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站在宽达数百米的广场中,借助繁星般的灯火看到不远处的忏悔大厅,不由得心生赞叹。很难想象在这座地下城中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场所,它的宽度几乎等同于整个广场,更不知道向內延伸多少米,顶部则直接跟⾼达十余米的穹顶相连,看起来就像是长夜城大硕的心脏。他端详着面前这两扇⾼近五米,宽过三米的黑⾊石门,摸抚着雕琢其上的纹饰,红似烈焰,黑若鬼魅,它们相互<img src="in/jiao.jpg">错着,纠<img src="in/chan.jpg">着,在周围那些摇曳的火光中仿佛跳起舞来。
“进去吧,仪式就要开始了。”菲利克斯轻轻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作为如此大巨的石门,似乎无论如何都不该被“轻轻”的推开,但你不该忘了推门的可不是某个预备队副长、后勤副长或者总务副长,而是名闻天下的云中苍穹:“事实上…也许就等你一个人了。”
当罗兰信步而⼊的时候,他首先看见的并不是那些一⾝黑红,表情肃穆的信徒,虽然他们黑庒庒的数以万计;也不是那些⾊泽浓<img src="in/yan.jpg">,对比鲜明的壁画,虽然它们几乎占満了整片墙壁,详细而生动讲述了一个有关审判和赎罪的故事;他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女人,然后就把目光留给了她很久。
一袭纯黑⾊的修⾝长裙,浑⾝上下没有任何装饰,作为炽天之翼的圣女,莎尔的⾐着是单调甚至简陋的。可女人需要打扮,凡是跟她们共同渡过某个夜晚的人都不会质疑这一点,而这样的夜晚,罗兰在荣耀城经历过很多个。他更不是没见过美女,不久前他还在枫城见过最美的那个——苏菲。星辰之泪,他记得她的样子,清晰如昨,就跟所有见过她的人一样。她很美,这是世界公认的事情,但是她更会打扮自己,这更是世界公认的,否则她的穿着也不可能引领嘲流那么多年。
但是当这个理论摆在莎尔面前时,却是完全不成立的…当你这么看着她,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她,哪怕中间隔了上百人,你会觉得,哦,⾜够了,她不需要任何⾐着或者珠宝来装饰了,一张面孔,一具⾝躯,⾜矣。
你看那张脸,你看那具⾝体,完美!我知道这个形容词很空泛,任何有写作功底的人都不应该用这个词来描述任何人,可是当你看到她的头发,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眉⽑,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她的脖子,她的<img src="in/xiong.jpg">脯,她的腹小,她的<img src="in/yao.jpg">,她的腿大,她的小腿,她的脚…所有你通过⾁眼能够看到或者只能透过⾐裙揣测的部位,都会把你领上这个词——完美,完美到神奇,完美到诡异。
“在审判⽇,吾主将迈出神坛,破空而来!他头戴风暴之角,⾝披金龙之力…”大厅里响起了她的声音,悦耳的,空灵的,无孔不⼊的,总之,这是属于她的声音,就像完美的声音就该属于完美的人。信徒们开始低声祈祷或者忏悔,无数声音纠<img src="in/chan.jpg">在一起,<img src="in/jiao.jpg">相辉映,此起彼伏,带动着整个教堂随之颤动,罗兰⾝陷其中,浓郁的庒迫感和膨<img src="in/zhang.jpg">感接连袭来,令他惊异莫名。他強行把视线从莎尔⾝上收回来,却已经找不到菲利克斯的踪影,他有些茫然的四下张望着,然后就发现了另一个跟这里格格不⼊的人。
垂髻过肩的长发,⼲净俊朗的面容,一袭似雪⽩⾐让他看起来仿佛黑夜中的北极星。此时的他,手持折扇,看似悠然在站在那里,宛如⽟树临风,却眉头微皱着,似乎跟罗兰一样,对这种…难以名状的氛围不太适应。
“你好,我叫罗兰。”罗兰凑上前去,用自以为只能让这位男子听到的声音打了个招呼,然而话一出口,却在这咒语般的隆隆之音中显得格外突兀。
“久仰大名,尊贵的雷霆之怒。”他侧过⾝来,把声音庒的更轻,让罗兰看到了他自<img src="in/xiong.jpg">口左侧延伸至⾐衫下摆的锦绣寒梅:“在下青龙会,夏凉。”
夏凉,好像在哪儿听说过。罗兰这么想着,准备跟这个东方人多聊几句,毕竟他已经是整个大厅中唯一有可能搭理自己的人,直到他突然间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力量。
罗兰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他看到了…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