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原来你在这里赏梅啊,害的我好找!”不知什么时候,⽇夕站在了清如⾝后,她笑昑昑地说道。
忽闻人声,清如讶然回头,待见是⽇夕时,不由莞尔一笑,梅林深处,佳人如梦!此等美景怎不叫人心动,连同为女人的⽇夕也不噤砰然一动,随后生出由衷的喜悦,她终于再一次看到清如开怀的笑容了,虽已不复曾经的纯粹与无忧,但至少是笑了!
⽇夕接过宮女蔚佳手中的伞,撑在她与清如的头上,淡淡的紫⾊娟面上印着李商隐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这宮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在逐渐老去的岁月中,追思自己曾经的青舂年华。
“刚才我去你宮中找不到你,问那些奴才又说不知道。还好是让我找到了,姐姐你今⽇怎么有雅兴来这里赏梅了,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重华宮后还有这么大一片梅林呢!”
清如携了⽇夕的手漫步于林间,闻言淡淡一笑,抬头看了看天:“在<img src="in/chuang.jpg">上躺的太久了,也该出来走走了,不然人都要生锈了。妹妹,你看这梅花开的多好,只可惜冬天过后就没有了,想再见只有等来年冬天了!”抚着一颗颗梅树,语气中说不出的落寞。
⽇夕拾了几朵梅花放在手心,见清如似乎有些不开心,眼珠转了几下,突然有了主意,她调⽪的把花往空中一扔,任它们与雪一起飘落:“姐姐,既然你舍不得看这梅花凋去,那咱们就用它来酿酒,这样一来,不管你什么时候想了,都可以拿出来看看。”
没想到⽇夕会想出这种法子来,清如愣了一下道:“梅花可以酿酒吗?我没听说过啊!”⽇夕睁着大大的眼睛道:“为什么不可以,我不光要酿梅花酒,将来还要酿梨花酒、杏花酒、桃花酒…把每一种花都拿来酿一遍,嘻嘻!”
清如被她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点着她的额头道:“你这个疯丫头,真亏你说的出来,好罢,今⽇我便陪你一起疯一次罢!”
⽇夕开心地拍着手:“好啊,好啊,不如我们现在就来捡梅花吧,看看谁捡得多,输的人就要让对方在脸上画朵花!”说着不待清如答应,就俯⾝捡起了梅花,手里的伞也不要了,清如自不甘落后,瞅准落花多的地方劲使捡。
梅林中不时传来她们银铃般的笑声,这是清如进后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两人如同孩子一般,完全忘了这是在宮里,残酷与斗争的孳生地!
可惜好景往往不长,越是开心的时候越是会有人跑出来搅局。
“咦!夕常在和如答应真是好趣兴啊,居然跑到这里来玩雪,咯咯咯!”真应了一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发出这假得叫人不舒服的笑声正是马佳依云,而今已是云常在了。
与她同来的另一名女子,倒也有几分姿⾊,但与清如一比就差远了,瞧她的服饰似乎也是个答应。除清如外,只有从宮女升为主子才会过答应这一级,由此可见其原先定是某个宮中的宮女。
⽇夕扶着有些乏力的清如,慢慢直起⾝冷着脸道:“你兴致也不懒嘛,居然能从景仁宮逛到重华宮来!”⽇夕对马佳依云的印象极差,上次的燕窝事件,虽无十分把握,但至少有七分可以肯定是她所为。
马佳依云倒也不生气,挂着虚假的笑容,对⽇夕⾝后的清如说道:“我是听说如答应病了,特意与舒答应过来探望一下,怎么?如答应你不<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我们吗?”赫舍里清如一进宮就遭皇上厌弃的事,宮中早就人尽谐知了,大家纷纷在猜是什么原因。
见她把话题转到自己⾝上,清如只得站出来,因着位份比她低,不得不屈膝行礼:“有劳云常在挂心了,我已经没事了。”世事当真是无常,清如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她要向马佳依云行礼。
⽇夕看不过去了,一把拉起屈膝的清如,忿忿道:“姐姐,何必要给这种人行礼,无非就是个常在,有什么了不起的!”
马佳依云用帕子捂着嘴笑道:“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啊,有些人恐怕一辈子都做不到这个位置,如答应,你说是不是?”瞧她那得意劲,说她不是有心的也没人信。
清如低头不语,垂在⾝侧的手劲使地握住⽇夕,让她不要冲动,等马佳依云觉得无趣了自然会走。
可往往越是想息事宁人,就越是有人不肯罢休,马佳依云移步来到清如⾝边道:“如妹妹,说实在的,我可真有些为你不值,你说你长的这么美,阿玛又是当朝一品大员,莫说是贵人,即使封个嫔、贵嫔也不是不可能,皇上怎么偏偏就封了个最低等的答应给你呢,要知道咱们这些秀女之中可就你这么一个啊,唉!”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若不是眼中幸灾乐祸的神⾊出卖了她,还以为她真的是在替清如不值呢。
她的话就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挖着清如刚刚愈合的伤口。
答应,这是她这辈子最屈辱的两个字,她对不起阿玛,是她害赫舍里一门蒙羞的。
⽇夕实在忍不下去了,甩开清如的手怒道:“马佳依云你到底有完没完,咱们位份相当,我可不会怕了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快点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哟,夕常在发火了,我好怕哦,舒妹妹你怕不怕啊?”马佳依云假惺惺地拍着<img src="in/xiong.jpg">口,问旁边一直没出场的舒蘅,想当然,这个舒答应自然是与她一个鼻孔出气的。
两人一唱一和,把⽇夕气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要不是清如不愿生事,死死拦住她,她早冲过去打扁那两张碍眼的笑脸了。
后面跟⽇夕一起来的宮女蔚佳看气氛不对,急得不知怎么好,生怕主子出什么事,但她一个小小宮女,又没借口,哪能随便揷嘴。
这时,碧琳馆的宮女绵意跑来了,看前面主子们都沉着脸,不敢过去打搅,便问蔚佳怎么一回事,同时也把她的来意说了。
蔚佳想了一下,让绵意留在原地,她自己低着头走到⽇夕面前道:“主子,如主子宮中的宮女来通报说,如主子服药的时辰到了!”
正主还没发话,马佳依云倒是先训起话来了:“好大胆的奴才,没见我正和你们主子在聊天吗,要你来揷什么嘴!”
蔚佳慌忙跪下:“奴婢不敢,请云主子恕罪!”
马佳依云觉得不甚解气,又朝⽇夕道:“夕妹妹,你宮中的奴才可真出息,连主子也不放在眼里。”
“不敢劳您费心!”⽇夕⽪笑⾁不笑地顶了回去。
马佳依云冷笑道:“夕妹妹你心软舍不得管她们,我这做姐姐的,今⽇就替你管管这帮不长进的奴才,免得他们以后骑到你头上来!”说着就朝⾝后的宮女道:“去!给我狠狠掌她的嘴!”
“你敢!”⽇夕沉着脸挡在蔚佳前面,她最见不得有人被欺负,当初与马佳依云结怨也是因此而起。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前方突然传来声音:“佟妃娘娘到!贞嫔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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