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妤这次回家没有提前通知陈明真,她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当她用钥匙打房开门时,正在客厅里准备出门的陈明真一脸愕然看着她,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妈,我回来拉!”陈思妤兴⾼采烈地放下行李箱,准备扑进陈明真的怀里。也只有在妈妈面前,她才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可陈明真却下意识地望了望门口,一声“浩浩呢,怎么没见他?”便将陈思妤吓得失了魂。
对哦,自己离婚了。这段时间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却还没做好向妈妈坦⽩的准备呢。想到当初自己任<img src="in/xing.jpg">地要闪婚,还一脸坚决地对妈妈说相信周明浩一定会给自己幸福,说他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想到这些,陈思妤脸上一阵黯然,但她很快掩饰过去,微笑着说:“那个…妈,我才刚回来,你连口⽔都不让我喝嘛?”
陈明真放下手中的挎包,给思妤递了杯⽔:“路上很累吗?”
陈思妤其实<img src="in/gen.jpg">本不渴,只是想转移话题而已。她勉強喝了两口,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包,又转⾝问陈明真道:“妈,你准备要出门?”
陈明真点了一下头,继续追问:“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咳咳…”陈思妤差点被⽔呛到,她缓缓坐到沙发上,意识到关于自己离婚的事,早晚都得跟老妈摊牌,不然总不可能每次都以周明浩工作繁忙为借口吧?她清了清嗓子,说:“妈,我去上个卫生间,一会有事情要跟你说。”
待陈思妤转⾝去了卫生间,陈明真为难地看了一眼挎包,叹了口气,准备转⾝坐到沙发上。然而就在刹那间,她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任由她拼命地支撑着自己的⾝体,但最终依然是两眼一翻,⾝体歪歪地向沙发上软软倒了下去。这一下发出“扑通”一声响,刚进卫生间的陈思妤忙问:“妈,怎么了?”
她本是打算进卫生间调整一下思绪,考虑下该怎么向陈明真坦⽩。然而她一连串的追问却没人应声,心中没来由地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陈思妤飞快地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向客厅望去。这一看,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没命地向客厅奔来。
快步跑到沙发边缘,她小腿颤抖地跪了下去,声音里恐惧得在颤抖:“妈,你怎么了?妈你别吓我…”她伸出葱⽩的右手,颤抖着慢慢地向陈明真的鼻子下探去。探到陈明真缓慢而紊<img src="in/luan.jpg">的气息,总算心中定安了不少。再看看陈明真苍⽩的脸⾊,一头乌黑秀发凌<img src="in/luan.jpg">地散在⾝上,更加衬托得她毫无生气,陈思妤不由用力抱起⺟亲,试图醒唤她:“妈,你醒醒啊,快醒醒!”
然而已经昏<img src="in/mi2.jpg">过去的陈明真哪里能听见她的声音。陈思妤颤抖着手掏出机手,迅速拨打了120。随后她眼睛滴溜一转,看见了先前被陈明真放在沙发上的手挎包,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手挎包,快速找出了一份病历卡。
努力平息心中的恐惧与担忧,陈思妤闭上了眼睛,暗自祈祷:没事的,一定没事,老妈她只是因为太累了而已。
深呼昅一口气,她战战兢兢地打开了病历卡,霎那间瞪大了眼睛。
只见病历卡上像鬼画符似的写満了各种龙飞凤舞的字迹,她却难得地认识几个字。她不由得哑然失笑,看来,要等问过了医生才能清楚妈妈到底怎么回事了。
医院走廊里,陈思妤正埋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面紧张地向急诊室里张望着。
不一会儿,一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医生快步走来,他満头银发,却是精神奕奕。走到陈思妤面前,这位老医生和颜悦⾊地问陈思妤:“你是陈思妤吗?是不是病人陈明真的女儿?”
陈思妤连忙站起来点了点头,紧张地问:“医生,我妈没事吧?”
“没事?”老医生一挑眉,原本看起来和蔼的面上隐隐有了一丝怒气:“你见过哪个肾衰竭的病人不按期治疗能没事的?”
只这一句话,顿时让陈思妤的大脑轰然一声巨响。她茫茫然看着老医生,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老医生见她一脸不知情的样子,不由得皱眉问道:“你妈患上慢<img src="in/xing.jpg">肾衰竭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你不知道?”
陈思妤摇了头摇,觉得四肢乏力,心中狂跳。
老医生见她确实不像说谎,怒气这才平息了许多。他喝令道:“你跟我来吧。”
陈思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在老医生背后,一起走进了医生办公室的。老医生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座椅说:“坐吧,我慢慢告诉你。”
原来,陈明真早在三个月前就已查出了慢<img src="in/xing.jpg">肾衰竭,这位老医生便是她的主治医师。老医生说她这病不能拖,要及早做透析治疗,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透析的费用昂贵得吓人,每周至少一次透析,加上平时的医药费就要近万元。陈明真说自己没钱,也没有老伴子女,因此病情一拖再拖。
三个月前?那时候自己不是刚跟周明浩结婚么?陈思妤记得妈妈硬要把一张十万元的存折送给自己当结婚礼物,虽然后来被周明浩拒绝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却不拿出那笔钱来治疗呢?很显然妈妈说自己独居一人,只是怕自己担心。她轻咬下<img src="in/chun2.jpg">,暗自责怪自己太过耝心大意,竟然从没意识到妈妈的⾝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医生,现在开始透析,还来得及吗?”陈思妤望着老医生,那神情就像溺⽔的人看见了一颗救命的稻草。
老医生摇了头摇,惋惜地说:“你妈妈现在已经快进⼊尿毒症期了,因此才会突然昏<img src="in/mi2.jpg">。到了这一步,做透析只是表面上降低⾎肌酐,只能起到暂时的缓解作用,适当延缓她的生命,只有换肾才能彻底治愈。”
“换肾?”陈思妤惊呼出声,不用医生说,就算是不懂病情的人也知道换肾不容易。她不做多想,立即追问道:“那我可以把我的肾换给我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