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笑着喝了口酒,道:“我等也别打断爵爷的雅兴和思路,且听完下阕再作评论。”一旁的李郁<img src="in/huan.jpg">眼中更是充満了对杨帆的敬意,不敢出言妄作评论。
“**,引无数英雄竞折<img src="in/yao.jpg">。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img src="in/sao.jpg">。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img src="in/she.jpg">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杨帆一气呵成,将下阕昑完,气势层层迭起,一句只识弯弓<img src="in/she.jpg">大雕,更是将一代人的豪情万丈点燃到了极致。最后结尾,一声俱往矣,似乎是多前边提及帝王的感慨。结尾更是少有的豪迈之气,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満堂俱惊,这是何等豪迈的语气,将这些历史上的千古一帝,数落个遍,这样的诗估计也只有他做得出来了。孙承宗捻须不语,看着杨帆迟迟不能将目光从那背影挪开,他没想到这下阕更是如此的张扬放肆。
“杨爵爷果真是语出惊人,此词沁园舂,估计过不了几⽇,定当名満天下了。在下佩服佩服。”刘子君拱手道“若是有了诗稿,一定要上门讨要一篇,回去反复诵读,如此豪迈之气,也只有爵爷这样经历沙场之人,才能够写出来。”
几位才子离去,屋子內更静了。孙承宗放下酒杯,道:“杨帆,词题是什么?”
“沁园舂·雪。”
孙承宗头摇,道:“不好,得改改。”
杨帆没听明⽩孙承宗的话,这还有帮人改题目这一说?便问道:“孙老,此话何意?”李道也说道:“是不好,是得改改。”
“沁园舂·帝颂,你看如何?”
还没等杨帆回话,李道便捻须点头道“此题甚好,甚好。”此词之中的王霸之气,若是没有一个帝颂二字庒住气场,这若是任由人任意浮想联翩,难免传到朱由检耳朵里,心生芥蒂。
“呵呵,帝颂便帝颂吧。时候也不早了,在下便告辞了。”杨帆拿起大⾐,套在⾝上,拱手离去。帝颂,呵,他老孙是怕我杨帆造反称王呐,可笑之极。杨帆摇头摇,下楼离去。
“毅儿,既然明⽇要出海,便早些离去。”
“是,爷爷。”
“郁<img src="in/huan.jpg">,你与孙毅一道离去,为⽗和孙大人还有话要说。”李道明⽩孙承宗的意思,将李郁<img src="in/huan.jpg">打发下楼。孙承宗回想起刚刚的词篇,道:“既然圣上把寄托都放在了杨帆⾝上,我等这么做,不过就是明哲保⾝,现在最怕的就是这杨帆的举措,给人误以自立为王的印象,那样子就糟糕了。”
李道点点头,道:“这首词,确实好。不过孙大人这题,更妙。佩服佩服。”
“岂敢岂敢。这天下终究还是圣上的,但真要数风流人物,真是他杨帆无疑了。”
“哈哈。这杨帆一出海,京师中恐怕有好些人都可以睡个好觉了。”李道头摇哂笑道。窗外冷风吹来,酒熏地脸通红,不觉一醒,孙承宗眯<img src="in/feng.jpg">着眼,呢喃道:“怕就怕蛟龙⼊海,这真龙打着浑⽔蛟龙的名号,继续⼲着规矩外的事,那样子才是最可怕的。”
冷风拂过孙承宗花⽩的胡须,嘴角的酒渍顺着流下来…
…
夜深了,徐府门前灯火阑珊,杨帆下了马车,示意章尧稍等片刻,便敲门问道:“徐蓉姐小睡了没?”按照这个时辰,想必是⼊睡了,忽的一道⾝影直接抡开了开门的老管家,红⽟笑道:“没睡,没睡。爵爷里边请。”
“哦,没睡就⿇烦请她出来一下,就不进去叨扰了。”杨帆感觉夜深了,才来这里道别,有些不好意思,若是再进去惊了明儿三四更还要早起的徐光启和徐骥,那更是罪过了。
“哦,好的。爵爷您等下,红⽟马上就回来。”⾝影再次匆匆离去。杨帆两只手捂在脖子上,稍稍缓解了一丝寒气。本来小伙子火气<img src="in/ting.jpg">旺的,这几⽇太冷,冷得杨帆都不愿意出来,宁可躲在地窖,受孙元化的磨折。
脚步声踏在雪上,窸窸窣窣,很急。红⽟在后边小声提醒着:“姐小,慢点。”一⾝米⾊的风⾐出现在了杨帆面前,由于跑得太急,连呼昅都是急促的。
“我还以为你说都不说就走了呢。”
杨帆笑道:“是不是太着急想见我?”
“没有。”
“没有,你看看你⾐服扣子都扣错了。”杨帆故意笑道。
徐蓉慌张地低下头,呢喃道:“这么可能,明明是打扮了好久,准备…”徐蓉话语一哽,忽地脸红了。这不是自己把自己暴露了。
杨帆笑着道:“还不是等着我呢。行了,我走了。”
“这就走了?”徐蓉惊讶道。杨帆看了看老管家走得有些远了,便道:“怎么,还想像那晚一样,再来一次?”徐蓉脸上烫到了不行,便扭捏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的?”
杨帆想了想,道:“你太笨了。”
徐蓉银牙微咬,怒道:“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吗?”徐府的灯笼摇曳着,照在两人⾝上,昏⻩。杨帆凑近在徐蓉的耳边,令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等我回来…”杨帆用很小声的话,贴在她的耳边,却如同魔音一般,令徐蓉的躯娇一颤。
“就娶你。”
雪停了很久,徐蓉站在马车离去的府门前愣了很久,看着那两条车辙,忽的沿着车辙望去,马车终究拐过一道弯,不见了。她有些恼怒,恨自己刚刚的发愣和出神,没有点头应下来。红⽟从后边偷偷溜出来,看着徐蓉发愣的样子,便问道:“姐小,那晚,再来一次,是什么呀?”
徐蓉一怔,赶紧回头,斥道:“讨打,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偷听我们讲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人推推搡搡地进了府。
徐府的灯火,恍恍惚惚,似乎在冷风中轻轻摇曳起那憧憧地虚影,那跳动的烛光,有些轻盈,照在⽩狮子的雪盖上,散发出莹莹的晶光。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