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厨房,张婶已是摘好了菜,岑子昑便帮忙去洗,这几⽇岑子昑都不曾歇手的来帮忙,张婶是知道方大娘不喜岑子昑摆弄这些的,劝了好几次也劝不住,加上由于庆云随着方大娘出去了,喜儿要担负起庆云整理屋子的事儿来,实在没时间到厨房来帮忙,张婶还要兼顾方大娘照看酿酒坊的事儿,外间的酒馆都顾不上了,也就由着岑子昑去了。
岑子昑到没有要在厨房里消磨一辈子的想法,实在是闲不住,近来家里没个主人,即便张婶可靠,这个唯一的主人也不好往外跑,又是放弃了那些琴棋书画骑<img src="in/she.jpg">等等,便只有到厨房来消磨时间。
帮忙张婶将厨房里的活⼲的差不多了,岑子昑便去瞧外面福伯回来了没有,这几⽇福伯都是回来的还勉強算早,方大娘则是言明了不必等她吃饭,掌灯时分才会回来。
走进酒馆就瞧见那人竟然还在,正在与刚进门的福伯说着什么,福伯一个劲儿的头摇,一会儿便若有所思的向后门方向望过来,看见岑子昑,连忙打断了那人的话,向岑子昑招招手道“三娘,你来的正好。”
岑子昑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对那人道“客官为何如此执着?”
那人道“在下也知道小娘子必然为难,只是家兄别无他好,便只好此物,在下也只有厚着脸⽪来求,想请小娘子割爱了。”
岑子昑见他说的诚恳,她本就是容易心软的人,别人等了这么半天,诚恳至极,抿抿嘴道“割爱却是真不可能!”那人露出失望的神⾊,岑子昑又继续道“不过此物得来虽然艰难,到底不是不能再酿造,你千辛万苦的寻了来,只为兄长,我娘自来教导我要有孝心,你尊重兄长至此,我便与你一杯。可好?”
那人失望过后又是一阵狂喜,一杯虽少,可就是这样才能显得此物更为珍贵,一个长揖道“小娘子心地善良,在下有礼了!”
岑子昑连忙侧⾝避开,现代人可不习惯受别人这样的大礼,何况虽然她的确让出了一点来,到底自己家中余下的还够她漫天要价,无形中也是为了这酒打了个广告,只瞧这酒馆里的客人无不砸吧着嘴<img src="in/chun2.jpg">一脸的好奇样,岑子昑便可以想象明⽇该有人能寻上门来了,为此,她还该感谢这位客人呢。
岑子昑笑笑道“客官请稍后,福伯,⿇烦你随我来一下。”
福伯一直沉默的瞧着岑子昑,不知道她打哪儿弄来了什么好酒,岑家有没有什么好的酿酒方子传下来,他这个老仆是最了解不过的,直到进了內院,瞧见四下无人,福伯才谨慎的问道“三娘,这酒是从何而来的?”
岑子昑本就打算找方大娘或者福伯商量一下此事,笑道“我偶然在一本破书里面瞧见了一个器皿,说是能酿酒,便存了心思来试试玩,到了舅舅家里便让舅舅烧制了一个与我玩,酿了几斤出来,没想到在闹事上被人冲撞,洒了一地,便让外人知晓了,我也不知道那酒好还是不好,本打算寻福爷爷替我瞧瞧呢,奈何你跟娘都忙的脚不沾地的。”
福伯道“哪儿来的书?酒又在何处?”
岑子昑早就想好了说辞“书是一本杂书,我是在一件书铺子看见的,酒就收在我屋子里,福爷爷替我瞧瞧呀!”
福伯闻言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岑子昑是从岑家的某处寻来的祖上传下来的方子呢,原来是机缘巧合。在岑子昑门口侯了片刻,岑子昑抱着一个小坛子走出来,两人走近一旁的客厅,岑子昑将酒坛子放在圆桌上,福伯取来了一个装酒的小瓶子,将那酒坛上密封的蜡去掉,揭开布包,一时间酒香満室,福伯深深的闻了一口,道“味道香浓了许多呀,就不知道味道如何。”
岑子昑用勺子盛了一勺递给福伯道“福爷爷尝尝呀!”
福伯连连摆手“这东西既然如此精贵,还是罢了。”
岑子昑闻言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哄他的呢!咱们家如今局面有些艰难,得了稀罕的物什,自然想卖个好价钱,您就尝尝罢。“
福伯闻言一愣,深深的看了岑子昑一眼,接过勺子轻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img src="in/chun2.jpg">道“是用糙米酿的,若是换了⾼粱或是精米味道该更好!只是,这酒怕是后劲极大吧?”
岑子昑点点头道“寻常人喝了这酒怕是会不胜酒力,那书上还说有则典故呢,说是这酒本是在山间的一个小店酒里的,寻常人喝下三碗必会醉倒,因此便竖了个三碗不过岗招牌,那小店酒门口有座山岗,岗上有只大虫狠是厉害,寻常客人都需结伴才敢过那山岗,有一次一个很厉害的侠客路过那山岗,饮了许多碗之后竟然就这么半醉着上岗,还打死了那只大虫,从此这酒便因此事扬名天下。”
福伯听的呵呵笑了起来“若真这酒曾扬名天下,不该没人听说过才是。”
岑子昑挑挑眉道“也许是从异国传来的呢!”
福伯点点头,岑子昑用小酒瓶将酒装好,封好口,又将酒坛放了回去,这才拿着小瓶与福伯一同走了出来。
岑子昑将那⽩⾊的小瓷瓶递给那客人笑道“客官收好。”
旁边便有人嚷嚷道“到底是啥样的稀罕物什,三娘,你可真能蔵,与个陌生人也不与咱们这些<img src="in/shu.jpg">客,俺也孝顺,三娘可否送俺一瓶回去与俺爹喝喝?”
旁边有人笑道“人家客人可是在这儿守了不少时辰。”
那人叫道“俺也能守!三娘,你不与俺一瓶,俺今儿个可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众人轰然大笑,纷纷道“是极,是极!三娘,俺们也要,今儿个不与俺们俺们也不走了!”
岑子昑嘴一歪,佯怒道“你们不走就不怕我娘的大扫帚?”说罢自己便先笑了出来,众人也没脸与一个小孩子讨东西,听见岑子昑与他们说笑,纷纷道“等你娘回来了,那大扫帚怕是要先落到你⾝上,自家的好东西不看牢了,偏生送给个外人!”这话里便是有浓浓的酸味儿了,明知道岑子昑不可能再送,而他们偏生落在了人后,人人皆是眼馋不已,只得说道两句解解心中的不甘罢了。
那客人闻言皱了皱眉,却是在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一张纸递给岑子昑道“三娘且收好这个,俺也不能跟你⽩拿了东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后若是三娘到了苏州,只需报上名号,唐家上下必不敢怠慢!”
说罢转⾝便走,岑子昑接过来一看,上面鬼画符似的写了许多的字,还有许多花花绿绿的印信,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旁边有人见状叫道“那像是便钱呀!”(飞钱在唐宪宗的时候才出现,是当时的一种汇兑的便利政策,因为铜钱不好携带,所以就把钱<img src="in/jiao.jpg">到当地的官府,而官府则开据一封文书,让商人携带去异地取钱,而民间则是用便钱,不知道便钱具体是啥时候出现的,民间的东西大多不可考,大约也是在唐宪宗时期,俺的翅膀一扇,于是,这会儿就有了,大家无视吧。)
岑子昑瞧不明⽩,便钱?听起来像是钱的名字,她只听说过飞钱呀!伸手递给福伯,福伯接过来瞥了一眼,眉头跳了跳,对折了放回岑子昑手里道“三娘收着吧,客人与你的零花。”
旁边有人叫嚣道“那人给了多少呀?”
便有人回道“做生意的,需要换成便钱也该不少吧,不过随手便给三娘了,估计也不会很多。”
岑子昑没理会众人,转⾝拉着福伯的胳膊摇着道“那福爷爷与我去买糖葫芦去!”
福伯点点头拉着岑子昑的手走了出来,绕过街口,岑子昑便拉着福伯钻进后面那条小巷子,又从后门回到了家,差不多是大郞二郞回来的时辰,喜儿恰好在后门守着,瞧清了门外是福伯与岑子昑才开的门,正好奇这两位不该是在前面么,怎么从后门回来了,岑子昑已是拉着福伯消失在她面前。
拉着福伯走到客厅,岑子昑迫不及待的将便钱掏了出来,仔细的辨认了半天,福伯见状笑道“不用管看了,十缗!那客人可是苏州唐家的人,出手必然是真的。”
岑子昑到现在对唐朝的物价还是摸不清,就跟现代大多数人知道一百万很多,到底一百万堆起来有多少却不清楚一样,约莫的知道这大概要相当于自家的一半家产了,惊呼道“这人可真低调!”
福伯道“唐家人虽富有,到底要走南闯北做生意,路上未必全安,如此打扮倒是正常。”福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岑子昑却是有些不解的问道“苏州不是出产丝绸么?”
福伯哈哈大笑“做丝绸生意就要穿丝绸么?那咱们家酿酒岂不是人人都是好酒量?”
…
握拳,我要加油码字,大家也投票鼓励一下吧,俺看着也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