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跟小台妹打了通电话,说有空的话,可以让她去剧组演个小角⾊,満⾜一下她上电视的愿望。电话那头的开开心心并不能让自己心悸的感觉更好一点,挂上电话,站在<img src="in/yang.jpg">台,皱起眉头,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还是去觉睡好了。不过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也睡不着,罕见的进⼊失眠的节奏里。这对一向睡眠质量很好的杜翰文来说,是件少见的事情。睡不着觉在夏⽇的夜晚就会感觉特别难受,会有种热燥难耐的烦躁感。爬起来洗了个澡,坐在<img src="in/yang.jpg">台吹吹夜风,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墨菲定律来。
越担心发生的事情,越容易发生。杜翰文笑了笑摇头摇,看看机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看起来只好明天在车上补觉了,好像明天还有剧组见面会,主创会议,唉,怎么这么⿇烦呢。对自己一个新人演员,剧组还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嗯?没电了。杜翰文看远处台大校道路灯忽然灭了,扭头按了下开关,还真是没电了。漆黑的夜晚,倒是能让自己看清夜晚的天空,云朵是极好看的,像是海浪翻腾一样,一圈圈向天边<img src="in/dang.jpg">去。还没看清楚,电来了,重新照亮夜晚,却是看不清天空了。
那云似乎在哪见过,还有个伪科学说法叫什么来着。对,叫地震云。杜翰文一边在脑袋里想着,一边拿起机手看时间。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一⽇,凌晨一点二十分钟,该去睡…
像是被闪电劈中一样跳了起来,发了疯一样向外跑。
“地震啦!快跑!”
深夜宁静的夜空。被一声喊声划破宁静,咒骂声此起彼伏。杜翰文充耳不闻,手指在机手上拨动,播的是许妈妈的电话,人却是在向那堵隔着台大的围墙跑去。还没来得及抓住围墙往外翻,便像是踩到了棉花一样。跌倒在地。轰隆隆的响声,好似从心中传来,四面八方都是声音。大地开始颤动,
杜翰文还来得及远离围墙,经历过五一二,虽然有些紧张,但并没有慌张。看着机手接通了却因为信号中断出现忙音,知道一时半刻通讯也恢复不了。就地躲在园前空地,蹲在地上。感受着上下起伏的颤动。无数没来得及跑出来的居民慌慌张张的想要跳窗,杜翰文赶紧喊“不要跳!马上结束了。”
几个睡的浅,被杜翰文几声呼喊吵醒,速度快跑下来的居民,一脸苍⽩,学着杜翰文蹲在地上。
让人绝望的晃动持续了一百零二秒,这是⽇后官方的统计。大概现在只有记起这件事的杜翰文知道这个准确的事件。也从记忆里找出了关于九二一大地震的一些信息,亲⾝经历其中。远比数字表现出来的更可怕。
二十世纪末宝岛经历的最大一次地震,人员伤亡二千余人,财产损失天文数字。并形成一系列社会问题,影响社会各个领域。那些官方的宏观数据杜翰文懒得回忆,记起来这次地震台北应该损失并不算大,只是有栋大楼起火塌倒。死了不少人。还有景美女中一栋楼塌了,不过因为是晚上,并没有人,所以没有什么损失。损失最惨重的是云林那边,震源在哪来着记不住了。也懒得记。
等大地稍微平息颤动,杜翰文赶紧跑了出去,顺着路往台大方向跑去。墙翻这时候是找死的行为,多跑点路总比被墙砸死上报纸来的強。
出了巷子,外边逐渐聚集起来的百姓也多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有,谈笑风生的也有,给杜翰文通行制造了不少⿇烦。原本几分钟能跑到的校门,⾜⾜用了近二十分钟。
四处响起的消防警铃刺<img src="in/ji.jpg">着大家的脆弱神经,大学校园里远离家人的生学依偎在一起,蹲在空旷地带。看着杜翰文跑过的眼神都是那么无神,像是没看见这个明星一样。
<img src="in/chuan.jpg">口气,总算跑到台大教工宿舍了。远远就看见坐在<img src="in/cao.jpg">场平时自己经常玩单杠地方的张均甯,丫头裹了条毯子,愣愣看着<img src="in/cao.jpg">场大门的方向。跑过去,也懒得管周围同样避难职工,生学的目光,一把把还在发愣的张均甯拥在怀里。
“好了,我来了,妈妈呢。”轻声说着,像是在哄小朋友。
“妈妈去基隆了。”张均甯抬起头,看向杜翰文,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才来…”
手指紧紧抓着杜翰文的背,都能感觉到指甲刺进⾁里,发怈一样喊出来,哭出来。总算让杜翰文松了口气,就怕哭不出来,沉浸在恐怖之中,那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旁几个可能认识张均甯的叔叔阿姨已经有异样的眼神看了过来,可能不认识自己,不过这样的情景也难免让人多想。好在大地可不管大家怎么想,再次颤动的大地,让所有人都专注在眼前和自己的家人。这时候哪还会管其他人,又不是自己老婆。
只是次余震,九二一大地震之后余震不断,而且级数都很⾼。趁着大家注意力没在自己⾝上,一把抱起张均甯便跑了出去。不是自己想抱,这姑娘<img src="in/gen.jpg">本就走不动,腿软着呢。
余震也影响了不少人,大家纷纷往更空旷的地方跑,比如<img src="in/cao.jpg">场,所以学校里反而空旷了许多。倒是一出校门,马路变成了菜市场。紧紧抓着杜翰文胳膊,寸步不离跟着杜翰文往前走,至于去哪,不是张均甯想要去思考的问题。知道妈妈不在,这个男人一定会来救自己。这就⾜够了,人生确信的东西得到印证之后,自信就会取代理智。管他去哪呢,张均甯觉得自己现在不怕了,但前提是要抓住这个男人。
杜翰文是要去骑陈桥恩昨天留在自己家的小绵羊,那姑娘骑车过来,开车走,把自己家当停车场。不过今天这种情况,开车一点用没有,街上虽然<img src="in/jiao.jpg">通还没堵塞,不过也着实比⾼峰期还堵上三倍。尽是些不知道情况,准备出市区逃难的。
“抱紧我的<img src="in/yao.jpg">,什么时候都不准松手,知道吗?”杜翰文说着,看张均甯点头,才把全安帽给戴上。自己也戴上全安帽,撞了下张均甯的脑袋“放心,我带你去找妈妈。”
“嗯。”张均甯用力点点头,待杜翰文坐好,便紧紧搂着<img src="in/yao.jpg">,脸贴在背上,闭上眼“妈妈会没事的,对吧。”
“肯定没事啦。”杜翰文起码知道这场大地震,基隆并没什么事。
发疯的小绵羊冲出小巷,一路向北。张均甯在后座恬静的坐着,似乎完全没有觉得这是一次冒险而莽撞的行为,只是觉得坐在后座,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背后的温度,让夜晚的夜风都不再冰冷,就那么安心的闭上眼,嘴角挂起笑容,像是去淡⽔看⽇出。
等终于骑出市区,杜翰文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不是重机啊,上不了快速道路。如果要绕行北海岸公路,那尼妹要骑到中午才骑的到啊。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好歹也是骑的到的,问题是去哪加油呢。怕地震造成不全安事故,加油站可都关门了,这半箱油载着两个人,骑到淡⽔都危险。
不得不把这个严峻的问题摆上台面,缓缓把车停在路边,张均甯好奇的看杜翰文摘下头盔“怎么不走了。”
“再走我们回去的油就不够了。”杜翰文有些尴尬的说着。
张均甯笑起来,伸手拧了下杜翰文鼻子“呀,那我们回去吧。”
“但是要去找妈妈啊。”杜翰文还是很执着的,答应张均甯的事,就要做到。
“傻子,台北都没什么事,我妈能有什么事,你看一路上有消防车去支援基隆吗?我倒是看到有基隆的消防车下来支援。”张均甯恢复正常之后,就不是一般人了,观察力都敏锐了不少。
杜翰文挠挠头“那咱们回去?”
“一会吧,都坐困了,那边不是有块草坪吗,休息一会。”张均甯走过去,坐下,拍拍⾝旁草地“让我躺着看会天,今晚的云很特别呢。”
依言坐下,给张均甯靠在腿上,也着实是放松一下筋骨。奔波了夜一,累的要死。打开机手,凌晨四点多,不过依然没有信号。这时候倒是想到其他人了,不知道没办法跑动的人黑怎么样了,柴姐应该没什么事,她家⾼档公寓楼抗震应该不错。小台妹想来也不会有问题才对,倒是那姑娘一定哭了,还要祈祷,想着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张均甯正好能看见杜翰文的笑脸,也跟着笑起来“你是不是在想地震了,你不用去上课了。”
“我是大生学呢,只有⾼三苦哈哈的生学才会想地震了不用去上课。”杜翰文手撑着地,看向天空“阿甯。”
“嗯?”张均甯闭上眼,像是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要觉睡一样,发出一声鼻音。
“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愣了半响,没听见动静,紧张了半天也不紧张了,低头一看,姑娘笑的嘴都合不拢,但还是闭着眼睛。
“喂,要回答问题。”
“我在觉睡啦,别吵我。”
“回答问题。”
“唔。”
“唔是什么,我当你默认哦。”
“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