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定南王府涵月楼,清雨和芒夏两个早已得了信<img src="in/ying.jpg">在大门外,瞥见我和赵么么的⾝影出现在眼帘,两人泪眼朦胧的只叫了句:“格格,么么。”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而落。
赵么么叹了口气道:“好了,如今都过去了,格格劳累了这些⽇子,快去打⽔伺候格格浴沐更⾐吧。”清雨忙拭了泪⽔強笑道:“奴婢们得了信就预备下了。”
说着扶我往密室內走去,果见红木大桶之上热气萦绕不绝,褪去繁重的朝服,我慢慢沿着光洁的桶壁滑进散发着茉莉香气的⽔中,清雨跪在一侧不停的往我背上淋着热⽔,这会子方觉浑⾝酸痛的厉害,闭上双目脑中一片空⽩,莫名的空虚惶恐袭上心头,直至把我淹没。
用过晚膳后,我换了件米⾊便袍斜斜倚在铺有金丝毡的软塌上,芒夏搬了个小几坐在一旁为我修着指甲,金炉中燃着的芙蓉香已渐渐冷了,风吹过窗子,秋⾊満园里⻩花正开的茂盛,一弯清浅的弯月挂在树梢之上,格外引人漆愁。银⽩⾊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恍若泼了一池⽔的冰冷。往常这个时候,宁儿总会腻在我的怀里听我讲小时侯的趣事,时而发出<img src="in/nai.jpg">声<img src="in/nai.jpg">气的咯咯笑声,不知道远在漓江别墅的他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芒夏细心的轻声道:“格格,您是不是想小少爷了?”
我怔了半晌,默然长叹道:“这孩子自出生以来从没离开过我⾝边。天渐渐冷了,⾐裳不知道够不够暖?”
赵么么安慰道:“有秋露和雪寒在一旁照料着,不打紧。小说网。”
芒夏亦是惆怅道:“格格要是实在想的紧。不如接了小少爷和莫先生回来。漓江畔⽔气太重,平⽩要冷许多呢!”
还未待我张口。只见清雨<img src="in/huan.jpg">喜的跑进来道:“格格,格格,小少爷,小少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宁儿<img src="in/shu.jpg">悉地呼唤声已传进我的耳朵:“额娘。额娘,我回来了!”
匆忙忙起⾝,⾝穿深蓝袍子的宁儿已跑进屋內,直直地搂住我的⾝子喃喃道:“额娘,我好想好想您!”
我地眼泪,忽然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这个小小的绵软⾝子竟是如此牵动我的喜怒哀乐,颤抖着双手抚着宁儿因急促奔跑而红朴朴的面颊,仿佛看不够似地来回上下审视着。半晌方哽咽道:“瘦了,也壮了好多。”
跟着宁儿回来的秋露含笑道:“莫先生教小少爷练剑,每⽇早起两个时辰。晌午念书,半晚上的时候先生就带着少爷在漓江上泛舟。修习琴棋书画。整⽇都不得闲,怎会胖的起来?”
宁儿掂起脚尖为我拭着泪⽔。痛心的道:“宁儿最不喜<img src="in/huan.jpg">看额娘掉眼泪了,宁儿要额娘笑,额娘笑起来好漂亮,好暖和。”
近一月不见,宁儿在胡先生的教调之下,少了很多浮躁之气,言谈举止亦有模有样,叫我惊喜不已,忽想起什么似的道:“宁儿,你怎么这会子回来了,莫先生呢?”
宁儿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来,略带惋惜的道:“先生说他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送我到王府门口便走了,要我把这封信<img src="in/jiao.jpg">给额娘,还说额娘看完信就什么都明⽩了。”
我接过信,连声嘱咐道:“清雨,你伺候小少爷去后头浴沐,芒夏去吩咐厨房做些小少爷喜<img src="in/huan.jpg">吃的送过来。”
宁儿乖巧地向我告退后便随了众人出去,明亮的灯火下,我面⾊凝重的打开信笺,胡先生狂草字迹跃然其上:“仇家已然寻到桂林,为不连累格格和小少爷,请恕我不告而别,另阿离与额驸蔵匿在钟亭山下小民孙七家,格格可去寻找。青山不老,绿⽔长流,再见之⽇必定将一切如实相告。”
次⽇一早,我在鄂栋地陪伴下前往钟亭山,钟亭山下人烟稀少,不费多大工夫便到了孙七家门前。
一侍卫上前叩门道:“孙七在家吗?”
里头中一年男子的声气谨慎道:“谁,谁找孙七?”
侍卫大声道:“你是孙七吗?你家中有无一男一女在此借宿多⽇了?”
半晌却不见有人再答言,我和鄂栋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鄂栋挥退侍卫,叩门温言道:“孙七,你在吗?开开门吧。”
方才答话地中年男子颤抖着应声道:“你是睡,找孙七⼲什么?”
鄂栋忍着不耐烦道:“你是不是孙七?开了门再说吧。”
中年男子却再次噤声不语了,鄂栋怒起,冷冷道:“我再说一遍,我找孙七,再不开门就硬闯了。”
那男子慌忙道:“大爷,大爷千万不要。”
鄂栋道:“那你就赶快开门,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过了片刻,柴门闪了一个小<img src="in/feng.jpg">,探出头来地却不是答话的男子,而是一个刚总角虎头虎脑地小男孩,他怯怯的问道:“孙七是我爹,他叫我问你们找他做什么?”
我走上前去,和颜悦⾊的抚着他的发辫道:“你爹怎么没有出来?”
小男孩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只是头摇道:“我爹出不来,他叫我问你们找他做什么?”我不噤疑窦丛生,遂展开笑靥柔声道:“好孩子,你别怕,姨姨不会伤害你的。你告诉姨姨,你爹为什么出不来,屋里除了你和你爹还有其他人吗?”
小男孩眨巴着惊恐的双眼,半天才道:“前几天有一个叔叔和姨姨半夜闯到家里,刚才就是那个叔叔拿着剑不许爹来应门的。”鄂栋在我耳边低声道:“格格,看来这一男一女正是额驸和离姑娘。”
我点头正要推门而⼊,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侍卫在马上远眺了半晌道:“格格,是戴良臣带人来了。”
鄂栋抓紧配剑,紧张的对我道:“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