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纪闻言顿时浑⾝一震,汗流浃背,悚然说道:“元皓救我。”
田丰想了片刻之后,便缓缓说道:“元图若想保住一命倒也不难,如果你今夜遇到刺客,伤重难行,袁尚自然会另派他人,唉,我田丰一生刚直,今⽇为了友人,竟然出此下策,实在汗颜,还祈元图放我回乡养老,不要再看袁氏兄弟相争了。”
逢纪听到田丰之计,顿时大喜,连忙拜谢,可是听田丰的话中有萧索之意,不由说道:“元皓年方不惑,正当盛年,何苦说此丧气之语?如今主公践位,內忧外患十分严重,公何不相助主公,用公之奇谋重定冀州?”
却见田丰缓缓头摇道:“袁本初之才胜袁尚小儿十倍,犹自败于曹<img src="in/cao.jpg">之手,似这等小儿辈能有何为?如今袁氏二子争立,袁熙与⾼⼲亦图谋割据,取<img src="in/luan.jpg">之道已成,更何况曹<img src="in/cao.jpg">在河南虎视眈眈,不⽇即将北上,袁氏基业难保矣,元图,你乃是我之好友,为人方正,不如听我一言,早某退路方是正道,万一有一天曹<img src="in/cao.jpg">大军兵临城下,我恐怕你难免为刀下之鬼也。”
田丰说完之后,就缓缓离去,只留下了一脸惊诧和思索的逢纪。
“田元皓说的没错,如今袁氏诸子比其⽗差了不少,即便是主公在⽇都不是曹<img src="in/cao.jpg">对手,似这般无见识的小辈又有何用?我现在⾝居⾼位,深受信赖,看起来风光不已,可是一旦曹<img src="in/cao.jpg">兵临城下,恐怕终究也不免做个刀下之鬼。可是为人臣者,既然食君之禄,又岂能就这样逃避?”
逢纪略想了半天,心中仍然犹豫不决,索<img src="in/xing.jpg">不再去想,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的话,那也只好带着主公袁尚去荆州投奔刘琦。
毕竟如今的天下群雄之中,只有刘琦才能有实力与曹<img src="in/cao.jpg">对抗,即便是刘备都不行。而张鲁和刘璋更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连刘备都不如,<img src="in/gen.jpg">本就不用提。
当天晚上,袁尚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自己颇为倚重的心腹谋臣逢纪忽然遇刺,幸亏一旁的亲兵赶来相救,再加上逢纪躲避的及时,这才避免一死,袁尚闻报大惊,亲自前去逢纪府內探查伤势,只见对方的<img src="in/xiong.jpg">腹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狰狞伤口,离心脏只偏了一两寸,只要再近上那么一点,恐怕逢纪这一条命也就这么<img src="in/jiao.jpg">代了。
“主公,都是下官没用,竟然误中贼人暗算,导致这一次无法前往平原。”逢纪不一脸的愧⾊,挣扎着想要起来,对前来探望自己的袁尚说道。
袁尚见逢纪如此,连忙上前止住对方的挣扎,轻轻说道:“元图且休这样说,你这是也是为了公事,否则也不至于差点命丧⻩泉,元图且静心调养,本将另派人前往平原就是。”
便命部将张顗率五千兵前往平原。
之后袁尚又安慰了逢纪几句,这才离开。
在袁尚离开之后,审配却选择留了下来,在逢纪耳旁悄悄说道:“公好一个苦⾁计也,竟敢如此欺瞒主公,道我不识耶?”
逢纪闻言浑⾝一震,立刻喝退侍从,然后说道:“正南,实不相瞒,我的确是苦⾁计,可是这也没有办法,你当知道,大公子平⽇里就看我不顺眼,其麾下谋士辛评郭图之流更是恨我⼊骨,如今让我带着大军前去平原,他们定然会找借口将我斩杀,以夺我军士粮草,望公勿在主公面前说起,否则的话,我命休矣。”
审配点头说道:“元图公昔⽇为我说好话,令我免于一场灾祸,审配又不是不知好歹之辈,如何会怈露?其实配早在主公令公督军前去平原之时,就已料定公必有灾祸,只是配无计相救,今⽇公设此谋,我不如也。”
逢纪闻言苦笑道:“我哪里能有这样的奇谋,这主要是田元皓为我筹划,只可惜这样的⾼人不能为主公所用,否则的话,定然能够有奇策破大公子,如今此人不愿为官,已然返回巨鹿了。”
随后便是一阵唏嘘。
过不多长时间,逢纪忽然对审配说道:“正南,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审配诧异的看了逢纪一眼,随后说道:“你我之间相<img src="in/jiao.jpg">莫逆,有何不当讲的?”
逢纪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下定决心,问审配:“正南觉得我们主公能不能守住河北?”
审配不由得浑⾝一震,随即叹息道:“既然元图问起,我也不便相瞒,元图应当知道,即便是先主都先后惨败于曹<img src="in/cao.jpg">之手,先主之才何止十倍于主公?连他都不行,更何况是如今四分五裂的河北?不过我等深受袁家两代厚恩,又如何肯放弃?呵呵,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知恩不图报,算是哪门子的忠臣?我知元图好意,但我已决心誓死效忠主上,分明知道最多一两年间,曹<img src="in/cao.jpg">便能一举平定冀州,但我却依然义无返顾的会与冀州共存亡。”
审配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脸⾊有些羞赧的逢纪,随即说道:“元图不必如此,其实我之所以作此选择还是因为,我本就是魏郡人,我审正南生于斯长于斯,怎能忍看家园被曹<img src="in/cao.jpg">所占据?所以,我只是为了故园存亡而效死,并非单单是为了袁家,可元图不同,你乃是南<img src="in/yang.jpg">人,如今你的家园乃是太尉刘琦辖下,此人年纪虽轻,却是雄才伟略,即便比起曹<img src="in/cao.jpg">都不遑多让,配相信天下间唯一能够让曹<img src="in/cao.jpg">真正忌惮的也就是此人。我倒是希望元图如果有机会可以回归故园,投本此人麾下,呵呵,万一你们打回了冀州,不要忘记在我坟头添一把土便可。”
“正南…”逢纪听了审配的话不由得眼睛一酸,几<img src="in/yu.jpg">流下泪来。
却听得审配拍了拍他的肩头,哈哈笑道:“我们两个也是在太过伤感了,如今你也没到荆州,我也没战死,我们又何苦如此呢?人生苦短,我们与其感叹伤怀,不如互相珍视如今的快乐时光。”
“说的倒也是,正南,如非今⽇受伤,我定然要和你痛饮一杯。”逢纪呵呵笑着说道。
“唉,我说你对自己也够狠的,竟然下手这么重,万一再偏差那么一点,恐怕你这条命也就没了。”审配看了一眼逢纪的伤口,不由感叹不已。
“我这也没办法,既然做就要做得实真一点,你没发现吗?如今这位没有继承主公的好处,倒是继承了多疑这一点,近⽇亲自到弊府查看伤势,用意很明显,如若我的伤势真的作假,恐怕早已不似现在这般安然⾼卧了。”逢纪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审配感觉时候差不多了,便对逢纪说道:“我以后再来看你,告辞。”
逢纪也没有阻拦,便命人将审配送走。
看着对方那略略有些单薄的背影,逢纪的心中也是感慨不已,像审配这么一个聪明多智,偏偏又忠诚之人如果就这么死在冀州,实在是可惜,只不过他却知道,这是对方的选择,自己也没有办法相劝。
“正南,真希望我们一起在刘荆州帐下效力,到时候我们一道率兵打败曹<img src="in/cao.jpg">,为老主公报仇,只可惜,凭你的执着劲,恐怕很难见到这一天了。”
结果到了第三天,逢纪就听说曹<img src="in/cao.jpg">大军庒境的消息。
原来自从听说袁绍丧命之后,曹<img src="in/cao.jpg">大喜,立刻从河东率五万大军出征黎<img src="in/yang.jpg">。
袁尚和袁谭在大惊之下不敢再考虑争位一事,立刻联起手来,共同对抗曹<img src="in/cao.jpg">。
由于之前密谋收复青州,袁谭帐下还有一万人左右,再加上张顗带来的五千大军,凑⾜了一万五千人。
而袁尚的兵力却是捉襟见肘,只凑了一万大军,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袁尚只好強令各地大族率部曲前来助战,结果也算是勉強凑了两万大军。
与此同时,袁尚还写信给幽州刺史袁熙和并州刺史⾼⼲,让他们速速派来援兵对抗曹<img src="in/cao.jpg">,并且说了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样的理论。
由于袁绍新丧,曹<img src="in/cao.jpg">就来征伐河北,这一点却是引起了整个河北的同仇敌忾,即便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如今也都愤慨不已。
因为袁绍生前对于百姓来说也算是颇行德政,在他⾝死后百姓纷纷流泪不已,如今见袁绍尸骨未寒,曹<img src="in/cao.jpg">就来征伐,心中如何不怒?
所以他们不等袁氏兄弟吩咐,纷纷要求参军守城,旬⽇之间,竟然凑⾜了整整十万大军。
曹<img src="in/cao.jpg"><img src="in/gen.jpg">本没有想到袁绍虽死,在冀州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影响,率军围困黎<img src="in/yang.jpg">近半年,最终还是无法攻克,眼看着兵粮已尽,从幽并之地的援兵也堪堪来到,无奈之下只好听从太尉刘琦的劝解,借坡下驴,率军离开河北。
之后曹<img src="in/cao.jpg">便决定调集大军前往青州,会合臧霸等将,准备收复徐州。
却说魏延听说曹<img src="in/cao.jpg">率兵取徐州,不由心中大惊,连忙率军守御,又命人给已经率队返回襄<img src="in/yang.jpg">的刘琦送信,要求增派援兵,以御曹<img src="in/cao.jpg">。
可是不久之后便受到了刘琦的回信,在信中劝魏延只需陈兵边界固守便可,曹<img src="in/cao.jpg">虽然气势汹汹而来,其志并不在徐州,而只是为了占据冀州而采取的一个计策而已,目的不过是让袁氏兄弟放松戒备,从而引起內斗,他好乘机取利。
魏延见信,虽然对主公的判断有些不敢相信,但也只能按照刘琦的安排,率军坚守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