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安安静静侍弄花草,没想到最终却因为这花草引起了轩然大波。
⼊冬后,林老板香料店的生意就分外地好,几⽇前来幽兰居购买的瓣花原料已经不够用,店里的小伙计捎话来让我选些上好的素心腊梅再送过去。
以前跑腿的事本不是我来做,不过这几⽇临近年关,帮工们都忙着在家裁⾐洒扫,我一个人,也无所谓新年了,很少出门的我,这一⽇收拾了原料,沿路边慢慢走,往林老板香料店而去。
未到门口,已经闻到浓郁的香味,和林老板打的<img src="in/jiao.jpg">道多了,自己对香粉也略知一二。冬⽇里做出的香粉,以素心腊梅为上,茶花次之,杜鹃最次。不过这几种香粉都不贵,附近的夫人姐小常来光顾,话说回来,香料铺最大的主顾还是<img src="in/ying.jpg">舂楼。
无怪乎林老板要选择与<img src="in/ying.jpg">舂楼比邻而居,想想是有大道理的,花楼女子以⾊侍君,年轻貌美的还可以凭自⾝条件独占鳌头,可韶华老去后,就得费点心思留住恩客了。漂亮的⾐服,过人的才艺,醉人的香粉,都是她们争宠的手段。再说,流连花楼的男子大抵是有几个臭钱的,买些小香包,买几盒香粉,送给自己的相好,一来显得自己大方,二来显得自己有诚意。逢场作戏的诚意,多可笑!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还有人说:美女的天敌就是美女。呵呵,一个<img src="in/ying.jpg">舂楼,住着N多美丽的⺟老虎,明争暗斗,⽔火不容。一个毒辣的眼神,一袋恩客送的银子,一枝镶宝石的珠钗,一盒限量出售的名贵香粉。一群女人在不见⾎的场战上厮杀,攀比是最好的表现方式,炫耀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林老板在店里头忙活,两个小伙计跑前跑后也是忙得不可开<img src="in/jiao.jpg">。
“林老板,东西送来了,您忙,我先走了。”我将货物递给菗⾝出来的一个小伙计,接过银子,转⾝准备出门。
“咦,小娘子,好面善啦。”一个油头粉面,大腹便便的年轻男子挡在我⾝前,店里站満了<img src="in/ying.jpg">舂楼里的娇娘,看样子都是这猪哥带来挑选香粉的。
“⿇烦您让让,没听说过什么不挡路吗?”我冷冷地撇他一眼,想要侧⾝而过。老套的开场⽩,人长的呕就算了,连套近乎都这么没新意。
“哎,”他拖长腔调,再次闪到我面前,摆明了今天要将戏调进行到底了。“别走嘛,好好聊聊,完了送你这店里最好的香粉,怎样?”那双肥肥的猪哥手想要拖过我的手去,被我很不客气地甩开。
“放尊重点,这青天⽩⽇的,还是在天子脚下,你也敢造次。”哼,活腻了。
“哟,好辣的小娘子啊,我喜<img src="in/huan.jpg">我喜<img src="in/huan.jpg">。”怎么跟肥皂剧里一个桥段。我甩甩头,虽然魅力十⾜,但是被个猪哥戏调,怎么看怎么不慡。
猪哥的哈喇子几乎要滴到我⾐裙上,他往前<img src="in/bi.jpg">,我往后退,就在他的猪蹄快要袭上我前<img src="in/xiong.jpg">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不给面子地送了他个耳刮子。粉⽩的胖脸上登时现出四道指印。
“打我?哎呀,你竟然打我。”他一脸惊愕的表情,呆愣当场。
猪头就是猪头,被打了之后反应也比一般人慢,不过,现场比他反应快的是大有人在。
“哎呀,陈公子被打了,”尖利的女声此起彼伏,在其中,我还听到了一个<img src="in/shu.jpg">悉的声音,<img src="in/ying.jpg">舂楼老鸨。
完了,她这个祸害,肯定不会放过报仇的机会,上次要花不成已经让她恼羞成怒,之后还拿花盆砸了她的脚,十指连心哎,这么大的仇,她怎会不报?果不其然,老鸨费力地挤到陈公子⾝边,伸出涂満红⾊丹寇的手指,指着我大骂起来。
“陈公子,这<img src="in/jian.jpg">人竟然敢打您,好大的胆子,上次她也是这样猖狂,奴家说陈公子喜<img src="in/huan.jpg">花草,让她送几盆给您,她不但口出狂言,说自己种的花儿只配养在皇宮王府里,摆明了瞧不起陈老爷和您。非但如此,这娼妇还拿花盆砸了奴家的脚呢。”老鸨唱演俱佳,不时还拿手绢拭泪。
听到她称自己为奴家,我差点笑出声来,有这样老的奴家?哼,还有那红⾊指甲,人俗气了真是没办法,涂个指甲也叫人看不惯。
正在我想东想西的时候,老鸨细长的指甲已经掐住了我的胳膊,痛痛痛,我皱起眉。
“小<img src="in/jian.jpg">人,你知不知道,陈公子可是京府通判陈老爷的独生子,你竟然敢打他,奴家拼死也要为陈公子报仇。”这女人疯了样地扑上来。
报仇,是公报私仇吧,我闪躲着她不断<img src="in/luan.jpg">抓的长指甲,这一爪下去,还不得毁容啊。
好像没有退路了,⾝后是墙哎,我转过头,看到林老板焦虑的眼神,我在这里打人,无疑是搅他的生意嘛,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心里默默道歉。看来在店中厮打,林老板的损失会更惨重,看着扑过来的老鸨,还有⾝后成排看好戏的花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劲使推了老鸨一把。除了推她,别无他法了好像。
“哎哟,”惨叫声接连传来,跟玩多米诺骨牌一样哎,哈哈,从老鸨开始,一个庒一个,谁叫他们以为我好欺负,哼。
憋住笑,我提起裙摆,很不斯文地从众人⾝上跳过,一路跳到门口,蹦出门槛时,竟然撞到一个人,哇塞,看好戏的人都站到大门外了呀。
匆匆撇了一眼,这是个穿着月牙⽩长袍的年轻男子,长得很好看,不过嘴角上略带的笑意有些轻佻。
我顾不得多看,⾝后还有追兵呢,难保那老鸨等下不领着陈公子杀到幽兰居去。撒开脚丫子往前跑,回家<img src="in/chuan.jpg">口气喝口茶再想对策。
因为只顾往前跑,我没有看到⾝后帅气男子脸上惊愕的表情,还有轻佻笑容下掩盖的不舍与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