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猩红,是杀戮⾊,嗜⾎的光。
青光消散于天地,再有⾎光漫天,李裕宸眼眸浮出模糊的红。
一点特别亮丽的红⾊在远处,空气里多出了一些⾎的腥甜的味道…应该是一直存在的,只是如今再度深刻。
“很美的味道。”李裕宸赞叹道。
竹箫停顿又向上,追寻空气里那一缕微弱的气流,追寻散着不同于⾎的香味的佛的臭味,还有眼眸中的那一点极其<img src="in/yan.jpg">丽的⾎⾊、红光。
青光变幻成的⾎⾊线条钻⼊⾝体,李裕宸感觉暖意遍布全⾝,像是进⼊了最温暖的怀抱。
瞬间,痛苦全消。
霎时,杀意盛极。
“佛曰:超度!”
四个字渐变成两个字,剩下“超度”的声与音<img src="in/dang.jpg">在⾎线之间。
丝缕的⾎⾊似被焚灼,阵阵鲜香伴着作呕的味道飘逸着,透出一股即将归⼊寂灭的错觉,能够让人心生悲意。
“呵,佛说:你该死!”李裕宸放弃了视线中的⾎光,携竹箫向吐露晦涩音符的僧人飞去。
相对于⾎⾊带来的杀戮,他更看不惯僧人所做的事情,宁愿⾝处⾎⾊间,被杀戮包裹⾝躯…他心杀戮,他的⾝体昅收着⾎线,不断变強,又怎能让这些⾎线消失?
大黑暗⾎灵经在內心颤动着,既是狂喜而又狂怒,让他想杀,杀尽一切。
竹箫无声划过空气,带着嗜⾎的⾝影出现在⾼空,双手⾼举着竹箫,没有任何技巧地向下猛砸,砸那似孱弱的⾝体。
破旧的袈裟依旧很破旧,但有金⾊光芒浮出。僧人的⾝影模糊了,只剩下一团耀眼的金光在⾼空,似是一轮明⽇,洒下光明,把这⾎夜照亮。
金光漫天,⾎⾊则更加迅猛地燃烧。
“杀吧。”李裕宸的声音变得很轻。似有度过万年而不曾改变丝毫的平静“杀吧,杀吧,杀吧。”
他将两个简单的字重复,平静间有意志升华,渐渐成为一份执念,在竹箫落下而不能继续向下时悄然间盛放。
金光,挡不住竹箫。
仙曾经携带的物品,岂是一般光华能够阻挡?
竹箫砸在僧人光秃的脑袋上。砸出一声轻响,震动了漫天的金光,震颤了无尽的⾎线,还携带阵阵的涟漪向四方,把大地之上多出的一片区域深深地震撼。
“佛曰:普度!”
僧人被砸中脑袋,有一缕⾎⾊溢出,但金光依然在,金光中的⾝影亦依然。
李裕宸停了下来。站立⾼空,⾝形在⾎光和金光之间飘忽…竹箫归于左手又系<img src="in/yao.jpg">间。右手伸出将残剩的⾎线不断汇集。
一只⾎⾊手掌渐渐凝聚、实质、变大、妖异。
“灭天手!”
无声似有声,天地间的⾎线彻底消失,剩下一只大巨的⾎⾊手掌庒着一团似炽烈燃烧的金光…天地寂然。
“佛光普照,我⾝不朽。”
无悲无喜的声音飘然飞出,似有无数僧人念经,声音宏大而显得久远。把其他声音统统呑噬…被呑噬的,还有一只⾎⾊大手。
李裕宸突破了,进⼊王境五层,而且像是在王境五层走出了很远。
他⾝体飞出来,稍稍向上。接着向下,似一块顽石,被人抛起、抛弃…无奈向着大地。
“天弄!”天雪喊了一声,之后便是沉寂。
她看到他,她担心他,却又不想让他担心…她紧握那颗珠子,似核桃的外壳在掌心印下些许纹路,不断清晰、深刻。
她离开了院落,追随他不断坠落着的⾝影,在夜⾊里奔行,再不顾及周遭的一切,冲⼊那片新出现的土地,进⼊秘蔵的范围。
“与佛有缘,何惧深浅?”僧人在天空中叹息一声“缘来缘浅,无缘深浅。”
他的话,他懂,或许还有人懂…他说完了话,待叹息尽,不再顾此地将有何景,消失在黑茫茫的夜⾊里。
天空,没有月亮。
夜⾊,黑得深沉。
“月亮跑到哪里去了?”金天抬着头,呢喃了一句,忽然将手中抓着的人给扔下,快速钻⼊远处的溪⽔中。
透过溪⽔向上看,携带夜⾊的溪⽔模糊了一个小点…小点不断放大,在失去月光的夜⾊下,愈发朦胧了,似乎只是虚无间的一小片幻影。
“砰!”
大地轻颤,带动余波散开,把不远处的溪⽔侵扰。
李裕宸躺在坑中,眼睛盯着上方,神⾊似有木然。
他的眼中,红⾊消失,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他的⾝躯,被疼痛包裹,任何一个动作都要花费极多的力量。
所以,他躺着,一动不动。
躺着,感受着,等着⾝体慢慢恢复。
二阶的流叶兰,四阶的冰骨花,五阶的将枯草…他嗅着空气里的淡雅芬芳,不觉有些笑意,但笑不出来。
默默等候片刻,金天确定溪畔定安,缓缓浮到⽔面,感觉不远处有一个坑。
“天上到底落下了什么东西?”他小声嘀咕,踩上泥土。
没有月光的黑暗并不能完全遮掩住他的视线,他向着大坑走去,时刻警惕着四周,只要发觉任何异常,那么…保住<img src="in/xing.jpg">命是第一!
他走到大坑旁,看到了躺在坑中的⾝影。
下意识地张嘴,但言语被硬生生的遏制,狠狠咽了回去,然后,他<img src="in/yu.jpg">转⾝。
“将枯草,拿过来。”李裕宸強挤出一句话。
“你没什么事情吧?”金天问道。
李裕宸没有再说什么,却有一股庒抑悄然漫在空气,一片区域都陷⼊短暂的沉寂。
金天艰难地张了张嘴,又转过⾝,向着放置将枯草的位置走去,无数思绪在跳跃,但再没有了逃离的心思。
“好強,真的好強,怎么能够这样?”
“不对,不应该,不可能…也许,或许,大概,估计…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该死,该死,真的该死!”
无声的轻念与咆哮,金天<img src="in/yu.jpg">哭无泪,不得不走到小溪旁,将置放⽔中的将枯草拾起,思绪渐默着向李裕宸走去。
一只无形的手接过将枯草,使其浮在李裕宸⾝前,墨绿的光点自极深沉的草⾝缓缓飘<img src="in/dang.jpg">出,有携带灵<img src="in/xing.jpg">的芬芳钻⼊那不动的⾝体。
“这将枯草可是五阶灵药…”金天轻声道,只说了这一句,再没有继续下去。
将枯草彻底枯萎了,不再有丝毫的灵<img src="in/xing.jpg">,落到李裕宸的⾝上,在忽生的清风中碎烂,化作尘屑。
李裕宸站起,鼻息轻动,摇了头摇,手一挥,⾝上不再有丝毫污浊,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背对金天走出,<img src="in/ying.jpg">接远处奔来的<img src="in/shu.jpg">悉的⾝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