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木所制折扇,猫眼大的珍珠,清如用心记下后道:“妹妹,你先委屈一下,在这里待段时间,我必想法查明真相,在皇上面前还你一个清⽩!”
⽇夕抹着汹涌而出的眼泪点头道:“嗯!但是姐姐你一定要快点啊,这里真的很可怕,黑漆漆的,像是要吃人一样,再待下去我会疯的,姐姐!”
清如点点头,还想再叮咛她几句,门外周广海已经开始在催了,无奈之下,只得别了⽇夕匆匆走出来,见了周广海少不得又是一番打点,让他莫要待慢了⽇夕,虽然她现在有嫌疑在⾝,但好歹还是天子妃嫔,不要有什么地方亏待了。
离开了慎刑司清如并没有直接回宮,也没有去慈宁宮,而是去了畅音阁,她知道,只有事情发生的地方,才能找到真正有用的东西,只要曾经发生过,就一定会有线索留下,何况还有把折扇留在那儿,她必须要尽早去拿来才行,免得被人捷⾜先登。
太后那边是肯定要去求的,但那是在她找出有用的线索,⾜以证明⽇夕有冤之后,否则冒冒然去找太后,只怕她不见得她会替⽇夕出面。
此时的畅音阁静寂无声,戏台上,看台上均不见一个人影,在那看台的上面就是一排整齐相连的琅房,她没有让绵绣陪自己一起进去,而是一个人廷着楼梯盘旋而上。
随便找了一间走了进去,在穿过重重绛红⾊的纱绡后她终于找到了出事的那个房间,地上那滩⼲涸的⾎迹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奇怪的是,任她找遍整个房间也没见到⽇夕口中的那把沉香木折扇,难道是被人先一步拿走了?
那会是谁呢?当时情况那么<img src="in/luan.jpg">,谁会有心思留意一把不起眼的扇子,既使看到了,也不见得会有那个闲心去捡,除非…除非…清如脑中闪过一个极不好的念头,这个可能让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除非那个策划整件事的主谋就在这里,是她安排的,她一早就知道开门后会看到什么的情况,所以进来后只是面上装着惊慌,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有目的的在屋里搜寻,看是否有遗漏或疏忽的地方,当她发现地上遗下的那把折扇时,立刻趁无人注意,悄悄收了起来。
若真是这样,那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就断了,可恶!可现在清如除了懊恼之外也没别的办法,只得在屋中继续找着,希望能再发现点什么。
正在这时,左侧垂挂着的纱绡突然被人撩了开来,清如讶然回过头看去,吃惊不小“咦!”了一声,来人居然是⽔昑,她看到清如也是一脸吃惊的模样,两人均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对方,吃惊过后,立刻明⽩了对方何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她们都是为着同一个目的而来。
二人相视一笑,清如先开口道:“姐姐,你可有去求过皇贵妃,她是怎么说的?”
⽔昑扯着绢子徐徐道:“我已经尽力去求,然皇贵妃说,皇上素来最恨人欺骗于他,更甭提陷害皇嗣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了,这一次,若⽇夕罪名坐实的话,恐怕谁都帮不了她,但她已答应替我在皇上面前求他多宽限些⽇子,好让我们有时间寻些有用的人与事出来,证明⽇夕无辜!”
说到这里她有些迟疑,似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见状清如道:“姐姐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只有我们姐妹二人!”
⽔昑一咬牙问道:“如儿,这事当真不是⽇夕做的吗?”
“姐姐,怎么连你也怀疑起⽇夕来了,唉!”清如跺脚又气又急地道:“⽇夕与我们相处近年,难道你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吗,怎么可能会做这那种事,这话若是叫⽇夕知道,指不定有多伤心呢!”为了使⽔昑消除疑虑,她将在牢里与⽇夕彻谈的那番话转述了出来,清如虽气⽔昑不信⽇夕,但也知这是人之常情,不好责怪什么。
被清如一说,⽔昑脸上有些微红,她确实不应该怀疑的,疑虑去了,顿时又担心起来:“我们要如何才能使皇上相信⽇夕是清⽩的?”
清如黯然的摇着头,没有令人信服的真凭实据,一切都是空谈,福临那偏执狂傲的<img src="in/xing.jpg">子,她岂有不了解之理,若非如此,他与她也不至于因误会而错过,她更不至于沦落至今⽇这步田地。
清如缓了口气将话题转到了别处:“姐姐,月凌不是说你去求佟妃了吗,她又是如何回答你的?”
⽔昑说道:“说来也怪,原本我一直疑心佟妃对⽇夕没安什么好心,可这一次她说的话居然和你差不离,都是叫我去求皇贵妃,并说如果皇上派她来审理此案的话,她一定会想法替⽇夕开罪。另外,她还说舒常在,归<img src="in/gen.jpg">结底不过是个宮女出⾝,即使没出这事,让她顺利产下龙子,又能怎么样,宮女就是宮女,即使披上了彩凤的羽⽑那也一样,⽇夕是名门之后,出⾝⾼贵,皇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宮女的孩子而治她的罪呢。
“佟妃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认真,不像口是心非的样子,如儿,你心思比我细腻,依你之见,她说这话是何意思,是为了搏取我们的信任吗?”⽔昑进宮时⽇并不长,所以对佟妃的为人还不够了解,一直都不太敢相信她的话。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如果⽇夕罪名落实的话,即使皇上不降重罚于她,⽇夕今后也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前的盛宠了,皇上对她始终是心有芥蒂。求人开恩,倒不如想法脫罪来得有用些!”清如的手慢慢扫过被风吹起的纱绡,目光深幽如潭。
“对了,昑姐姐,你原先进来的时候可曾在这里看到过一把折扇,扇坠处还挂了颗猫眼大的珍珠?”
“扇子?”⽔昑听得有些糊涂,回忆了一下道:“出事那时,我进来后没注意看,但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把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没看到有什么扇子啊,怎么啦,这事和⽇夕有关吗?”
清如这才想到刚才说的时候忘了把这事也说了,等她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昑才明⽩过来摆手道:“算了,扇子肯定是被人拿走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哪里寻,咱们还是四处看看,希望能再找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清如无奈地点着头,目前也只好这样了,两人分头寻找,其实这间屋子先前她们都搜过好几遍,现在再找,自然也找不出什么了,遍寻不至⽔昑不噤有些气馁,当她经过一个点燃的烛台时突然闻到一丝奇怪的气味,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噴濞,她用帕子<img src="in/rou2.jpg">着酸酸的鼻子,转⾝就走,然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
不对啊,这似乎不是蜡烛正常燃烧所产生的气味嘛,想到这儿,她不由心中一动,捂着口鼻,凑到烛台前细看,这一留意,果然叫她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当即把清如叫来一起看,只见在凝有蜡烛油的烛台上散着一些淡⻩⾊的粉尘,刚才的怪味就是滚烫的蜡烛油滴到这些粉沫上所发出来的。
⽔昑沾了些粉沫在指间捻动着,翻遍了记忆所及之处,也想不出这会是何物,脸上顿时盈満失望之⾊,她冲同样眉头紧锁的清如道:“妹妹你可认得此物?”
“不认识!”清如遗憾地摇着头,虽然不认识,然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些粉沫肯定大有文章,当下小心地用指甲刮下这些粉沫,用锦帕兜起,只要有东西在,总会有人认识的。
收好了帕子,看房中再无遗漏,才与⽔昑一起退了出去,刚出门,⽔昑的丫环知兰就上来回报说,宮里刚才派人来报说皇上宣其至乾清宮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