来,想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徐直清急道。
刘⽟详脸⾊一变,忙跨前了两步,拉着徐直清到一旁,轻声道:“徐丞相,你小点声。”
徐直清面沉如⽔,沉声道:“刘公公,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详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今⽇皇上早朝后在暖舂阁歇着,本来已经睡着了,奴才也一直在皇上⾝边侯着,眼看到了快用膳的时间,平⽇里皇上都应该醒了,奴才想叫醒皇上,才发现皇上已经昏过去了,于是连忙派人去叫太医。”
“那皇上现在怎么样?”徐直清忙问道。
刘⽟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徐直清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皇上的⾝体状况就像皇后的年纪一样,都是问不得的问题,他其实已经是犯忌了,徐直清马上脸⾊恢复正常,拱手道:“我和秦侍郞本来有事要求见皇上的,那这样,我就先回內务府了。”说完,徐直清从袖中掏出一小锭银子塞⼊了刘⽟祥的袖子里,刘⽟详脸⾊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过一样。
徐直清调头就走,秦宇看见徐直清转头,自然不敢停留,跟在徐直清的⾝后,刚才虽不知道徐直清和刘⽟详谈了些什么,但是看这个阵仗,怕是这李⽟基肯定是有状况,只是究竟是有多严重,他就不知道了。
秦宇怀着复杂的心情赶在徐直清的⾝后,各种念头都一一在脑中闪现,万一皇上驾崩了,他应该怎么办?这个是他最没有把握的事情,无数国中的历史让秦宇知道这⾎淋淋的事实,在前世自己要是站错了队,最多是离开公司或者被降职处理,如今他在几大势力中周旋,要是站错了对,可能面临的是灭族之灾。
秦宇的心情复杂,在一旁的徐直清心情何尝不是,听刚才刘⽟祥所说,皇上突然之间昏睡不醒,那皇上离油尽灯枯恐怕也是不远了,目前皇上虽然没有废了太子殿下的太子之位,但是他知道太子一直不是皇上属意的继位人选,如果皇上万一驾崩了,究竟会传位给谁?如果皇上没有密诏,按照大楚的祖宗礼法,那皇上的位子还是太子的,但是太子能不能坐的稳?自己已经是年逾古稀的人了,如果太子真的登基了,自己还能辅佐多久?万一自己哪天撒手而去,徐家大大小小几百口人能否在皇上的庇佑之下保得一世荣华?
“一定要给二殿下找一个辅佐之臣,此事不能再拖了,既是为了二殿下,也是为了徐家几百口人的前途”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一般在徐直清脑中闪过,徐直清有子三人,女一人,却是无一可以在朝中担任重任的。
想到这里,徐直清忽然停下脚步,放弃了以前的一向的谨慎,忽然道:“秦侍郞,老夫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秦宇一楞,忙道:“徐大人请讲。”
徐直清沉昑片刻,终于道:“不知道秦侍郞对当今的几位殿下可有所了解?”
秦宇心中警觉,此刻徐直清问他这些问题,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前脚皇上刚刚昏倒,后脚就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和这个徐直清一向谨慎沉稳的<img src="in/xing.jpg">格不符合,秦宇谨慎道:“不甚了解。”
“那秦侍郞有没有趣兴听老夫讲一讲。”徐直清也不急。
“下官洗耳恭听。”秦宇恭敬的回答道。
“想必秦侍郞一定知道老夫就是当今的太子也是大殿下李佳元的老师。”徐直清道。
“这个下官自然知道。”秦宇自然的回答道。
“太子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虽说没有太多的功劳,但是也没犯什么错误,如果他⽇要传位,这太子依然是最有可能成为继位之人。”徐直清大胆的道,本来这一番话是极为忌讳的,因为此刻李⽟基尚且在位。
但是秦宇听到这番话,心中倒是有几分⾼兴,徐直清这么谨慎的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番话,一来看起来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二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徐直清要拉拢自己,只是秦宇在猜这徐直清会开出什么条件和想达到什么目的。
秦宇沉默不语,在等徐直清继续说话。
“秦侍郞年纪轻轻,已经是从三品的大员了,他⽇辉煌腾达自是在预料之中,只是秦侍郞可知道,在我大楚什么官才算得上是位极人臣的官。”徐直清缓缓的道。
秦宇笑道:“徐大人眼下就是位极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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