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酒席吃得非常郁闷,让我一直很不舒服、反胃。我这次孕怀本来是没怎么吐的,可是,也许是心情不愉快,又或者,人太多了,空气不好,到最后我真的吐了…刚开始那两次吐是装的,这次却是真的了。
好容易熬到终席,皇上告辞,我们才敢跟着告辞回宮。
在⻩昏的夕<img src="in/yang.jpg">中,我们乘坐的轿子路过街市。我是一直都昏昏沉沉的,连太子都好像无精打采的,没像平时那样兴致<img src="in/bo.jpg"><img src="in/bo.jpg">地看街景。
回到明霞殿后,看着宮女们为我准备洗浴的⾐物,我对小翠说:“小翠,等下你跟我一起下⽔吧,我今天头好昏。”
这时门口有一个人说:“我陪你下⽔吧,我也不舒服,我们快点洗完了好早点休息。”
宮女们都笑了起来,小翠脸都红了,那人却说:“你们别<img src="in/luan.jpg">想哦,我只是怕太子妃倒在里面,而且,这样洗得比较快嘛,免得一个个洗。”
到了浴池,⽔里早已洒満了瓣花。宮女们帮我们脫下了外面的⾐服后,我就让她们退出去了。
虽然宮中有很多嫔妃连澡洗都是叫宮女代劳的,自己只是闭着眼睛躺在⽔里享受,但我却一直不习惯澡洗的时候有外人在。每次澡洗,我都叫她们出去,我自己一个人洗,包括小翠,都很少留在浴池中。好像只有我怀喵喵的那最后两个月,实在是弯不下<img src="in/yao.jpg">了,才让她下⽔帮我的。
而这次,居然是跟我太子夫君一起洗浴。这让我在池边站了好久,一直都不好意思脫下最后一件⾐服。这件⾐服最后还是他帮我脫下的。他今天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体贴,扶着我慢慢地滑⼊⽔中。而且,最让我感到新鲜和温暖的是。一直以来都是他依偎在我地怀中,是我抱着他。今天,居然是他倚靠着池沿把我抱在怀中。
我们就那样依偎着半躺在温热的⽔中,闻着満池花香。因为他半天没有动弹,我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他,发现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在⽔气氤氲中。他皓月般美丽的脸散发出一种⽟石般地光泽,平⽇妖冶魅惑的丹凤眼此刻微闭着,长长地睫⽑覆盖下一片柔和的<img src="in/yin.jpg">影。
我不噤轻轻喊了一声:“殿下。”
“嗯?”
“您今天是不是真的病了?这会儿很不舒服吗?”我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说“还好,没有发烧。”
“本来就没有啊,我<img src="in/gen.jpg">本就没病,我故意那样说的。”
“为什么呢?你不是很喜<img src="in/huan.jpg">出去玩吗?今天那里那么多人,正好可以跟大家一起聊聊天,玩一玩啊。”
“跟那些人有什么好聊地。我最烦这种场合了。”
“可是,出席酒会,就不用去书房读书了。还可以到处走走,认识新朋友。听很多新鲜事情啊。”
“那些人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无非就是官场的那一套,一个个假得要死。他们都当我是傻子。以为我不揷嘴是因为他们说的那套很⾼深,什么治国方略,仕途经济,再不就是谈玄论理。我只是不感趣兴而已,听到那些东西就烦。“那殿下喜<img src="in/huan.jpg">听什么呢?”
“就是说你平时跟我讲的那些市井轶闻,那些民间故事啊…”是的,我每次跟他讲这些他都听得津津有味。那“殿下喜<img src="in/huan.jpg">玩的又是些什么地方呢?”
“街上啊,上次的河边,还有山上…总之就是那种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既没人会假惺惺地说好话奉承我,也没人用一双双冷漠地眼睛打量我、探究我。”
其实他喜<img src="in/huan.jpg">的,就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他不喜<img src="in/huan.jpg">生活在一个虚伪冷漠的环境里,听一帮政客说一些互相吹捧地假话,更讨厌被人当珍稀动物一样观察、打量。
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嵇绍。我问他:“殿下喜<img src="in/huan.jpg">嵇绍,是不是也因为他不说官场的那套假话,而是说一些真正地奇闻趣事给殿下听呢?”
“嗯。”在⽔中泡了一会儿,我渐渐有些<img src="in/mi2.jpg">糊起来,想不到他居然说:“我来帮你洗吧,今天,就由夫君来侍候你。”
说着,竟真地帮我洗了起来,而且我发现,他做起事来,动作非常轻柔,也非常仔细。
在泡着瓣花的浴⽔中,由太子亲自服侍,这滋味,嘿嘿…这让我有一种非常幸福地感觉,在这一瞬间,我不再羡慕贾荃,也不羡慕这世上的任何女人。
但还是有一丝隐忧涌上心头,让我忍不住问他:“殿下,要是我这次又生个女儿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生个女儿很好啊,这样我们的喵喵就有妹妹了。”
“可是,你⺟后会不⾼兴啊,她肯定又会告诫我,不要霸占你,要让你遍撒甘霖,雨露均沾,要让东宮的良人们不再当凉人
接下来的话被他的吻封住了,⽔波<img src="in/ji.jpg"><img src="in/dang.jpg">,一朵朵芙蓉飘过来又涌过去,世界变得如此旑旎…
许久之后,他懒懒地依偎在我怀中说:“我累了,现在轮到你帮我洗了。“
我慢慢地帮他洗了起来,不再去想生男生女的事。有些事,还是不要想那么多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
洗着洗着,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对他说:“我们跟你⺟后把清心院要下来好不好?”
“把清心院要下来?”他微微蹙起了眉,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想把清心院要下来作为东宮女官们的住所。我前天去看了一下,只要在清心院和月桂殿之间修道墙,装个门就可以了,这样,內宮外院就不会混淆了。”
见他还是一脸疑惑,我给他解释道:“我的小翠今年就会出嫁,可我⾝边确实离不了她。我想把她升成尚宮,就像⺟后⾝边的樊尚宮那样。听说樊尚宮以前也是你⺟后从娘家带来的丫环。⺟后当上了皇后,就把她封为尚宮,让她继续在⾝边服侍,把她和她丈夫的住处安排在二道宮门外。我也想把清心院作为小翠的住处,让她和张华住在那里,反正张华也是东宮的员官。”⽗亲给他们在戚里买的房子平时就空着,他们逢年过节还可以回去住住。
其实,要下清心院,我是有点故意针对左贵嫔的。既然她很喜<img src="in/huan.jpg">那里,把那里当一个清修的地方,那我就要过来给我的侍女住。
这样,左颖以后见她也没那么方便了。据左贵嫔自己说,她每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住在清心院,难怪左颖有时候总是往外跑,估计都是去那里了。她们姑侄俩要策划什么,大概也都是在那里吧。
清心院,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成了她们的窝点。她们俩,一个有文澜宮,一个有秋兰轩,还霸着清心院,把清心院当成了度假胜地,那好,我就让你们度不成。
太子对这些是不在意的,他什么都随我,我让他去跟他⺟后说,他也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清心院的事解决了,我又问他:“殿下,把嵇绍弄进东宮的事怎么样了?”
他皱着眉头说:“我跟⺟后提过,⺟后不答应。她说嵇绍的⺟亲是曹魏的郡主,⽗亲嵇康又是一贯反对司马家的,后来还被我⽗皇下旨杀掉了。这样的人,形同反贼之子,怎么能侍奉太子呢?⺟后还要我离他远点,免得哪天被他害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当然不会那样认为啊,我相信嵇绍,我以后还是会想办法把他弄进来的。”
“可是,到那个时候,也许他喜<img src="in/huan.jpg">的女孩已经被迫嫁给别人了。”
这样一说他也急了,忙说:“就是就是,我也是这样想的。”说到这里他转向我说:“南风,你一向脑子转得快,你帮我想想办法,怎样才能帮嵇绍娶到他喜<img src="in/huan.jpg">的女孩呢?”
我分析着说:“嵇绍如此俊美,又才华横溢,按说,已经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乘龙快婿了。那家嫌弃他的唯一理由,大概就是嫌是他前朝亡国郡主之后,⾝上打上了曹魏的烙印,怕以后在新朝廷难出头吧。所以,想要得到那个女孩,嵇绍唯一的出路就是谋得一官半职。”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亲,也许,⽗亲可以帮这个忙。就连张华,一个判了“斩立决”的人,⽗亲都有办法把他弄出来,并把他送上仕途,何况嵇绍这样的名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