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姐小早回来了,一个人躲在北阁写词练字。”心儿好像渐渐不再害怕⽇旭。
我抬头看向⽇旭,他焦急的双眼探寻着我脸上的答案,可嘴上却关心地说道:“月华,你刚走我才想起,你没有吃午饭便去了宮中,怕是饿到了吧?晚饭都摆好了,快坐下来吃。”
“月华不辱夫君之托,宮中之事应该妥当了。”我坐在⽇旭的⾝边,并不急着动筷,而是先说了一句让⽇旭放心的话。
⽇旭也不急着动筷,专注地问道:“一切可还顺利?”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惠妃娘娘也十分配合地演了一出好戏。太后自然找到台阶,顺着我们的话,把事情做了了断。”我简明地说了天晓宮的大概情况,最后难免落寞地说道:“只是那舂枝却被当场被拖出去杖毙而亡了,一条人命就这般断送在我的手里。”
⽇旭伸手圈住我的⾝子,轻抚着我的背脊,说道:“舂枝的死是谁也不愿意,是我棋差一着才落得今天的田地,还连累你胆战心惊地做这做那。月华,你可怨我?”
我把头靠在⽇旭的肩上,小声地说道:“作为梁家的一分子,我如果不出一份力,心里同样会过意不去。舂枝的事情,错已铸成,我们只能想法子补偿她的家人,替她照顾她的家人了。”
“嗯,我派人去打探一下舂枝的情况,会妥善安排她的家里人。”⽇旭可能已经见多了场战上的生死,十分平静地说道。
我想起那香袋,抬头直直地看着⽇旭许久,鼓⾜勇气地问道:“夫君,去年冬天的那个梅花…梅花…”那香袋二字,心里越急就越说不出口。
⽇旭在我脸颊轻啄了一下,问道:“可是想吃梅花糕了?今天下午,心儿和几个丫头们正在收拾那些桃瓣花,和上了蜂藌腌制,桃花的想起联着蜂藌的香甜阵阵传来,我都有些嘴馋了。过些⽇子用这腌制的桃花做些糕点,你肯定喜<img src="in/huan.jpg">。”
终究还是没有问香袋的事情。我是怕听到⽇旭的回答,伤心一地,情何以堪?还是让自己保有收回感情的理由?
⽇旭提到,已下了拜贴于明天前去拜见太傅褚亮,希望我也可以同去,这般便可以免去些官场上的功利感觉。
我点头答允。今天我可以狠下心肠不顾真相地卖弄手段;明⽇这<img src="in/chun2.jpg"><img src="in/qiang.jpg">⾆剑又有何惧?
“严军师今⽇与我商谈时,夸奖你凡事都沉着应对,有元帅夫人的风范。”⽇旭看着我说道“你猜我怎么回答?”
“按常理和将军的<img src="in/xing.jpg">子,应该是一番推辞之言。”我虽然提着筷子,却因为不适,只是做做样子地夹了些菜。
⽇旭哈哈大笑地说道:“我得意洋洋的对军师说,我梁⽇旭喜<img src="in/huan.jpg">的女人一定是天下无双。”
“将军就爱说笑。月华一个普通不过的人,经不起将军这般夸奖。”我不由自主地有些抗拒⽇旭。
⽇旭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胃一阵菗搐,眉头也忍不住菗了起来,连忙低下头,勉強地用手抵在桌上。
“怎么了?刚才就见你脸⾊不好。”⽇旭还是察觉到我的不适,问道。
我打起精神地说道:“胃有些不舒服,夫君慢慢吃。”用手支起⾝子,往门外走去。
“不舒服还往外走?”⽇旭也跟着我站起⾝子。
我哀求地看着⽇旭,说道:“想去北阁安静地呆一会,人舒缓下来,精神好了,自然哪都好了。夫君继续吃饭吧。”见⽇旭没有阻拦,便转⾝跨出主屋。
随手从架子上拿了檀香点起,不一会儿,整个北阁中溢満了清淡雅然的独特香味,铺了一条羊⽑毯子在椅子上,坐在上面软软的,暖暖的。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又是权谋兵法之书,一看封面,原来是著名的《孙子兵法》,无心研读,便扔在一旁。
重新选了一本图画集,随意地翻阅,大多是一些以访友、寻幽、游乐为题材的山居图、行旅图,笔愈简而气愈壮,景愈少而意愈长,细细捉摸很有风韵。只可惜我对此一窍不通,只能随着自己的喜好翻阅,却很难把自己看到的美丽景致拓画下来。
⽇旭终究放心不下,寻来北阁,见我正专心看书,拿了兵书靠在一边的踏上,翻阅起来。
我看完图籍便随意找了本书,翻了没有几页,在檀香的舒缓下,自然睡去。
哪来的桃花香味还有舒服的风?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正在⽇旭的怀中,缓缓向主屋走去。
“把你吵醒了?”⽇旭低头看着我轻声问道。
我摇了头摇,想起⾝自己走回去:“夫君,我自己走,让下人看到了不好。”
“又不是第一次。”⽇旭不顾我的害羞,加快脚步往主屋走去。
不是第一次?这是什么意思呢?
带着这个疑问和结束这纷<img src="in/luan.jpg">一天的望渴,我沉沉⼊睡。
一如往常,在⽇旭上朝去后,我懒散的坐在梳妆台前,想起今天要拜访太傅,便招呼心儿为我打理一个端庄的发髻。
“姐小今天怎么想起打扮了?”心儿总是那么多疑问。
我挑选着盒子里的佩饰说道:“今⽇我要随将军去拜访当朝太傅,不能马虎。心儿你认真一些,可不能没了面子。”
心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一丝不苟地梳理起来。
乌黑的长发在心儿的巧手梳理之下,低低地盘起下垂至肩部,看上去如云彩一般娴雅飘逸,心儿称之“垂云髻”在发髻上点缀上几颗珍珠,犹如黑夜中闪烁的星星,最后揷上那支⽇月翡翠发簪,整个发式⾼贵脫俗。略微在脸上抹了些胭脂,整个人精神奕奕。
一个时辰之后,⽇旭上朝归来,便与我一起往太傅府而去。
下了马车,便看见那武朝第一朝臣的府邸,虽然看上去规模很大,但周遭却一片安静。
⽇旭拍了拍门,过了好久才有一个仆人从大门中探出脑袋。⽇旭礼貌的说道:“⿇烦请通报一声,梁⽇旭与內子前来拜访褚大人和夫人。”
那仆人“吱呀”一声打开大门,请我们⼊內,随后便领着我们往后院走去。一路上,摆放着各⾊的盆栽,有少见的茶花、牡丹、何首乌,也有很普通的<img src="in/ying.jpg">舂、杜鹃;穿过前院后是一个不小的池塘,満塘子的荷花已经发了新叶,这当朝太傅赋闲在家,着实成了一个园艺家。走过池塘上的小桥,穿过一个雕着精致花卉的拱门便是后院。
一眼望去是成堆的牡丹和芍药,古有“牡丹为花王,芍药为花相”之说,如今这般放着,倒也相辅相成,谁也没有多了谁的姿⾊。
“老爷,梁大人和梁夫人到了。”那仆人对着这花丛大声说道。
只见一个穿着短⾐,卷着<img src="in/ku.jpg">腿的瘦小老头从花丛中缓缓走出,虽然看上去普通不过甚至有些邋遢,但一双眼睛精光內敛,<img src="in/bao.jpg">含阅历,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花铲便和我们打招呼:“⽇旭侄子和侄媳妇都来啦,里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