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莪面露不愉神⾊,道:“待人宽厚是你哥哥的善良<img src="in/xing.jpg">情,那受他帮助的士兵对他定然心中感<img src="in/ji.jpg">,这有什么可猜疑的!”不料郑经哈哈笑道:“姐姐这话错了,像这样的事,若是没有军规管治,就无纪律可言。哪个人家不会有点生病发烧的事,要是得到求情,便能将他擅离岗位、置岛防安危于不顾的事一笔勾销!有例如此,那以后可真要<img src="in/luan.jpg">了套,人人有事便可离开,岛屿的城门围墙岂不是形同虚设了吗?再说从前因此受过惩罚的人心中又如何能服?凭什么有公子求情便会没事,自己又是凭什么却要受到重罚?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多了”
东莪发了一会愣,才缓缓问道:“那兵士后来怎么样了?”郑经轻笑道:“你不会猜不到吧!”东莪嘴<img src="in/chun2.jpg">颤抖,说不出话来,郑经偷偷看了一她的脸⾊,才道:“此人其实本来也就是百来下鞭子的事,可是因哥哥口不择言的求情,却让爹爹当着众人的面下不了台,绝了后路,他若不死,爹爹⽇后可就再也没有当初令人畏惧的威严了。只是他老人家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刀下去,斩的绝不只是眼前这一个区区的兵士,而是他大公子在军中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人气与信任,从此都将随着此人命丧⻩泉而<img src="in/dang.jpg">然无存!”东莪只觉忽然头重脚轻起来,⾝子摇晃了一下才勉強站住。
郑经扭头看向远处的海面,冷笑道:“可笑的是,我爹爹对此事竟然全然不觉,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居然还选哥哥跟着他去打仗。他们此时方才传信要退兵回来,已然比我预料的要迟地多了,”东莪目光中流露出怒⾊。向他凝视了一会,见他转过头来。这才慢慢转开。
只听郑经道:“你生气啦?这可不是我凭空捏造,你问军中的任何一人,没哪个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的,只是他们会不会当你地面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靠近一点。轻声道:“好姐姐,你可别再帮着哥哥做什么了,他哪里明⽩你,便是明⽩了,他与你也绝不是一路的人,我虽然此时还小些,可来⽇长大了却只有比他強。我那⽇听到杨谦与爹爹说话,二人对你都是満口赞赏之词,别说我爹爹了。就是杨谦这骄傲地家伙,我还从未听他夸过哪个呢!”
他伸手握住东莪的手,轻声道:“若是得到你的相助。。在爹爹面前我只有更受气重,而我也会大力推荐。使你的所长得以发挥。我爹爹虽然看的起你。可在他地心中男女自有分界,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太拿你当回事的。你即不是安于闺房的无知女子,更应该明⽩这男尊女卑是更古不变的道理,你有你的家仇要报,我有我的打算要做,若是你与我一路,岂不是两全其美!”说罢定定看着东莪,目光中尽是温柔笑意。东莪嘴角微微牵动,道:“我一个无⾜轻重的人,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郑经道:“我也不是要你做多难的事,只是眼前此战再败,对我爹爹地雄心壮志必是一个打击,这一次只怕他要好好回想,总结战败之处,这对我绝对是一个机会。”他双眼发亮道:“我一直在哥哥的<img src="in/yin.jpg">影之下,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是收效甚微,这一次,我要好好把握机会,表现一番。”
他转向东莪又道:“平⽇里,你时常会去我爹爹的书房,你们谈些什么?他如今有些什么想到顾念地事吗?”说罢双眼直视东莪。东莪与这双眼睛对视,心中的厌恶之感却如嘲⽔般涌现出来,静了一静,她幽幽然道:“这事我哪会知道,你难道不去他地书房吗?难道他们议事之时,你不是在座地吗?”郑经苦笑道:“看来你还不明⽩我爹爹的为人,他平时极少说话地,只是听众人的意见,等到他自己有了一个决定之时,却是泰山庒顶也不会再做更改,因而平⽇里想知道众人的意见哪些是他认可的,哪些是他不以为然的,很是困难。只有等他做决定时才能知晓,可是这种时候往往是大家都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东莪沉默不语,他又道:“可是我看爹爹倒像是愿意和你说话似的,或许他不自觉中会透露些什么话来。我上次为了你,连我娘都得罪了,你可不怎么着也得帮我一回,”东莪心念急转,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说起来,倒是也没有与大人说起什么战事,毕竟我一个女儿家,也不太懂得,”郑经点头道:“那他都说什么呢?”东莪瞄他一眼,轻声道:“他那儿不是有一张云南的地图吗?”郑经点头道:“有是有,怎么了?”
东莪笑道:“你自夸聪明,怎么没听说起过永历帝⾝在昆明之事?”郑经沉昑道:“这我倒是知道,昆明已被桂王改为“滇都”如今有晋王李定国,蜀王刘文秀,巩国公⽩文选护在君侧,这与我们郑军有什么相⼲?”东莪笑道:“其实我也就这么一说,他那⽇向我说起过此事,我倒也不明⽩是什么意思呢!”
郑经眉头紧锁,出神了一会,忽然双眼一亮道:“我的好姐姐,你还想骗我说你不知道,这不是明摆着吗?爹爹原来有此打算!其实他拥帝受封,本来这在他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前年他与李定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好似有了一些隔阂,后来军中有人提及李定国此人,他总是拂然不悦,渐渐地也就没有人敢说了。大伙儿一心只以为他如今想的便是如何增加郑军力量,却把这么重要的事给遗漏了,真正该死!”
他満脸是笑,向东莪道:“我就知道姐姐定能助我一臂之力,这次我要好好准备,等爹爹他回来,可有一番缄言!让他对我大为改观!”说罢拉住东莪的手笑道:“姐姐真是我郑经的福星!”东莪脸上似笑非笑,他尚自<img src="in/ji.jpg">动之中因而却未曾察觉这笑意之下的冰冷目光。
果然新年初始没过多久,郑成功便带领郑军回到了岛上,东莪听闻民众议论,方才知道此战其实还可算是大捷。在这个寒冷的十二月中,郑成功统舟师在福州以北的梅溪登陆,经飞鸾、⽩鹤岭攻罗源、宁德。清廷郑亲王世子济度派梅勒章京阿克善等将率军来援,阿克善急功近利,挥军急上,企图一举歼灭郑军。至护国岭时,却与殿后的郑军甘辉部相遇,<img src="in/jiao.jpg">战终⽇未分胜负,次⽇再战,郑成功采取<img src="in/you.jpg">敌深⼊的战术,大败来援的清军,连阿克善都遭遇郑军伏击,被击毙于阵內。
此时清廷见一时无法消灭郑军,于是再一次令郑成功的生⽗郑芝龙遣家人来招降。而郑成功虽再一次坚决的拒绝,却怕清军以招降为烟幕,他分遣官兵到二县乡村搜括粮食,大约积⾜三个月之用后,趁机偷袭郑军大本营厦门,因而迅速率兵撤回厦门。郑军虽退,此战清军却也一样损失惨重,济度得知大怒,招抚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于清廷而言,在这一年之中虽说连续战败于郑军,代价庞大,可也总算是阻止了郑成功北上的战略目标,将对方死死的困在了福建沿海。而清军却也同样一时也无法击溃郑成功的军队,反而多次被郑军利用空挡穿揷进攻薄弱地点,无法施展全力与郑军展开战略决战。
因而此战之后,岛上又是一派<img src="in/huan.jpg">快影像,郑成功则更为全力抓紧练兵,郑经果然遁机向郑成功进言,郑成功虽然未有明显表示,却也感觉此子年岁渐长中愈发显现出睿智果敢的一面来,因而在平⽇里逐渐增加了对郑经的委任。郑经志得愿満,也更加努力表现自己,郑夫人见到儿子如今终于出人头地,也觉渐渐在府中抬起头来。
为了适应作战需要,郑成功再次整编军队,编陆军为72镇,⽔师为20镇,创新<img src="in/cao.jpg">法,训练军队。同时他改厦门为“思明州”并开始在海上扩大贸易,与边国<img src="in/jiao.jpg">易,养兵自给,对金厦两岛屿渔民们,大力鼓励农耕,由东莪主领大势兴学设教;在军事上治军经武,赏罚严明,和衷共济,收效甚大,一时间万众一心,只盼望着他再次的北伐之⽇。
转眼舂尽秋来,自此之后,郑成功又数次向內陆进军。永历十一年,清军在孙可望投降后,不出所料开始略侵云贵,郑成国为了牵制清军兵力,果然主动配合李定国的抗清斗争,率⽔师十七万大军再次北上。他先派杨谦郑淮部率⽔师攻占温州,以郑经守金门,厦门,自率主力北上,先后攻占了兴化,⻩岩,台州,天台,太平,海门卫等地。但不料清军趁此机会,袭取了闽安,郑成功顾虑厦门有失,只得再次回师厦门。在这一年中,郑鸿逵在金门逝世,郑成功总算真正拥有了金厦两岛。
到了第二年舂,郑成功选壮勇者5000人编⼊左右武卫、虎卫亲军,戴铁面、穿铁甲,专立于阵前砍马⾜,号称“铁人”由左虎卫陈魁统率。五月十三⽇,这一回郑成功留郑淮、⻩廷、洪旭、郑泰守厦门,自统甘辉、郑经等北征,有战船数⼲艘,甲士17万,铁人8000,号称80万,扬帆北上。六月,克浙江平<img src="in/yang.jpg">、瑞安,进围温州,全浙震动。七月,至舟山,八月抵羊山,可惜遇飓风,覆舟50,漂没官兵8000。郑成功拒绝返回厦门的建议,于浙东沿海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