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随着寒⽟匣中冷香丸数量的减少,清如额间的疤痕也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下一道浅不可见,形似弯月的小痕,若不细看<img src="in/gen.jpg">本发现不了,能有现在这个效果清如已经非常満意了,心中也暗叹这冷香丸端得神奇。
清如端坐在铜镜前,由绵意为她描却细眉,薄施粉黛,点上绛<img src="in/chun2.jpg">,头上带了一对米珠点翠流苏,周围零星的带着几朵珠花,打扮的素雅清丽,清如知道福临不甚喜<img src="in/huan.jpg">人家浓装<img src="in/yan.jpg">扮,所以她的装扮一直以清、雅为主。
“皇上昨夜还是独宿于养心殿吗?”清如捋着头上绛碧⾊的流苏,让每一丝每一缕都顺滑无比的垂在耳侧。
福临自⼊住在养心殿后一直未曾召幸过嫔妃,每次处理完政务后都是独自一人歇下,十来天⽇⽇如此。
皇帝如此多⽇子不幸嫔妃,算得上是一件大事,要换了以前太后早就找皇帝问其是何因了,但这次很怪,太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眼旁观,至于皇后还是以前那样,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做,除了每⽇去太后那里请定安省外就留在坤宁宮了。其他的后妃虽颇有微词,但碍于太后和皇后都没说话,她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随意去找皇上。
绵意正替她将一对珍珠发钗戴上,闻言道:“回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她笑了一下道:“听说皇上已经让敬事房备下了主子的绿头牌,看来不⽇之內就要点主子的牌子了!”从话里透出的喜悦之情,看得出她亦在为主子⾼兴。
清如微微一笑,起⾝伸展双臂让她为自己套上最后一件外裳,湖碧青⾊的袖子上绣着祥云齐瑞的图案,稍一侧头,坠上的珍珠轻贴在侧,凉凉的如⽔滴一般。这些⽇子,皇上几乎隔天就会来看她一次,瞧着她额上的逐渐好起,很是⾼兴,恍若伤是在他自己⾝上似的,有时候事务不忙时就与她在宮中一道用过膳再走。
福临,你是在等我吗?
望着窗外満园的舂⾊,心底骤然生出这么个想法来,脸立时微红了起来,两团晕红比世间上最好的胭脂画就的还要美,螓首微低,下巴构成一道优美的弧线,这样的她美得惊人,连同为女人的绵意亦呆了眼,半晌才愣愣地道:“主子你真好看,像仙女一样!”
“六宮粉黛多的是漂亮的人,何况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清如到底还是女子,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美丽,心里自是⾼兴,但脸上作出一副佯嗔的表情。
“那不一样!”绵意很认真地说着:“宮中各位主子美丽的是不少,可她们不似主子这般自然,至于以前嘛,主子美则美矣,但很少有像现在笑得这般真切过。”
真的这么明显?清如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走了几步,正想着,子矜在外面求见,清如轻咳一声,收了脸上的神⾊道:“进来吧!”
得了许可,子矜挑帘走了进来,手里面还端着一托盘,上面放着各⾊绢花:“姐小,这是內务府派人送来的绢花,共计十八支,请您过目!”皇宮的东西端得奢华,说是绢花却做的栩栩如生,而且照着花式薰就花香,譬如做成海棠花形状的就散发出海棠的香味,所有薄如蝉翼的绢花其边都是纯银镶就,花蕊及花叶处缀有细小的红蓝宝石,其中六枝更是缀了晶钻,随便一枝拿到外面去卖都是价值不菲。
清如扫了一眼,拿起一枝在手里把玩着,不甚在意地问:“其他娘娘那里也是这样吗?”
“才没有呢!”子矜眉目间微露得意,指着那六枝与众不同地道:“內务府的人说了,这几枝只有姐小这里才有,连宁妃娘娘都没有呢!”
清如用眼漠然地瞟了她一眼道:“戒骄戒躁,诸事谨慎,别让人抓了话柄子,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奴婢不敢!”经清如一提醒,子矜脸上的得意尽数悉去,换之的是愧⾊,她真是沉不住气,居然一会儿功夫就把姐小教的话给忘了,看来以后要多多记着提醒自己才行。
清如点了头对又道:“你们几个都是我⾝边的人,切然要记下,不可在外面仗势,更不得<img src="in/luan.jpg">言,一切都要慎之!”
待子矜与绵意齐声应下后,清如方缓了⾊,指着绢花道:“缀晶钻的留两枝放我房里,剩下四枝你们一人两枝,其它的就拿去给众人,估计今儿个新拨的奴才也该到了,你们看情况分一下,别少了多了。”
才吩咐了她们,外面就有太监⾼声道:“皇上驾到!”
皇上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心中疑着,却不敢怠慢,肃整了⾐容出宮接驾,果见福临大步而来,后面跟着一众宮人,宝蓝⾊的袍子,边缘滚着暗金的花⾊,<img src="in/yao.jpg">间系着同⾊缂金的<img src="in/yao.jpg">带,犹衬得他尊贵非凡,与在乾清宮时判若两人。
“臣妾恭<img src="in/ying.jpg">皇上!”欠⾝弯<img src="in/yao.jpg">,未及触地便被福临拉了起来,欣赏的目光在她⾝上流转,清如含笑抬眸牵着他的手往屋中走去,边道:“皇上今天怎么来的这般早?”
“今天下了朝看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了,而且朕也有事要和你说!”福临进殿在铺着锦垫的椅子上坐下,清如甚少焚香,却喜在房中放几束花,淡雅的花香似有若无,却又无时无刻不充盈于鼻间。
“不知皇上所为何事?”清如接过子矜递来的茶亲手奉与福临,官窑烧就的瓷盏细⽩无瑕,几可与⽟比拟。
茶盏刚一揭开就闻到一股泌鼻的香味,里面飘浮着几片碧生生的茶叶,热气如烟在两人间袅袅,福临饮了一口含笑道:“你不妨猜猜,总之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清如低头想了一会儿,摇首道:“皇上一些提示都不给,臣妾怎生猜得出,还是请皇上明示吧!”
福临缓然一笑,伸出了手,陪侧在边的常喜立刻知机将手中的小盒放在他手上,然后和其他人一并退了出来,这下殿中只剩下他与清如二人,清如不知其打得是何主意,只好措手站着,眼中是一片不解。
福临并不忙着打开盒子,而是先拂开清如额前的碎发看了看那淡得几乎不见的伤痕,暖和的手带着与女子不一样的感觉,清如不自在的别过脸,福临那样专注的眼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