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有条出了名的街,叮叮当当,到了清秋,还透着股热燥。山西的煤,让这条街有了充⾜的能源。秋⽇里,整条街还是火烧似的热。前不久,突然有着一大堆火铳到了这里。不过都是次品,炸了膛的,断了杆的,统统被拉到这里回炉重铸。有门道的人都明⽩,这些火炉货里边翻滚的生意经。破铜烂铁值几钱?造了火铳、鸟<img src="in/qiang.jpg">,再卖给那些建奴,里头的利润可以翻上好几番。
运到这条街上的,大多都是黑货。青帮的人,第一时间便得知了这单子大生意,派了人去接头。生意是拉过来的,这年头混吃等死,不如⼲一票是一票。这个“山寨”青帮,早就打听到了,这批重铸的军火,是要运往盖州的,便蠢蠢<img src="in/yu.jpg">动,要吃下这笔货来。一种产业的兴起,往往带动了一条产业链。
晋商便是如此,这样的军火走私,商人自然不会以⾝犯险。如此,滚刀⾁不要命的漕运帮会便诞生了。这条灰⾊产业链,搞得风生⽔起,自然免不掉上升到官商勾结的地步,不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走私,胆子也太大了。而那些走江湖的不怕,他们本就是刀尖上<img src="in/tian.jpg">⾎的过活,只要有银子赚,怎么赚不是赚。
刘晖带着人走到这条街的最末端,原来是条死胡同。一块青布就这么挂着,里头的铁匠吆喝着:“三月三啊个,上西山。九月九啊个,太行山…”<img src="in/xiong.jpg">前的那个大褂子是专门定制的。铁星四溅开来,免得弹到自己⾐服上。
大锤顿了顿,看到十来个人站在铺子门口。便道:“没见青旗?”
“不打金不打银。”刘晖对道。
铁匠抿了抿嘴<img src="in/chun2.jpg">“⽇月清风,吹的是哪边风?”
“东风青草地。”
铁匠扔下锤子,缓缓朝里头走去。
稍时,里头走出一老汉,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势姿。“客人到访,上茶。”刘晖看了眼老汉手中的铁蛋,估摸着有八斤的样子。笑了笑:“青帮老岩溪,名不虚传。”
老者转过⾝,眯<img src="in/feng.jpg">着眼“贵人打眼了。在下不是舵主。太原城里一铁匠,老铁。”刘晖心里暗道,难怪了,要不是有点气力的人,<img src="in/gen.jpg">本玩不动这两铁球。不过对于这个老家伙的⾝份,还是有些质疑。
“老铁?”刘晖狐疑道,这青帮接头的说,是岩溪舵主要谈生意。正愁没头绪的刘晖一喜,自然亲自过来接头来了。只要自己这里稳住青帮头子。等到章尧摸清楚那边官场中的靠山石,便可以密报传至京师,着手查办了。
“正是。”
几人缓缓踱步进门。
小屋子中,间或从隔壁传来几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刘晖脸⾊淡然,道:“怎么,这生意,既然你们青帮有诚意要和我合作,就派个你过来和我谈?叫老岩溪出来,慡快点。”
一旁和刘晖接头的那人憨憨一笑,打岔道:“刘老板可能初来乍到,没听说过这位老铁叔。这整条街的铁匠铺,见到这位,都得低头叫上一声师⽗。曾经在京师里当过铸炮匠师。后来年纪大了,才来这边当个老师傅。现在是我们青帮的客卿。您这生意,和他老人家谈,其实和舵主谈都是一样的。”
“一样?怎么能一样!生意不要做便罢了,虎鲨帮的沙海都找我三四趟了。我把话撂在这里。什么时候老岩溪肯真的把我当客官了,我就卖上头官老爷一个面子,把活<img src="in/jiao.jpg">给你们。”刘晖见老狐狸钓不出来,便放下狠话。
老头子一手转着铁球,一手拿着烟杆。一旁的小头目帮着点了烟丝,他劲使嘬了几口,眯<img src="in/feng.jpg">着眼,道:“刘老板既然知道上头有人,何苦为难我们青帮?说实话,这笔生意,如果我们不接,怎么也运不到金州,您信吗?”
刘晖冷笑一声,道:“虎鲨帮的沙海打包票说,一定运到。我想他们不是说着玩玩的吧。”老头哼哼一声,手中的铁球微微一凝“他们?一群土<img src="in/ji2.jpg">瓦狗罢了。您还真信会帮你运到金州,然后卖给那帮女真人?做梦去吧。指不定运到哪个山头闯贼那儿孝敬给他们。弄得好点,换回来点成本,弄不好,财物皆失。”
刘晖脸上<img src="in/yin.jpg">晴不定,抱拳一礼,道:“那就对不住了。没见到老岩溪本人,这批货,就算烂在山西,也不敢轻易出货。我们走!”
坐在屋內的老铁叔菗着旱烟,一语未发。
“舵主,你看这人是诚心做生意的吗?”一旁的小头目躬下<img src="in/yao.jpg">来,狐疑地询问道。刚刚还说是客卿的,现在立马改口舵主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果然有一手。
菗着旱烟的老汉抬了抬眼⽪,将左手的两个铁蛋按在桌子上,笑道:“做生意?你见过鬼和人做生意的吗?”江湖混久了,如果连一个练家子都看不出来,那他铁岩溪也甭在山西地界上混了。
小头目一滞,惊道:“他他他…”
“慌什么?既然送上门的⾁,没道理不吃的。不管他张三李四还是王二⿇子,既然送上来了,上头有官老爷罩着,就不怕出事。山西地界上,就没有我铁岩溪吃不下的生意!”在他眼中,不管合作不合作,这笔生意吃得下也得吃,吃不下崩了牙也得吃。
若是刘晖再回来看看那两个铁球,也许会惊讶地发现,两个铁球已经印上了手印的痕迹…
…
…
太原一处会馆,十余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打量着曹邦德⾝后的那个精壮男子。正位左边,须发皆⽩的老头,在椅子叫上敲着烟锅子,看得曹邦德心疼不已,他娘的败家玩意儿,那是⻩花梨木,便跳脚骂道:“常文田,你个书呆子。这不是你家的竹板凳,把他娘的烟锅子给我收起来。哎呀,我的⻩花梨太师椅啊!”
老头重新装上烟草,借着参与的火星子猛昅一口,吐出烟圈,呢喃道:“満嘴耝鄙,为商者,岂可因蝇头小利,怒火中烧?”这里头,也算常文田文化⽔平较⾼,年轻时候上过学,是个举人出⾝,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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