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作出了一年之后远游的决定,李靖格外珍惜与眼下与家人相处的时光。每⽇除了⼊宮侍读和修习“八相玄通妙法”这两件事,他总是尽量拿出多一点的时间来陪伴⽗⺟,并且想方设法地逗他们开心。
一年的时光有如⽩驹过隙,转瞬即逝。这一天早上,李靖照例赶往宮中。等他到了平⽇听课的凌云殿,包括殷受在內的六位相处了两年的同窗也都先后赶到。大家彼此见过后,便老老实实地等待着开课。可是大家坐等了好久,既不见平时教授他们课业的几位老师,也不见偶尔来客串讲师的商容、闻仲、比⼲等人。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好久,有人耐不住<img src="in/xing.jpg">子便向殷受打听消息。岂料殷受自己也是一头雾⽔,不知今⽇是怎样一个章程。
“大王驾到!”正当他们疑惑之际,外面忽地传来內侍官的一声⾼呼。
众人都吃了一惊,顾不得其他,连忙起⾝<img src="in/ying.jpg">接圣驾。
帝乙带着两名內侍官走进凌云阁,看一看分列两边肃立<img src="in/ying.jpg">候的七个少年,脸上现出満意的微笑。他摆摆手命大家免礼,随即便在平⽇老师们落座的位置坐了下来。
“难道今⽇竟是陛下亲自给我们授课?”有人心中不免作此猜想。
殷受见几位同窗都拿眼睛向自己示意,只得轻咳一声,上前一步开口问道:“⽗王,不知您今⽇前来所为何事?”
帝乙见众少年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哈哈一笑道:“朕听说这两年来你们都用功得很,每一个都大有长进。不过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究竟在这两年间学到些什么本事,朕今⽇前来,便是要亲自考较一番。”
众少年都是精神一振,彼此<img src="in/jiao.jpg">换一下眼神,齐声道:“请陛下命题。”
“好,都是些有气魄的好男儿!”帝乙大笑,随即向⾝后摆手道“呈上来!”
“奴婢遵旨。”那两名侍立在帝乙⾝后的內侍官一齐上前一步,每个人都从袖中摸出一个团花锦袋。两个锦袋上各用金丝银线盘成一字,分别是“文”和“武”
众人看看那两个锦袋,都有些不明所以,转头又望向帝乙。
帝乙笑道:“这两个锦袋一文一武,里面均有朕亲手作成的七个阄儿。在每个阄儿上,朕都写下了一道题目。现在你们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或文或武,任选一个锦袋,从里面拈一个阄儿出来,而后去完成上面的题目。”
“看来这便是我们的‘毕业试考’了。”李靖初时也有些糊涂,到此时才大致揣摩到帝乙的用意。
半月之前,帝乙率文武百官游园赏花,适逢御花园中的飞云阁坍塌了一角。天生神力殷受便当着文武之面上演了一出“托梁换柱”的戏码,博得帝乙龙颜大悦和満朝文武的齐声喝彩。
此事过后,老首相商容与上大夫梅伯、赵启等人先后上表,议请帝乙正式侧立殷受为太子。李靖从素来消息灵通的殷仲达那里听说,帝乙在深思之后似乎已有应允之意。
若殷受得以正位东宮,那么帝乙颇费周张选子套来,又与殷受两年朝夕相处结下同窗之谊的六个少年,毫无疑问将成为他最核心的班底。而帝乙在授予重任之前,考较一下六人在经过自己两年的精心培养之后达到何等成⾊,也自是顺理成章之事。
在李靖心中转念之时,其余六人已依照帝乙吩咐,以殷受为首各自选了一个锦袋拈出一阄。其中殷受、⻩飞虎和常霖选的是“武”字锦袋,杨任、伊善和车驺选的则是“文”字锦袋。他们拈阄在手后却不打开,都拿眼睛看着李靖,想看一看在七人中素有文武双全之称的李靖会选择哪一个锦袋。
李靖略一沉昑便有了决定,微微笑了一笑,走到拿着“武”字锦袋的內侍官⾝前,探手伸⼊袋口,出来时食中二指已拈出一阄。
看最后的李靖也拈了阄,帝乙笑道:“既然都拈了阄,诸位便看一看各自的题目罢!”
七个少年经过两年的相处已颇有些默契,围成一个圈子各自展开手中团着的纸阄,凑到一处一起观看。七个阄上书写的题目各不相同,即使同为“文”袋或“武”袋的题目也大有分别。比如杨任的题目是要他赶往某县审理一桩颇为棘手的疑案;伊善的题目却是到另一县城,统计当地豪強隐瞒不报的土地人口。再如殷受的题目是拟定一份用粮食与北方蛮族<img src="in/jiao.jpg">易良种战马的全盘计划;⻩飞虎的题目却是将刚刚招募的一千新丁训练成军。至于李靖的题目,则是率领五百名士兵,到距离朝歌四百里的九雁山,剿灭占据这座⾼山打家劫舍、<img src="in/sao.jpg">扰地方的一群悍匪。
帝乙见众少年看了各自拈中的题目后神⾊各异,笑着补充道:“朕给你们每人一天的时间做准备,而后须在一月之內完成自己拈到的题目。”
李靖回家后自然要将此事告知⽗⺟。杜氏听说年仅十四岁的儿子即将带兵上阵去剿除匪患,不免大为担心,双目之中甚至泛起泪花。李靖见状急忙安慰⺟亲,拍着<img src="in/xiong.jpg">脯将自己的这⾝本事一阵猛夸,保证绝对可以全手全脚归来,请⺟亲不必担心。李秉直捻髯沉思片刻,开口唤来一个家人,要他去请殷仲达一家人过府。
不多时,殷仲达夫妇带着女儿雪娘过来,听说了李靖之事后,冼氏和殷雪娘都很为李靖担心,殷雪娘的眼圈登时便红了。殷仲达却笑道:“自古封侯只在马上取,如今靖儿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们本该为他⾼兴才是。怎可如此儿女情长,真乃妇人之见!”
他一语未毕,只见冼氏、殷雪娘乃至杜氏都脸⾊不善地瞪着自己,顿觉心中一寒,忙⼲咳一声岔开话题道:“说来也巧,靖儿你在‘炼锋号’为自己和方弼、方相那两个浑小子订做的几件兵器今⽇恰好完工,等下靖儿你便带着那两兄弟去取回来。我在‘炼锋号’里还收蔵着一套宝甲,一并送给你使用。凭靖儿你的武艺,配上这一⾝装备和黑焰驹,再带上方氏兄弟作为护卫,休说是对付几个山贼草寇,便是千军万马、刀山剑海也可毫发无损地趟几个来回!”
冼氏斥道:“既然兵器已经造好,你直接叫人连同那铠甲一起送来给靖儿便是,还让他跑一趟做什么?”
“夫人你有所不知,”殷仲达赔笑道“靖儿的兵器倒还罢了,方弼和方相的两件兵器实在是难以搬运,非得他们两个亲自去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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