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澄气的脸都青了,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如此放肆了?别说捏住他的下巴,就算是大声点儿跟他说话都不敢。
杜风管不了那么多,不但捏住了,手里还暗暗的用着劲儿,捏的王守澄叫苦不迭。可是整张嘴都被杜风捏住了,却是一点儿声音都发布出来,苦不堪言…
随后,杜风附到王守澄耳边说了一句:“杀你的人是我派去的,你出派来的人是我抓住的…”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虽然一进来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刚才却还一直很镇定的王守澄变了颜⾊。
他有点儿不可置信的看了杜风一眼,却看到的是杜风嬉⽪笑脸的样子。这分明还只是个刚及弱冠的青年男子啊,而且脸上那种表情就像是个得了块儿糖沾沾自喜的小庇孩儿,居然,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谋划?
杜风不是傻子,在这样的时刻他之所以敢于跟王守澄说出来,就是算定了王守澄一定不会说出去。
原因很简单,王守澄毕竟是个老奷巨猾的家伙,他既然知道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杜风的手笔,那么很显然,杜风的目的就不仅仅只是他王守澄而已,而是针对的整个宦官集团。原本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即便杜风能够找到一个办法⼲掉王守澄。王守澄也一定会在临死前反戈一击,希望能够让宦官集团的利益得到最后地保障。
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同,既然杀自己的人是杜风派去的,而自己派去试图刺杀仇士良的人也是被杜风给抓住的,加上自己刚才明显已经突破了两层包围圈,眼看着就能逃出皇城了,却还是被杜风派去的人给抓住了,王守澄就知道,杜风这次动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动作,绝对是个大手笔。
再联想到鱼弘志莫名其妙的升职。以及神策军地出征,加上郭厚的被召⼊朝。甚至于鱼弘志被任命为监军,等等等等。这一切,恐怕都是杜风安排下来地一颗颗的棋子了。
所以呢,王守澄就想,既然仇士良是存了心要⼲掉他们这一帮老家伙,自己取而代之,那么依照杜风地计划,最后一步肯定是除掉仇士良。王守澄的心理防线已经几乎崩溃了。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拉着仇士良同归于尽。反正在他死后,他自己苦心经营的宦官集团就一定是土崩瓦解,与其让仇士良捡了便宜,那还不如拉着他一块儿死。这就是所谓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现在在王守澄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鱼弘志的死活。如果鱼弘志没死,那么他们可能还有机会。可是如果鱼弘志也被杜风给除掉了,那么一切就都没机会了。
于是,王守澄面如土灰地问了一句:“王爷。好哇,好哇,您真的是好哇…老夫现在还有一句想问的…”
杜风笑着点了点头:“你说…”
“鱼弘志现在如何?”
杜风很自信的说到:“今⽇早晨我接到快马来报,鱼弘志鱼大人于昨夜安营扎寨之时,一不小心失⾜落⼊池中,溺毙了。”
王守澄颤颤巍巍的点着头,脸上不但没有了刚才那股子悲怆之气,取而代之的反倒是一抹笑意。
“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老夫这打了一辈子地雁儿,临了却被雁儿啄瞎了眼。好吧,既然如此,老夫什么也不说了,任凭王爷处置发落…”
杜风却装的好像吃了一大惊的样子,错愕着一张脸,就往后退了一步:“你这老狗,临死了还不安分地去死,这是给你一个机会戴功赎罪去见我大唐朝的列祖列宗们。你倒好,不但不感谢我,还挑拨我跟皇上之间的关系。这处置发落是我能处置的么?那都是皇上才能处置的!”
“哈哈哈哈,不管怎么说,老夫是输的心服口服。来吧,不过一死而已,我这辈子也算是够了。”说完,眼睛一闭,什么都不说了。
仇士良那边心里开始犯嘀咕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王守澄这老东西最后那番话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心服口服,又是什么打了一辈子雁儿却被雁儿啄瞎了眼啊?
不过,这话里牵涉的意思太多,仇士良要是能想得到,那就是神仙了。他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对杜风暗自提防着点儿而已。而实际上,不用任何人叮嘱,他也很提防着杜风。
“杜爱卿啊,按照大唐律,这王守澄该论个什么罪过啊?”李昂看差不多了,适时的问了一句。
杜风笑眯眯的说:“启奏皇上,这事儿您问不上我,该是刑部侍郞杨大人的职责,我要是说了,岂不是越俎代庖了么?”
李昂一想,可不是么?看来这杜风还真是清醒。
于是他点了点头:“嗯,刑部侍郞杨汝士杨大人,按照大唐律,这王守澄该论何罪啊?”
杨汝士站了出来,手中朝笏一端,举过头顶:“启禀皇上,按照我大唐律法,王守澄该受剐刑,灭九族。可是,我大唐刑法刑不上大夫,因此…”
杨汝士这边一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着了,杜风直接补充了一句:“吾皇万岁,就赐他一杯鸠酒吧,以示吾皇宽宏大量…”
杨汝士一看,杜风是王爷啊,王爷这么说了,自己赶紧的跟上吧。于是乎也说到:“杜王爷所言极是,就请皇上赐王守澄一杯鸠酒允其自尽吧!”
李昂挥挥手,沉脸吩咐到:“去准备一杯鸠酒吧!”
不多时,从后头早有两个小宦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只酒壶,一个酒杯。
送到王守澄面前,王守澄苦笑两声,叹道:“也罢也罢,所谓机关算尽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说完,也不用那酒杯,直接端起酒壶,咕咚咕咚,将那一壶酒全部喝完。
很快,就面部菗搐,七窍流⾎,气绝⾝亡。
朝臣们一同跪下,齐声⾼呼:“吾皇圣明,吾皇慈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声震天,倒是让杜风隐隐也觉得一代奷臣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不免也为他有些凄凉。
朝臣们唏嘘感叹着尽皆散去,杜风独自留了下来。
跟李昂一同去了御书房之后,李昂笑着问杜风:“刚才你在朝中所言,那鱼弘志死了,是你故意说给王守澄听的吧?”
杜风淡淡一笑:“回皇上的话儿,臣这倒是说的实话。今早却有东都洛<img src="in/yang.jpg">快马来报,六百里加急,用了整整一天夜一传来的信儿。说是鱼弘志确实已经死了…”
李昂眼睛一亮:“哦?他真的死了?”
杜风点点头:“的确死了。”
李昂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到:“又是你给安排的吧?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啊,你是安排的什么人,杀了那个鱼弘志呢?据我所知,鱼弘志武艺不错啊,恐怕那些普通军士三五个都近不了他的⾝吧?而你也一定不会让郭厚去杀他,毕竟是一军主帅,万一出点儿纰漏…这…嗯?”
杜风淡淡笑着,坐了下来,然后原原本本将自己如何派人过去,又如何叮嘱,又如何跟郭厚商议,最后那边如何按照安排杀了鱼弘志以及他的一⼲手下等等,都向李昂说了个明明⽩⽩。
听完之后,李昂面⾊严峻:“子游啊子游,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啊!这真是我的福气啊,我大唐能有你这么一个能臣…呵呵呵呵…”杜风一听,心说这就差不多了,宦官还没除尽了,这李昂的话里就已经开始有了提防着自己的意思了。幸好自己早有打算,否则,哼哼,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结局收场呢!
也罢也罢,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这当皇上的要考虑的事情,第一条终归结底是要保住自己的江山,手下的臣子也好,将帅也罢,太強势了,就容易被皇上担忧了。
“臣何德何能,都是皇上洪福齐天,才让此事如此顺利。”
杜风随意的拍了个马庇,也没什么心思多跟李昂磨叽了,就想着赶紧把剩下的事儿给办了,这就算是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