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头埋在自己的手里,用合同和存单捂了自己的脸。我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我像一个孤独的瞎子,流浪在荒芜的旷野,我不知道光明在哪里,也不知道前途在哪里。苏姐就是这黑暗之神,她的一句话,可以给我光明,也可以给我漫无边际的黑暗。享受了十多天的天伦之乐,因了苏姐的反悔,就这样瞬间化作了泡影。我所拥有的家,一个脆弱得随时都可能支离破碎的家,早就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可是却让我在这个家里埋了这样一颗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炸弹!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第一次紧紧地撅住了我的灵魂。我近乎哀求地说:“苏姐,你就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小萧,难道你就这么厌恶我?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苏姐凄凉地道。
我期期艾艾地道:“苏姐,不是厌恶不厌恶的事啊!我们是没有结果的,你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而你和阿辉就不同了,一个未娶,一个待嫁,正好可以结成一段良缘。你放弃我,既然成全了我,又成全了你自己啊!"
“小萧,我不要什么结果,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时的快乐!”苏姐悠悠地道“我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会儿,我觉得快乐、満⾜;可是余辉给不了我这些!因为他太強,不需要我的保护,我不能保护别人,我就没有了快乐!"
“苏姐,我不需要你保护,你也保护不了我!我们既然没有好的结果,还是就这样结束吧。”我继续哀求道。
苏姐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小萧,你对你<img src="in/qi2.jpg">子用情很深,这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我会破坏你和你<img src="in/qi2.jpg">子的感情,我不会那样做。”
不会那样做?你在我的心里虽然没有什么位置,可是我们的不正常<img src="in/jiao.jpg">往,会影响我的心理失衡,传到晴儿耳朵里也自然就影响了我们的感情,说什么不会破坏呢!
我正要辩驳,但突然感觉她的一双柔和的手徐徐地摩抚着我的头,便強忍住了。只听她说道:“小萧,我不会<img src="in/bi.jpg">迫你做什么的,只是希望你别离开我。我不期望永远拥有,我只求我的心能有片刻的寄托。
我抬起头,望着苏姐。她満脸的落寞忧伤,眼神里充満了<img src="in/mi2.jpg">茫。我不知道她<img src="in/mi2.jpg">失在了何方,也不知道她正挣扎在怎样的泥潭,看得出她的痛苦<img src="in/mi2.jpg">茫,一点也不亚子我。我的辩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看着忧伤的苏姐,一方面出于无奈,另一方面出子莫名的同情和理解,我站了起来,将苏姐的头揽在了我的怀里。
苏姐全⾝颤抖,双手条件反<img src="in/she.jpg">般抱住了我的<img src="in/yao.jpg">。
这样的拥抱只有短暂的一瞬,我们便松开了,我哀伤地说:“苏姐,我明天便走了,你好好保重。”
苏姐拉着我的手,不忍放弃,但我最终走出了病房,从她的视线里淡出去。我感觉她正模糊了双眼,颓然地靠在<img src="in/chuang.jpg">头靠背上。
出了医院,我便拨通了余辉的电话。我想痛骂那厮一顿,为他,更为我自己!
“别管我,让我喝死算了!”余辉显然己经喝的差不多了,一接电话便冲我吼。“你喝死当然算了!”我骂道“就怕你喝不死!在哪里,让我来灌死你!"
“你别想来!”余辉醉笑道“我不会告诉你我在九重天的,哈哈!"
“<img src="in/cao.jpg">,你家伙一个人喝有鸟的个劲,还是我来陪你吧!”我说着,关了电话,走出医院,拦了个的士直奔那个九重天去。
九重天在城南指庒城附近,一个不大的酒吧。我进去时,酒吧里人并不多。余辉正一手揽着一个妖烧的女人,一手端了酒狂喝。
我连忙上去,摸了一张五十的票子给那个女人,挥手叫她自己滚。那女人抓了钱,摆动肥硕的庇股走了。余辉见女人走了,正要上前去拉,不提防我在后面抱住了他。他回过头来,朝我噴着酒气,醉眼包斜地道:“兄弟,你,你是谁?别抱我,我不是同志!"
我又好气又好笑:“死鱼,再装糊涂我阉了你!"
余辉便哈哈大笑道:“你他娘的怎么知道我没醉?"
我在他<img src="in/xiong.jpg">膛赏了一拳道:“你小子的酒,我还能不知道?没这么容易醉的!…要不要我们找个地方再喝点?"
“凭什么要和你喝?”余辉一脸的醉态“哥们几次请你喝酒,你都不曾赏我的脸!"
“我明天就要去培训了,三个月后才回来,我们好好聊聊。”我说。
“去培训?你的技术还用培训?”余辉冷笑道“你这是苏姐有意提拔你,所以才叫你去培训的!"
我強笑道:“苏姐栽培我,你作为同学该⾼兴才是啊,你他娘的満口酸味算什么同学?"
“哦,我错了!”余辉笑着道“恭喜你⾼升啊!"
“别他娘的发酸了!”我皱眉道“走,到清净点的地方去再喝点,边喝边聊!"
“好,就再喝点!”余辉笑道“到楼上去,找个雅间,不醉不归!"“<img src="in/cao.jpg">,谁有闲情和你不醉不归,就喝着说说话而己!”我说,一边和余辉往楼上去。
进了雅间,我们要了一瓶酒,点了些菜。余辉显然有意地想喝醉,抱着瓶子就要开灌。我哪里肯让他这样蹋糟美酒,一把夺过来道:
“你小子未必好多年没闻过酒味了,怎么一见酒眼睛都红了?省着点喝吧,我们今天两人就这点酒,别想喝多的!"
“萧可,你小子是成心不想让我喝个痛快?”余辉醉眼望着我,不満地道。
我不睬他,在他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开口问道:“说说,你和苏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没有什么事!”余辉一口回绝。
“<img src="in/cao.jpg">,还跟我装是吧?"
“装什么装?我和苏姐本来就没什么,你要我说什么?”余辉怒气冲冲地道。
“既然没什么,你小子不去陪护苏姐,跑酒吧来⼲什么?你小子就不怕她不方便,下<img src="in/chuang.jpg">摔倒?”我也怒脸相向,我倒要看看,这厮把苏姐看得有多重。
“你去过医院了?”余辉的语气软了下来。
“我当然去过了!”我⽩了那厮一眼道。
“她没出事吧?”余辉咕哝道。
“你自己说,能不出事吗?”我故意胡说。
“她怎么啦?摔了?”余辉还真急了。
我心里一乐,这小子对苏姐还真有意啊!
“这会急了是不是?要早知道急,刚才离开做什么?”我恼火地道。
“不是我要离开,是她不要我留她那儿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余辉辩⽩道,一副穷极无奈的样子。
“她为什么不要你留下?你小子知道不?”我不怀好意地道。
“这…”余辉语塞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和他碰了一下杯子道:“喝酒!”等我们灌了一杯下去,我又说:“阿辉,你和苏姐相处了三年多到四年了,你应该知道她想什么,要什么,你怎么就不会投其所好呢?"
“我知道什么呀知道?”余辉烦恼地道“我就知道她寂寞,想找男人!"
我一听这话,不由得大骂:“你他娘真的是猪!有你这样对待女人的吗?女人是什么?你知道她们真正想要的什么吗?"
余辉见我发怒,怔住了,回过神来还不忘辩解:“她把我当险奴使唤了三年,不是想要男人想要什么?假装痴情怀念丈夫,不让我动她⾝体,我<img src="in/cao.jpg">,心里明明想要,还要拒绝,什么女人!”
我呼地站起⾝来,指着余辉骂道:“余辉,我他娘的最后警告你一声,你小子这样看女人,你将永远也得不到真爱!要想得到女人的真心的爱,男人首先要尊重女人,尊重她们的人格,尊重她们的需要!多动动你那该死的脑袋,别动不动就拿你小子的二老说话!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老子不陪你喝这该死的酒了!"
我骂完余辉,愤然离开了酒吧,心里有一种释然的畅快。说要骂这小子,还真就骂上了。
刚从酒吧出来,我的机手便响了起来。我打开来看,见是余辉的,心想,这小子未必要打电话骂我呀,心里觉得好笑,便接过来听。
“萧可,你骂得对,可是骂得对管庇用啊!你倒是教教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啊?”这小子居然是来问计的!
我装着不耐烦地道:“苏姐现在⾝边没人陪护,你他娘的还不赶快去,还问庇的计策!"
余辉似乎猛然省悟了:“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多用你的脑袋,用你的心!”我再次強调道。
“是,是,这以后我他娘在也不用二老想问题了!
“呵呵,这才像话嘛!我回来听你们的佳音,别不他娘把我的话当回事!”我朝他吼道。
“你吼个球,没看见我在你⾝后吗?”余辉突然道。
我回头看时,可不是,那厮正在酒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