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
夜幕降临,天空没有星星,亦是没有多少光亮,大地之上,一望无际的黑暗。
“不就是下雨么,怎么会这么黑?”管可的声音很细,也很弱,听得出她的紧张。
夜里,不仅是没有属于平常夜晚应该有的光亮,连空气都很冰冷,还没有躲避雨⽔的地方,她觉得很不舒服。
李裕宸在一旁坐着,任由雨⽔浸着⾝体,还是在思索,但好了许多。
并不是因为他想通了,只是多了管可,注意力稍有转移,想的没有那么认真,想的少了,也便是好了许多。
“喂,那个…李裕宸,你…冷不冷?”管可细声问道。
闻言,李裕宸睁开眼睛,向着管可所在的方向,却是因为天黑,没有看到她的⾝影,轻轻摇了头摇,说道:“不冷。”
只是“哦”了一声,管可便是沉寂。
除了雨⽔不断击打树叶与地面,发出滴答的碰撞声,再没有了其他声音。
雨声,也早已经<img src="in/shu.jpg">悉。
又一次闭上眼睛,李裕宸想要继续沉寂,却是觉得不安稳,可又不知道是为何,短暂的思索,再度睁开了眼睛。
“管可…”他喊了一声。
“什么事?”管可回道。
“你…冷不冷?”他张了张嘴,缓慢说道。
“冷。”管可没有犹豫,也不客气。
他“哦”了一声,陷⼊沉默,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也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更觉得问得有些多余,就不应该问,只是,话已经问出去了,没有办法收回,那就必须要想些办法。
管可亦是没有说话,在等待着他说话,等待着他给一些安慰。
一阵风吹,清冷的雨更加有了感触。
风中,李裕宸⾝形微颤,把不多的思绪打断,不再多想。
“管可,我这里有一件⾐服,你穿不穿?”他说道,决定应该做,便不用等到回答,开始脫着⾝上的⾐服。
脫着⾐服的同时,他意识到⾐服是<img src="in/shi.jpg">的,并不能够起到保暖的作用,稍有停顿,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没有理由不做,兴许…会有一些效果呢?
“嗯,谢谢!”管可说道,脸上带起微笑,只是被黑夜掩盖。
她只是需要帮助,哪怕…没有实际的效果也无所谓,她要的,不过是心灵的慰藉。
“拿去吧。”微弱的光芒中,李裕宸依稀看到了管可,把完全打<img src="in/shi.jpg">的⾐服<img src="in/jiao.jpg">给她,脸庞浮现出微红,但看不到,也很快消失。
“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应该是应该做的…吧。”李裕宸将理由说的很牵強,其实也不用说什么的。
管可笑了,笑得很轻,说不上有多么开心的事,但笑得很开心。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笑,雨⽔不再追赶,渐渐慢了下来,及至最后,只有树叶间还残留着雨⽔的痕迹,偶尔还会滴落,打得地面微疼。
“雨不下了,停了。”管可轻声道,抬起头,眼眸映出乌云离开后的光芒,笑容依然。
至此,天空明朗,星光洒耀世间,带来少了热度的⽩⽇的光明。
“嗯,停了。”李裕宸点点头“你可不可以把⾐服还给我?”略显稚嫰的脸庞微微泛红,还有些害羞。
管可低头,看到了一张害羞的稚嫰脸庞,又忍不住轻笑,说道:“既然都给我了,你还想要回去啊?”见李裕宸不答,美丽精致的脸上的笑容更盛“还有,我都不脸红,你可是男的,又怎么能够脸红?”
李裕宸仍旧是低着头,很想说话的,却是找不到话说。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管可又道,只是声音变得小了,在不觉中,脸庞微微有些热。
她做得有些过了,她自己是知道的,却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就是因为这件⾐服,是一种安慰,是很久没有过的感觉。
自从穿上,她便不愿将⾐服脫下,在她心中,短时间应该是不会的…就像是遇上了失去了的东西,一旦抓住,便是不愿放手。
一阵清风吹过,树叶轻轻晃动,有着雨⽔从树叶间落下,她意识到,不能够自私。
“好了,不逗你了。”她微笑着说道,将披在最外面的⾐服脫下,丢给李裕宸。
“谢谢!”李裕宸接过⾐服,快速穿在⾝上,面带微笑。
管可忽然升起一丝歉意,是她穿了李裕宸的⾐服,谢谢应该是由她说的,但是她没有,还小小的自私了一次,将⾐服“扣留”了一些时间,得到一句不应该有的感谢。
“是我应该谢谢你。”她说的很真诚,心中有着喜意,亦是有着心酸。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几乎遗忘了,曾经认定是遗忘了的,也没有想过会再有,可如今遇上了,她思绪复杂,一瞬间,她忽然很想哭,想要倾诉。
她好想说,说她很不想按照别人的意愿活着,说她失去了太多太多,说她的心酸,也说她此时的不多的快乐…
眼眸,隐着⽔花,却始终没有掉下,还轻轻笑了。
“你怎么了?”李裕宸轻声问道,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似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
“没什么。”管可依旧微笑,很多话,想说,但已经不需要说了。
“哦。”李裕宸点头,并不多问。
星光洒在夜⾊里,清凉却不是冷,在宁静的森林中走动,还带着些柔顺。
森林中,两道单薄的⾝影映着零星的星光,看似宁静,却都是不宁。
李裕宸不想觉睡,因为他害怕睡下去会做噩梦,強撑着眼⽪,使其不往下掉,可是,他真的觉得累了,是⾝体的,更是內心,若是不睡,却又是真的太难。
所以,他想到说话,犹豫许久,方才开口。
“管可。”他喊道。
“什么事?”管可回应。
“我们…说一会儿话吧。”
“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想说什么?”
“还是不知道。”
“那…还是我说吧。”
最终,管可把大部分说话的时间留给自己,讲了一些很蠢,也很无聊的,并且自认为不会说出的话,讲到了星星消失,太<img src="in/yang.jpg">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