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的土楼,里面全是灰尘,桌椅都有些腐朽不堪,上楼的木质台阶也酥了,踏上去便发出吱呀吱呀…不堪重负的声响,小和尚引我们到二楼,上了楼就见一个老和尚⾝穿灰⾊僧袍半卧在地上,看见我们到来,坐了起来,轻轻一笑。
老和尚六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皱纹十分多,耝手大脚,⾝上的僧袍更加的破烂,连串像样的念珠都没有,只有一串木质且老旧无比的念珠,这是两个窘迫到了极点的和尚,偏偏两人的目光十分明亮清澈,尤其是老和尚,那眼睛亮的都快赶上李一灵了。
和尚我见过不少,穷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现在是市场经济,求神拜佛的人不少,和尚们很是吃香,不说各个都比⽩领強,起码⾐食无忧,尤其是大七宝寺那样的寺庙,那就更是富的流油了,这俩和尚怎么就能穷成这样,还待在这鬼地方?
小和尚见老和尚坐起来,急忙上前两步,问道:“师傅,你怎么起来了?”
“有人来,为师怎好装睡。”老和尚淡淡说着,对我们几个微微点头,老和尚面⾊沧桑,却有慈悲相貌,嘴角带着笑,一看就不是凡俗之辈,我上前朝老和尚双手合十,问道:“大师,我们几个出了车祸,路过这里,风大雨大的,借你的地方休息一晚上。”
老和尚对我也是双手合十道:“贫僧慧海,这是我的徒儿法克,我师徒二人也是暂时借宿于此。几位施主随意就是。”
听到小和尚的法号,我楞了一下。一个<img src="in/ting.jpg">萌的小和尚怎么整出个外国名字来了?暗里念了几遍,法克。法克…这要是加个呦,不成了法克呦了吗?这得是多不着调的师傅才会给徒弟起这么个不着调的法号啊?
我实在是没忍住,道:“大师徒弟这法号,实在是…有內涵!”
老和尚微微一笑:“法海无边,克<img src="in/huan.jpg">喜,克忧愁,克烦恼…”
张鑫也没忍住,道:“那你徒弟一克忧愁,就成法克忧了。这法名起的太个<img src="in/xing.jpg">了,大师就不怕你喊你徒弟会引起别人误会挨揍?!”
张鑫这张破嘴,知道就行了,非得说出来?我拽了张鑫一下,急忙岔开话题,对慧海道:“大师,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见没见过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
慧海道:“我和徒儿云游天下,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七天了,没有见到任何人。只有几位施主。”
我们聊天的功夫,完颜萍和茅山妹子累的找了个⼲燥的地方坐下,甚是狼狈,张鑫也放下像摄机四处找⽔喝。老和尚对小和尚道:“法克,把咱们的⼲柴给几位施主分些,暖暖⾝子。再给煮些驱寒的草药,免得生了病患。”
小和尚应了。从屋子一侧搬出些⼲柴,在我们⾝边点燃了。又在⼲柴上面架了个小小的铁锅,从大葫芦里到出点⽔,又放了点青青的草叶,熬了起来,有了火光,我们感觉⾝上都暖和了不少,谢过了慧海大师和小和尚,我们几个就在不远的地方烤火。
火光中,我打量了一下屋子,这是间三四十平米左右大的房间,正前方是一个木质的窗户,只剩下了门框,没有窗纸,也没有玻璃,从窗户向外望去,能看到整个村子都笼罩在雨夜之中,土楼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沧桑,依然很结实,也并不嘲<img src="in/shi.jpg">,很⼲燥。
雨下起来没完没了,我们几个都很疲惫,都没心思说话,一个个的愣愣出神,过了快半个小时,小铁炉子上⽔煮沸,冒出草药特有的香气,我伸手去拿铁炉,张鑫却一把拽住我道:“浪总,你就这么放心俩和尚?这里可是湘西,就不怕别人下蛊?”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见过下蛊的人用过的铁锅这么脏?”不怪我这么说,铁锅厚厚一层垢污,里面还沾着几个米粒,下蛊则必须蛊具⼲净,张鑫不懂,好奇问道:“下蛊跟⼲净不⼲净有个⽑关系?”
我也懒得跟他解释,道:“人家一看就是修行之人,这么怀疑人家好吗?”
张鑫翻了个⽩眼,我把铁壶拿下来了,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轻轻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什么草药,喝进胃里暖洋洋的,精神也是为之一振,张鑫<img src="in/tian.jpg">了<img src="in/tian.jpg">⾆头,还是没敢喝,我谦虚的让两个妹子喝,可两个妹子看到铁壶里面那层垢污,都头摇,那就便宜哥们一个人了,正喝的⾼兴,张鑫一把抢过去:“浪总,咱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丫是看我喝了半天也没中毒,这才大起胆子喝,喝了几口,天⾊越来越暗,大雨也渐渐小了,老和尚又躺下觉睡,小和尚却瞧着我们十分好奇,想要靠近又有点胆怯,我觉得有必要跟小和尚沟通一下,伸手招呼让他靠近。
小和尚犹豫了下,看了看师傅,还是凑了过来,瞪着大眼睛萌萌的问我:“施主叫我来,所为何事?”
果然是什么样师傅教什么样的徒弟,两人都是文绉绉的酸气,哥们也没跟他整那客气话,笑着问道:“法…小师傅,你跟你师傅是那座寺庙的?从那来啊?”
小和尚歪歪头,想了想道:“我和师傅没寺庙,打从我记事起,就跟着师傅四处游<img src="in/dang.jpg">,师傅说我是他捡来的,我跟师傅从来没有去过城市,听很多人说城市里面都是⾼楼大厦,却是从未见过,几位施主可是从城市里来?”
小和尚边跟我们说话,边看着茅山妹子手里的巧克力咽口⽔,我问道:“你从未去过城市,还认得她手里的东西?”
“那是巧克力,我跟师傅给人家做法事的时候,有人给我吃过一块。”小和尚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我一把抢过茅山妹子手里的巧克力,递给小和尚道:“你跟哥哥说说,你和你师傅为啥不去城市?你和你师傅四处流浪,都⼲些啥啊?”
小和尚咽了口口⽔,却轻轻头摇,并不接那块巧克力,对我道:“师傅说了,城市里有如妖域,⽇夜颠倒,<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不分,<img src="in/you.jpg">惑太多,不利修行,只是带着我四处化缘,超度。”
“帮谁超度?”我又问了一句。
小和尚道:“帮众生超度。”
我…竟然无言以对,这是跟我玩禅机呢?我还是把巧克力塞到小和尚手里道:“你和你师傅留我们过夜,又给我们熬了一锅草药,这东西不值钱,就当是谢谢你们了,千万别客气,实话跟你说,这也就是在这没的卖,要是在城市里,看见你⾝边这位哥哥了吗?给你买一车巧克力他都不带眨巴一下眼睛的。”
小和尚<img src="in/tian.jpg">了<img src="in/tian.jpg">⾆头,瞧着张鑫眼睛都快放光芒了,轻声道:“几位施主好福气,不过师⽗说了,众生皆苦,若是碰见有困难的,能帮上一把,便要伸把手,不能要回报,否则就落了下乘了!”
“吃块巧克力还落个庇下乘!”我把巧克力楞塞给小和尚,道:“咱们有缘,当我帮助你的行不行?”
小和尚咕咚一口吐沫,把巧克力还给我,手缩回去了,我对小和尚好感倍增,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像他过的这么苦的那里还有了?吃过巧克力,肯定是印象深刻,否则也不会是直咽口⽔的样子,可还是能守住本心,这是一对苦修的师徒啊。
什么叫苦修?苦修不是吃不<img src="in/bao.jpg">、穿不暖。你能够安忍,能够坚持,能够超越修行道路上的一切违缘和障碍,坚持到最后,那才是苦修。苦修不容易!因为人心总是动摇、动心,这也是很正常的。为什么?因为能够坚持到最后,那是一种苦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学佛不难,坚持难!
我<img src="in/ting.jpg">佩服这对师徒,但对他们来到这偏僻的地方还是有疑惑,问小和尚:“小师傅,刚才听你说超度,你和师傅到这来是超度的?”
小和尚眨着大眼睛,萌萌的对我道:“是啊,师傅说这里有屈死的人,无法超脫,极苦极苦,出家人慈悲为怀,就带着我到这里来超度,我们已经在这待了七天了,每天超度一个,还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我看没有一年,是不会出去的。”
我是越听越好奇,想不明⽩这里有什么能让他们超度的,村庄早就荒芜了,估计这里的人早就搬迁走了,就算有孤魂野鬼,也不会多,一天超度一个,还要超度一年,难不成这里是鬼窝?
“小师傅,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超度的是什么?”
“一些死去的人,但还活着,没有了心智,游<img src="in/dang.jpg">在人世间,很可怜的。”说到这,还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的佛号,可他说的是什么我却没听明⽩,又问道:“我没听明⽩你的话,你们超度的到底是什么?”
说到这,外面突然刮起一阵<img src="in/yin.jpg">风,呼啸着穿过只有窗框却没有窗户的屋子,我们面前的火焰一阵颤抖,小和尚侧耳倾听,突然站起来,指着窗外道:“我和师傅超度的就是它们?”
我站起来朝窗外一看,顿时傻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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