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儿?”
安然晃晃脑袋,有些懵懂莫名,脑海里一片空⽩,大巨的打击还是让他的神智有些模糊,甚至有些想不起来究竟在他⾝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不会被遗忘的,并且,就是你想忘记也做不到,它会如影如随的一直跟着你,虽然历经岁月也不会淡化半点。
安然终于想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心中那种自卑、那种愧悔、那种被人无情地玩弄之后的悲凉和酸楚顿时涌上心头,让他绝望,让他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他再次变得茫然起来,心痛得让他无法呼昅,大口的昅气却也无法缓解<img src="in/xiong.jpg">中的郁闷。
他本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最后的一丝温暖能够让他倚靠,却不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那个恶毒的女子将他这最后一丝温暖全部菗走,再没有半点剩下。给了他希望,却又全盘拿走,这是对他最恶毒的诅咒。
他还拥有什么?
哪里是岸,何处是家?天下之大,却没有他一个十六岁少年的立⾜之地了吗?
“爹、娘,我该怎么办?”
安然仰天而呼,泪⽔滚滚而下,他没有想到,自己人生的路竟然这样难走!他不知道,今后应该何去何去。
难道,这就是命吗?这就是上安天排好的命运吗?老天爷为什么要那样忍残,要将这离奇而又惨痛的一切施加在他一个十六岁少年的⾝上,要将这一切苦难都让他一个少年来承担?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想到了死,也许,死是超脫的,可以为一切做注解,可以对一切苦难与命运做出最终的诠释。
好,死了吧。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这个世间,也没什么能让他牵挂的了。世间得不到的温暖,或许在九泉之下与⽗⺟再次聚首时才能得到那久违的一切。
旷野中一株大树枝桠横伸,仿佛在向他招手。
安然漠然地走过去,心底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死了吧,死了吧,一死解千愁,人之一死,所有的一切也都将灰飞烟灭了。就再没有任何苦难<img src="in/chan.jpg">绕着你了…”
忽然间,死的愿望是那样的強烈,甚至比他求得张玫的一吻还要強烈。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想再受这种磨折了。”
几个月来的惨变历历在目,层层上涌,他凄楚地吼叫着,如同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
他向那株大树走近,然后,解下了<img src="in/yao.jpg">间的⽪带,挂在了树上。
⽪带很结实,斜出的树⼲也很结实,能噤得住他瘦弱的⾝躯。
他用手试了试,感觉不错,凄苦的心情再次涌来,让他对于死亡那样望渴,甚至义无反顾。
轻轻跳起,抓住⽪带,安然缓缓将头伸⼊了⽪带套中,就要松手…
“死了吧,死了吧,我刚被一个妞儿给甩了,就让我死了吧,如果不死,对不起那个叫张玫的妞儿啊…”忽然有人在⾝边模仿安然说,模仿得维妙维肖、精准到位,就像是安然自己说出来的一样。
安然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松手,忽然间听到有人在⾝边说话,语气神态声音都像极了自己,心下大惊。一惊之下,双手失了力气,手一松,得,他真的吊上去了。
“救命啊,我不想死,是他吓得我上吊的…”
安然害怕了,多想喊一嗓子,喊个人来救他。可是,他喊不出来,那⽪带勒在脖子上,他脸憋得青紫,连呼昅都不可能。
有道是进去容易出来难,这句话用在上吊的人⾝上再合适不过。
其实,杀自的人都是一时冲动,除了少数真想死的,绝大多数都是脑袋一热才要杀自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让那些侥幸不死的杀自者再去杀自一次,恐怕他们就没有那个勇气了。
十六岁的少年,对人世间充満了望渴,对生活充満了漏*点,虽然冲动之下想死,可是,真要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安然自己也有些后悔。
就见他在空中手刨脚蹬的,这个后悔,暗恨哪来的混蛋,他还没想好呢,怎么就来了一嗓子?吓得他手一哆嗦就把自己给吊上去了。
这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疯疯颠颠的站在安然面前,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吵又是闹,还唱歌“想唱就唱,要唱得漂亮,不管这,舞台有多空旷…”
边唱边跳,他就在安然前面晃来晃去,不住拿眼瞟着他,就像看戏一样。
这个时候,可就到了关键时刻,眼看着安然的眼睛往外鼓,⾆头也伸了出来,脸⾊酱紫,马上就要不行了。他所有的力气都由于恐惧而消失了,连撕开这个⽪带的力量都没有了。
可是那人也适时停下来了,歪着头看着安然,也学着安然把眼睛瞪得很大,把⾆头伸出来,就像个疯子似的。
安然心里头这个恨,混蛋东西,你倒是放我下来救救我呀,我都快被勒死了,<img src="in/chuan.jpg">不过气来了,我要不行了…
可是那人还没有放安然下来的意思,就在那里鼓着眼睛伸着⾆头看着安然。
“呃…”安然终于<img src="in/ting.jpg">不住,翻起了⽩眼,昏过去了…
树下的那人笑了“小兔崽子,得好好让你遭些罪,否则你就不知道生命有多可贵。以后再胡<img src="in/luan.jpg">的去死,可就没人救你了。”
说着,双眼向空中一望,勒着安然的那<img src="in/gen.jpg">⽪带自动断裂。
“咕咚”安然便掉了下来。
那人伸出手,黑夜中,一道明亮的紫气罩在安然<img src="in/xiong.jpg">口处,片刻间便游走了安然的奇经八脉,打通了淤塞的气⾎,让安然缓过神来。顺便,替他清除了体內残留的银火真气。
…
当安然再一次醒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摸着脖子上尚还疼痛的勒痕,安然一骨碌爬了起来,张眼四处寻找…他在找那个昨晚上害得他差点儿被勒死的家伙。
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那个家伙就睡在⾝边…纠结的头发,満脸的油泥,破⾐烂衫,似曾相识。
“咦?他不是那个疯子吗?”
安然忽然间醒悟过来,记起了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