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最后的话,说得朱由检怦然心动。哪一个皇帝不想开疆扩土,不想自己的子民丰⾐⾜食。不过现实与理智还是令他目光中的憧憬缓缓抹灭。他深昅一口气,道:“你这个建议,朕自会考虑。不过眼下,你做的那些事可就有些过分了。”
杨帆心里一惊,不动声⾊道:“不知圣上所指何事?”刚才那股子热情的劲儿,一下子被带没了,眼睛看着脚尖。
朱由检见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杨帆,冷笑一声,道:“什么事你自己还不清楚?这英雄泪朕也喝过了。酒虽好,这一百两银子一坛是不是贵了些?
还有那所谓的⽔晶琉璃瓶,三两银子一只?你那奇物斋里边,那几个老师傅每天就可以吹出几百只,今⽇朝廷上便有人提出意见,说你杨帆仗势欺人,狂敛钱财,不知体恤民情。”
杨帆一礼,道:“圣上可以去那些诋毁在下的家中看看,哪一个没有买奇物斋的琉璃瓶,哪一个没有去过仙居楼、集贤居喝过英雄泪?他们和那些富贾一样,都是被在下宰得痛了,才出来嗷嗷叫唤两声。
都察院左御史洪文杰,月俸不过十几两银子,就在前⽇奇物斋开张没多久,他家的夫人便命丫鬟一口气买了十只琉璃瓶,连还价都不带还的。直接花了他两个月的俸禄,这洪大人能不急嘛。”
朱由检想了想今⽇朝堂上叫得最<img src="in/huan.jpg">的洪文杰,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杨帆瞥了一眼朱由检,继续道:“圣上您想一想,这酒,不管是一百两一坛,还是十两一坛,这琉璃瓶不管是三两银子一只,还是一两银子一只,对于那些连饭都吃不<img src="in/bao.jpg">的贫民来说,有关系吗?”朱由检眉头一皱,好像确实没什么关系。
“在下赚的钱,朝廷征的税可以买粮赈灾,说到底,钱还是到了圣上的国库中。等到这朝廷的员官被在下坑得差不多了,这些老狐狸看不下去了,圣上就可以推行税法的改制,这样,圣上唱红脸,在下唱⽩脸,税法改制就可以<img src="in/ying.jpg">刃而解。”
朱由检现在真吃不准杨帆哪句真哪句假“这三十菗一的税法还没该之前,对于你的那两家商铺用不得。从明天起,赚来的银子,一半<img src="in/jiao.jpg">由国库,用以赈灾。”
呃。
杨帆的心似乎在滴⾎,太狠了,这叫什么事,什么叫光老子两家店菗五成利润?他黑着脸,道:“圣上这样做不太厚道吧?”
“有什么不厚道的?虽说这琉璃瓶是你的配方,但这奇物斋的匠师、店铺都是朕的,如今宮中吃穿用度紧张,这些钱朕会<img src="in/jiao.jpg">由皇后打理。皇后一贯仔细,你就别想着刷小聪明逃过她的法眼。还有那酒坊,那些黍米、大麦,都是拿俘虏换来的,朕还没找你算账,你就别抱怨这抱怨那了。”
“十菗三如何?圣上,做事留一线,⽇后好相见。”杨帆如今算是猪油蒙心了,这和皇帝叫板的事情都⼲出来了。朱由检怒极反笑,点点头道:“和朕讨价还价的,你杨帆倒是第一个。是不是头放在脖子上不舒服,想让朕拿下来?朕问你,昨夜洛家的那凶杀案是不是你指示的?”
“不是。”杨帆缄口否决道。笑话,这种杀人命案自己怎么能承认,再说真的和自己半⽑钱关系都没有,谁叫那些江湖中人办事那么不靠谱。老子让他们撵<img src="in/ji2.jpg">,他们非要去打狗,还怪我咯?
“不是?哼,最好不是。杨帆,刚才你和朕讨价还价也好,还是直言上谏也罢,朕都没有真正怪罪过你。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了,莫染江湖气。这人一旦跨⼊江湖,再想洗⽩就难了。”朱由检紧紧地盯着杨帆,眼睛虚眯着。
杨帆表现地很平静,道:“受教了。不过圣上,昨夜那事,真不是在下指示的。昨夜,和祖润泽在仙居楼商讨完孙元化一事之后,就直接回了老铺街。这点,您可以过问刘晖、章尧、祖润泽任何一人。”
“这孙元化便是你推荐给朕的第一个解签人吗?”
“正是。孙元化此人精通火器,尤其是大炮的制造。对于西洋火器也有一定的知晓,所以此人圣上杀不得。”
朱由检道:“这人我会<img src="in/jiao.jpg">给你,多了个帮手,希望你应承过的那火器可以尽快制造出来。行了,说了这么多,朕也累了。你下去吧。”朱由检<img src="in/rou2.jpg">了<img src="in/rou2.jpg">太<img src="in/yang.jpg">⽳,挥手道。
“是,圣上。”杨帆缓缓走出乾清宮。在门外守候的“秘术长”洛养<img src="in/xing.jpg">看了眼杨帆,道:“爵爷走好。”一旁的太监带着杨帆缓缓出宮。杨帆走在青石砖上,心里暗自骂道:“走你妹啊,老子好着呢。不过老子的银子…”这银子果然是留不住,刚刚有气⾊,又要缩⽔一半。他一想到,心便不由一痛。
…
…
“养<img src="in/xing.jpg">,昨夜一事调查如何了?”
“⽩莲教內部所为。<img src="in/gen.jpg">据⽩莲教的探子消息,加上昨⽇仵作言明正⾝,这洛青川是老官斋的一位话事人。多年隐蔵幕后,不知为何,昨夜被其他支派的人杀了。这些人只认牌子不认人。”
“那今⽇大理寺前,那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前晚不是被洛家人抓走了吗?为何还出现在大理寺,这难道和杨帆没有一点关系?”
洛养<img src="in/xing.jpg">迟疑片刻,道:“<img src="in/gen.jpg">据刘晖、章尧的报情,凌河伯确实没有和⽩莲教的人接触过。臣猜想,可能是其他几个支脉的人,想要断了老官斋的财路,故意将那人质放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朝廷产出洛家。不过其中御史大人、刑部尚书郭大人似乎也有参与,不知圣上的意思…”
“朕说过的,要钱的朕会给,他们几个只要把本分做好,不出格,朕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百两几千两银子又如何?不大愧于民,不大愧于朕,即使贪钱有如何?”朱由检喝了口茶“按你这么说,这杨帆真的和⽩莲教无关?”
洛养<img src="in/xing.jpg">抱拳过头,道:“应该无关。”
“这就奇怪了,凭借杨帆的<img src="in/xing.jpg">格,这惹了他的人,还可以这么轻松就放了?”有了人证,让洛尊蹲大狱是绝对没问题的。
“圣上,杨帆提出来的索赔,洛家这次估计要赔上个几千两,此事才能够平息。”
朱由检一口⽔差点噴出来“那便是了。这杨帆无利不起早,洛尊蹲大狱,他也赚不到半两银子,这不追究却可以捞到几千两。朕刚才十菗其五真的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