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凤凰?”游淞问道。
游翼轻轻一笑,说道:“在秘蔵一角中,你应该见到过。”
“真是那只?”游淞顿时有着回忆,盯着游翼的目光,満是不信的神采。
“的确。”游翼点点头。
秘蔵一角中的霞凤,与之前出现的霞凤,应该是同一只,他有着这样的猜测,而越是想,越是肯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出现在李裕宸⾝边,还变成了一只小<img src="in/ji2.jpg">的模样。
可念想到在路怀镇的经历,想到李裕宸是那位前辈的孙子,还是<img src="in/ting.jpg">有可能,也都能说得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的有意思。
不知不觉中,潇洒而显儒雅的脸庞露出丝丝笑容。
“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游淞问道,觉得这笑容很不应该,很不正常,也觉得⾝边的人越来越不<img src="in/shu.jpg">悉。
“也没什么好笑的。”游翼摇头摇,微微抬头“以我们的⾝份,总不能够哭丧着脸吧。”
“所以,除了笑,就只能笑了。”
“你也应该多笑笑的。”
说着,便是闭上看似平淡的眼睛,不愿让人看到他在思索,不愿让人看到他眼眸中渐生的郑重。
对于李裕宸,他并未看轻,但并不特别重视,可继广场上的宣言之后,经历过浮青山的试炼,他才是将⾝份与背景这些外物抛除,有了本质上的重视。
如今看到又鸟,看到又鸟变成凤凰,他愈发重视。
他的重视,是对李裕宸这个人。
凤凰乃是神兽,哪怕变幻成了一只<img src="in/ji2.jpg">的模样,仍旧不可改变其內心深处的骄傲,不会轻易择主,既已经择主,那便证明其主人的不凡,虽还未显,却注定不凡!
所以,他重视李裕宸,将其作为竞争对手。
离开远古家族,来到外界,将来的事情,他觉得会很有意思。
睁开眼睛,一切思绪都已经平复,眼眸之中带上温润柔和的光芒,自信淡然的笑容浮现在儒雅的脸庞,颇带潇洒。
“你的笑,有些…<img src="in/jian.jpg">!”游淞微微头摇,脸上带着笑,带着些坏,也若他所说,有些<img src="in/jian.jpg">。
“呵呵,我的笑有些<img src="in/jian.jpg">,你的笑…很好看。”游翼仍旧笑着,笑容渐归平静。
“确实没你笑得<img src="in/jian.jpg">。”游淞头摇,看着店铺內部,注视着李裕宸醒来“总觉得你和他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应该会很有趣。”偏过头,伸手拍在游翼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似花般盛开“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没有那个必要。”游翼并不在意游淞话中的无聊趣味“希望事情发生的晚些,要不然,会很无趣的。”
注视着远处醒来渐渐站起的⾝影,留下一丝似平淡的轻笑,微抬着头,寻到人群中另一道渐渐远去的来自族中的<img src="in/shu.jpg">悉的倩影,招呼游淞一声,跟着离去。
“真没什么意思。”游淞无奈,微含着叹息离去。
“的确没什么意思。”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有人无奈,黯然离去,且不止一人。
又鸟便是霞凤,与李裕宸的关系十分密切,这些在暗中的人,大多都知道李裕宸的背景,也听清楚了又鸟的话,没有必要,也没有办法再做些什么,只能静看着事情过去。
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不得不过去。
李裕宸醒来,站起,看着永远躺在地上的黑⾐男子,深呼昅一口,没有说什么。
被黑⾐男子攻击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光彩,变得昏暗、黑暗,随即出现的,是难以忍受的疼痛,是会带来死亡的疼痛,让他如今都心有余悸。
可是,黑⾐男子已经没有呼昅,因为他,因为又鸟,也因为老妪,彻底死了。
看着还带着热度的尸体,他心中没有仇恨,也生不起多余且无聊的愤怒,有所念想,却只是默然。
短暂的沉默,他慢慢抬起头,直接过滤了严⽩,盯着嘴角还存留着⾎迹的老妪,严素的祖<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严家的太上长老。
又鸟的话,老妪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听得很清楚,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img src="in/chan.jpg">,因为纠<img src="in/chan.jpg">的无益,只有境界与实力才是一切的<img src="in/gen.jpg">本。
所幸,这一次受伤,在两滴纯⽩<img src="in/ye.jpg">体的修复下,灵力有所增长。
注视着老妪,他神情淡然。
“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注意到李裕宸的目光,老妪微微欠⾝,诚恳说道。
李裕宸微微头摇,说道:“做错事情的人,已经受到了惩罚。”
他心有叹息,觉得死亡这样的惩罚有些过了,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合适的,更好的惩罚,而事情已经成为现实,只得是接受。
人命,有时候,真的很<img src="in/jian.jpg">,比草还<img src="in/jian.jpg">。
他想起了他院中的那株杂草,生长于石板的<img src="in/feng.jpg">隙中,会随着轻风飘摇,会有来自天上的雨⽔的敲打,像是曾经的他。
可那是曾经。
又如那株杂草,他会浇些⽔,而他,有着亲人、朋友的帮助,不是每时每刻,却很关键。
如今,他有着亲人,也有朋友,一点都不会觉得孤单。
他觉得他很幸运。
“那只是他,还有人应该受到惩罚,严家,也还没有清洗⼲净。”老妪轻轻头摇,含着很深的无奈。
她转过头,盯着严⽩,后者顿时跪伏在地上,⾝躯颤抖着。
“老祖宗…”严⽩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恐惧,什么有用的话没法说出口,黯然等待着属于他的结局。
一个斩灭了不少族人的太上长老,有着強悍的实力,一点都不顾及亲情,这样的人,绝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可怕,他更是觉得可怕,觉得恐怖。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老妪微微头摇,苍老的脸庞有着轻笑,那被风⼲大半的⾎迹还在,显得笑容狰狞。
正如她的思绪,她不会杀严⽩,更不会让严⽩去死,却又是死罪可免,而活罪难逃,应该施以惩罚,施以极其严重的惩罚,让活着的人一生铭记。
“老祖宗…”严⽩仍旧是喊着,有话说出口,却是被暂时封闭了声音,也被噤锢了⾝体。
“毕竟是家族中的事情,不好当着太多人的面做,回去再收拾你。”老妪眼中升起丝丝憎恶,更加肯定继续清洗的必要<img src="in/xing.jpg">。
“前辈,杀戮太多并不好。”李裕宸说道。
老妪转头,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眼眸中的神采复杂难明。
没有谁会想着杀人,也没有谁会无故徒增杀戮,她也不想杀人,不喜<img src="in/huan.jpg">杀戮,可现实就是那般庒迫着,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她老了,就快要死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做的事情,真的不多了,只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这一次的清洗,若非万不得已,她不打算再杀人,而整个严家,被她杀死太多,确实没有剩下多少人了,为了严家⾎脉的延续,也不能够再杀。
正因为这样,很难办,她忽然想起严素,想听听严素会有怎样的看法。
只是严素早已经离开严家,她这样的想法有些可笑了,而她,也轻笑出来,満是自嘲。
“素姐姐说过,一个延续千年的家族,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路,是灭亡,而第二条路,是更加繁荣,并在更加繁荣之后灭亡。”
“无论是哪一条路,会经历怎样的繁荣,都是要灭亡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而结果都是注定是一样的,所以,作为家族的一员,谁也用不着有丝毫的悲伤或是自责。”
苦儿轻声说着,声音传递在店铺之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只是最基本的陈述,说着一个似乎是很简单的道理,听在老妪耳中,似一把把的利剑,一刀刀割着她的心,滴着无声无痕的⾎。
心在滴⾎,比嘴角的⾎<img src="in/ye.jpg">带来更多的痛,老妪依旧笑着,是在轻笑,那抹自嘲渐渐消退,只剩下笑。
她的心,没有自责,只有悲伤。
“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万世长存,哪怕是有着悠久历史的远古家族,也不可能一直存在,哪怕曾经再辉煌,也会在无情的时间中渐渐没落,到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灭亡。”
“所有的家族都会灭亡,在该灭亡的时候便会灭亡,但在不该灭亡的时候,无论內部、外部有着何种<img src="in/ji.jpg">烈的矛盾,都不会灭亡。”
“相对于灭亡,有着延续,只要有人,便是能够延续,能够一直存在,哪怕对外变了称呼,依旧是延续。”
“有延续,人不灭,便可能会再有辉煌。”
“有人才有家,人多才有族。”
“人,才是家族的核心。”
“族人,不说全都是相亲相爱,但相互之间,不应该有太多的抵触,有竞争,却不该是⽔火不容。”
“家族,家,族。”
苦儿眼眸明亮,似有着来自于黑夜星空的美妙光芒,带着轻与柔,平静与安宁,不带有情感的话语声中,重复着严素说过的话语,重复着严素让她告诉老妪的话语,重复着一长段很真的话语。
家族,家,族,属于人的家族。
长时间的沉默后,老妪开口,恳切说道:“请代我告诉她…还是什么都不说了罢。”本来想好的话,被叹息的言语替代。
她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
不如不说。
“我会告诉素姐姐的。”苦儿微笑着回应,打算将老妪叹息的言语在严素那里再次重复。
“走吧走吧,都该散了,都散了吧。”老妪对着众人挥手,微微鞠躬“抱歉了各位,今天暂时停业。”
(终于…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