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驾崩,给人以措手不及的感觉,然而,就当还没让该反应的人反应过来,新皇登基,朝局变动,就在夜一之间完成了。
细雨下,杨帆缓缓步⼊侯府,福伯正站在门口张望着,一看到杨帆回来了,便道:“侯爷,宮里边来人,等了有些时候了,您赶紧进去瞧瞧吧。”
杨帆递过伞,道:“来了多少人?”
“几个太监,还有几个侍卫吧,听开门的石头说,是来传圣旨的。”
“恩,明⽩了。”杨帆匆匆往大堂內赶去。⾼潜在王府坐了许久,终于看到杨帆回来了,脸上的笑,也并不怎么多,毕竟朱由检驾崩,自己若是表现地太过<img src="in/huan.jpg">喜,难免被人嚼⾆<img src="in/gen.jpg">。
“杨侯,深夜造访,也是迫不得已。圣上驾崩,二皇子登基,这遗诏和圣旨您还是接一下吧。”⾼潜从袖口拿出两卷⻩稠。圣旨并不一定是⻩的,<img src="in/gen.jpg">据等级、规格来划分,但若是⻩的,必定就是最⾼等级了。
⾼潜宣读完两代皇帝的圣旨,基本上后边那卷就是抄前边那卷的,敕封杨帆为护国公,授光禄大夫,进上柱国。若是放在前朝,这样三个封号,那真是无比的荣耀,而在大明朝,无论护国公、光禄大夫还是上柱国,那都是虚衔,换句话说,朱由检给杨帆带上了一顶无可挑剔的冕冠,就差将皇冠摁在他头上了,然而就是不给他一个朝政位置,意思就是很明确,杨帆要改⾰。要⼲涉朝政,还是得让新登基的皇帝来下旨。
朱由检对于杨帆还是留了一手的。这一手,对杨帆。对新登基的小皇帝都是有益的。等到小皇帝有立独的政治能力时候,也不会因为杨帆把持朝政而棘手,因为只要小皇帝不听杨帆的话,那么这个上柱国就等于形同虚设。
但是如此的一个六七岁的小皇子,又能有多少主见?朱由检挑选周延儒、杨帆以及洪承畴选择辅国大臣,也是很有远见,杨帆的远见、周延儒的正统儒学、洪承畴的统兵,三者各司其职,却又互相牵制。然而周延儒和洪承畴仅仅多了辅国大臣的名号。只有杨帆,加官进爵。护国公,这是何等的荣耀?
“杨国公,接旨吧。这宮里还有很多事情料理呢。先皇驾崩,宮里很多事情料理,就不在国公府逗留了。”⾼潜传完旨,便离去了。
没过多久,徐骥便赶到国公府上来了。国丧三⽇,常朝也取消了。徐骥的脸⾊显然很难看,还没等通报引见,便直接跨⼊了堂上,指着杨帆。气得嘴<img src="in/chun2.jpg">都发青了,道:“你…你知道昨夜死了…死了多少人?呵,你赢了。对!你赢了!”
“时尚书、韩尚书、张御史…这些人虽然对你恨之⼊骨,但是都是忠心耿耿之臣。对大明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是因为他们违背你的理念。就得去死吗?啊?就得去死吗?你告诉我!”
徐骥在那昏暗的皇极殿內,度过了他半辈子最恐怖,也是最胆寒的一晚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有这么多大臣被赐死殉国。杨帆也听⾼潜说了夜里的大清洗,很明显朱由检想通过这手段来告诉自己,道路已经替自己清理完毕,大明靠着他来重兴了。
杨帆静静地听着。他明⽩自己的老岳丈今夜是受了刺<img src="in/ji.jpg">,才来这边发怈一通。
“岳丈大人,今⽇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老夫有心思管你的私事?”徐骥胡须上撅,眼⾊带些⾎丝“今夜,昭告天下,那是杀自殉国,然而清楚的都知道,那是清洗!清洗!你如今贵为上柱国、护国公,然而明眼人都明⽩,先皇是借驾崩替你肃清政敌!”
“然后呢?”杨帆坐下来,道:“岳丈大人这一通责骂,小婿就不解了。这些人是小婿杀的?还是说是小婿点名道姓让圣上杀的?您认为小婿有这个本事,让圣上都按照自己的意愿办事?”
徐骥脸⾊铁青,指着杨帆,当然不能说什么冒犯朱由检的话,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有没有从中作梗,最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杨帆冷笑道:“我有何对不起良心的?我也送岳丈大人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好!好!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希望你做得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大明江山,不然往后口诛笔伐,遗臭万年了,老夫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婿。”
杨帆眼⾊一抬,这算是威胁么。他站起来,送徐骥出了府,还好自己的宅邸够大,在后边睡着的徐蓉没有惊醒,不然看到翁婿两人又闹上了,准又要发愁。
…
…
宮中缟素満挂,东宮<img src="in/ying.jpg">来了新主。二皇子封太子,也就意味着大皇子是生是死,即使回来了,也无法继承大明的皇位。国丧三⽇,新皇登基还需三⽇之后,⽩⾐缓缓步⼊东宮,见到自己的侄孙正和宮女玩着绣球,女子一见到朱启来了,便立马停住了,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朱启走过去,他带着朱慈烺时间久,对于这个六岁的慈焕,不曾重视。
“皇…皇爷爷…”
“慈焕啊,三⽇后你就是大明的皇帝了。你明⽩作为皇帝,需要多少的能力?”朱启摸着那细软的头发,道:“你的大哥,即使我教了这么久,还是没有那本事,你的⽗亲,说实话,也做得不够好,但你⽗亲坐了皇帝之后,皇爷爷就从来没有批评过他。”
“焕儿不贪玩了,焕儿要做什么?”
“学。”
“学?焕儿会背三字经,会背家百姓…还会…”他见到朱启头摇,便不再言语下去。
朱启道:“那些谁都能学,你要学的比这更多。最重要的便是作为明君应该有的眼光和度量。你先皇钦点的辅国大臣,在你十七岁之前,但凡家国大事,都要悉数听他们的,但这不代表这十年你能够荒废。每一决策,你都要过脑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于江山社稷有何好处。想不明⽩就问,别问我,问杨帆,问周延儒都可以。但要记得一点,学会明君应该有的雅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