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岛不大,要是站在驾驶室顶看去,能够把整个小岛收于眼底,我和铁勇一路沿着沙滩小跑,很快就绕过了到了小岛的后面,清晰看见了木晨曦和宗大叔。他俩现在拿着自己的藤条箱站在浅⽔中,正在努力摆弄着什么。
要是换做了别人,或者就躲在远处窥偷了,可惜我不是别人,我就是我叶<img src="in/yang.jpg">东,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上前去问个明⽩,更别说蔵这里<img src="in/gen.jpg">本就看不清楚在⼲嘛了。
我俩的出现确实让他们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木晨曦更是热情的招呼我:“我原本想叫你一起,但看你睡得很<img src="in/shu.jpg">就算了,只是没想到你还真是敬业啊,累了一天还愿意来这里陪我找沉船的位置。”
“那是,反正家国大事也轮不上我们关心的,”我嬉⽪笑脸的凑过去:“家国大事一关心准他妈出⿇烦,‘八一八’那会儿咱够关心的吧,我他妈当时就跟个傻b似的,扎一破武装带,戴一破箍儿,事儿事儿的,又是破四旧又是抄家的,跟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似的,⼲起⾰命来那真是一溜儿小跑,唯恐耽误了⾰命工作,你说那会儿咱是不是有病?”
铁勇点点头:“我他妈更是傻b,那次抄一个资本家的家,哥们儿庇颠庇颠地去看热闹,又是喊口号又朝那老家伙扔砖头的,人家红卫兵抬抄家物资,我也上去搭把手,溜溜的⼲了一上午,饿了人家也不管饭,哥们儿心说该回家吃饭了,吃完饭再回来⾰命,等我中午一回家,当时傻眼了,不知哪儿来的一帮哥们儿把我们家也抄了,我爸正撅着腚挨斗呢。”
我大笑起来:“幸好还是哥几个赶上了,帮着你把你爸给救回来了,不然就跟着卓越他爸一起被带走了,回头唱那牛鬼蛇神歌的时候指不定还站前面儿呢——对了,家国大事咱们搅和不了,小事儿也未必就能赶得上趟了,你给我说说,你们这是⼲嘛呢?”我朝木晨曦面前一指。
木晨曦面前放了个很薄很大的银盘,漂在海面上,看着就像是个镜子似的,中间放着个瓷碟,內有香油揷着灯<img src="in/rui.jpg">,不过还没有点燃。
听我问,她只是笑了笑“我们都不是风⽔家的人,也看不了这海脉风⽔,所以我就想用个古法来倒映星象,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一海域的星落运陨的地方,希望能大致把这珠⽳的位置确定下来。”她朝着面前的银盘一指:“八镜证月华,天星指聚灵,这法子帮不了你,但是对于找沉船还是有用的。”
“那我学学,”我漫不经心的叉着手,在沙滩上找块石头坐下:“你们忙你们忙,我看着就行。”铁勇也学我的样子坐了下来,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拿出条晚上烤了没吃完的鱼撕开,分我一半。
我俩吧唧吧唧的吃鱼,木晨曦也没别的话好说,⼲脆就把自己的事儿忙了起来:接下来宗大叔又从箱子里取了另外七面银盘镜出来,上面同样摆上瓷碟,注満香油装上灯<img src="in/rui.jpg">,跟着放在了海面上。
说也奇怪,那八面镜子⼊⽔,居然没有四散飘开,而是像众星拱月似的围在了木晨曦周围,飘飘<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dang.jpg">,合合分分,木晨曦把这八个瓷碟中的油灯点燃,然后把海⽔轻轻的舀了些来滴在硬盘之上,接着取出个小瓶子,洒落了一些银⾊的粉末。
“这是珍珠粉,用南洋深海珠⺟腹中取出的珍珠研磨,证月最是好的。”
珍珠粉一洒落在银盘上,立刻就发出了叮叮当当细琐的声音,像是珠落満盘的响动,跟着我们就看见银盘上的珍珠粉和海⽔融合起来,也不知是眼花了还是真的,居然看见银盘上就像是装着⽔银似的,银光灿灿闪烁,和那皎洁的月光辉映成了一片。
辉映出现,那银盘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居然渐渐朝着一起靠拢,八个银盘在海面上成了个圆圈,而盘子上面的银⾊<img src="in/ye.jpg">体也汇聚到了油灯的旁边,只看月华大盛,天海上中的月光像融成了一体,整个洒落到了盘上,然后汇聚成线。
这银⾊的光芒立刻四面八方<img src="in/she.jpg">了出去,就像无数探照灯在环顾扫<img src="in/she.jpg">。
光芒四<img src="in/she.jpg">,无尽洒落,整个海面顿时被照得一片⽩茫茫,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里面有个明晃晃的东西在肆意滚动,泼碴一声响,银盘全部翻刀沉⼊了⽔底,只留了那八盏油灯还飘<img src="in/dang.jpg">依旧。
不过很快,那沉⼊海底的银盘就折<img src="in/she.jpg">出了皓洁的光华,清冷若⽔,猛然间反<img src="in/she.jpg">到了油灯上,那八盏灯突然开始自己动了起来,滴溜溜像是个陀螺般的自旋不停。
银芒顷刻之间大盛,与那天上的月光连成一片,似云似雾,托着油灯就朝着远处飚<img src="in/she.jpg">而去,速度快得难以想象,一路上不断有灯油洒落,漂浮在海上留下星芒般的火渍,闪烁呑吐,继而很快消失无痕。
油灯连串飘出,最后整个消失在了茫茫夜⾊之中。
木晨曦转头看看我们,走上沙滩朝着棵椰子树一指:“⿇烦两位了,上去帮我看看距离有多远。”这时候我俩才明⽩,原来这就是证月的法子,能够借助珍珠粉和月光的辉映寻找沉船的落处。
既然她开口了,我俩也就没拒绝,再加上这爬树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儿——我俩把手擦擦很快爬了上去,攀着树⼲朝那海上一瞅,顿时瞧明⽩了。
顺着油灯瞅去,最后的油灯停在东南方个海面上,大概有四五里的距离,油灯下面有团明晃晃的东西,像个小月亮,不过这月亮也很快消失在了海里。
珍珠粉中的月华一旦用尽,这就还复了本质,和那沙砾没什么区别了。
木晨曦把这位置记下,然后和宗大叔在⽔中把银盘捞了起来,挨个用布擦拭⼲净收好,这才和我们一起回去:“今天的事儿你不会往外说吧?”她笑笑:“我们可有言在先。”
我瞅瞅铁勇,然后点头:“我倒是不会往外说,就怕你自己明天不好解释这地方是怎么找到的,”我耸耸肩:“哥们明儿可就苦了,这尸体多半怕是蔵在珼⺟附近,一不小心我就得和那老妖怪来上一场。”
“未必,”木晨曦想想给我说:“这老珼⺟也不傻,尸体昅⼲⾎之后就抛弃了,怕是也不会扔在周围,所以我想你该顺着海底的暗流找找,说不定就是暗流冲到了什么地方集起来,被这些尸蟞找着地方了。”
“这主意好!”我立刻认可了这建议:“就听你的,我和铁勇下⽔去找暗流。”“行啊,那我得好好乐呵乐呵了,”铁勇立刻赞同:“叶子,到时候弄俩鱼<img src="in/qiang.jpg">玩玩。”
她眼神闪烁:“你们多想想,说不定法子就在你们⾝边哦…”话里有话但却没有明说,哥们也就不好太过追问了。
我们从东面海滩转回所用的时间并不太长,到的时候大家还在呼呼大睡,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分开了,然后在椰子林中加些木材把火烧旺,重新倒在了椰子林吊<img src="in/chuang.jpg">上开始觉睡。
这次,终于能安心到天明了。
第二天,我们起<img src="in/chuang.jpg">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都醒了,熬好的⽟米糊糊和饼子摆在甲板上,一堆人围着海吃山喝,昨天剩下的鱼汤和烤鱼也端了出来。我们哥仨随意挤进人堆,端起个碗就开始西里呼噜的猛喝。
潘教授用力咀嚼几下,把嘴里的饼子咽了下去:“叶同学,你今天就要开始找尸蟞了,这东西看着<img src="in/ting.jpg">难对付的…”他朝着那甲板一端的⽔箱指指:“…你们千万当心些,别蛮⼲,找到了就回来。”
“这个我知道,你又不加钱,我⼲嘛和那尸蟞硬拼啊?”我挤挤眼,没等继续说下去铁勇已经抢着开口了:“潘教授说得对!这事儿确实危险,你得把那鱼<img src="in/qiang.jpg">给我们使使。”
潘教授犯难了:“这恐怕不太好吧…”
铁勇油猾地耍着贫嘴:“大夫,我们是战士,战士怎么能没有武器呢?没有武器怎能保卫产无阶级的红⾊江山千秋万代永不变⾊?”卓越开始**裸的要挟:“潘教授,你可不能<img src="in/bi.jpg">着我们哥仨跳火坑啊,当初你答应我什么了?”
潘教授遇上我们也算是真的没法可想了,只能无可奈何的摊开手:“好了,别说了,既然你们去做那事儿危险,我就给你们配一把鱼<img src="in/qiang.jpg">用好了——这可是从苏联进口来的好东西,你们千万别给我弄坏了。”
他这一答应,铁勇这货的脸⾊顿时变了,喜笑颜开:“你放心,战士的武器比生命还重要,<img src="in/jiao.jpg">给我们你尽管放心,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就算你倒霉,没出事就算你赚了!”听是只给一把,我非常的就不乐意了:“你说说,我们这么煞费苦心的帮你忙活儿,指什么脏什么苦就指什么⼲,不和你翻扯就不错了,你还心疼个物件?他大爷的,你这对得起我们哥仨吗?”
反应过来的铁勇和卓越也立刻嚷嚷着挤兑他:“太不厚道了。”
我语重心长的继续教育:“潘教授,你已经落后在时代的后面了,要加強政治学习呀,既然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上难免带有一些资产阶级的污泥浊⽔,一旦放松了思想改造,就会滑⼊资产阶级的泥坑里去…”
“潘教授同志,你要猛省,你要三思啊。”卓越在一边添油加醋。
铁勇带着一脸坏笑把最后那几块烤鱼扫落到自己碗里:“我们要在你的背上猛击一掌,大喝一声,同志啊,快回到伟大的⾰命路线上来吧,我们张开双臂<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你…”
潘教授举手投降:“行了,行了!怕了你们了,我什么都不说了好吧,由着你们玩!”
“那好,我们要三把<img src="in/qiang.jpg">,三把!”我立刻斩钉截铁把事儿敲定:“你可应了的,不准反口。”
潘教授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