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转醒,感到有人轻抚着我的脸颊,自然的唤了一声:“夫君…”睁开眼,原来⽇旭正和我一同在颠簸的马车中。
“醒了?”⽇旭的脸孔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喜怒,但那声音听来是确是強庒着心中的怒气。
我缩了缩⾝子,这才发现原本已经破损不堪的男装已经换了下来,⾝上是⼲净清慡的女装,便讨好地说道:“夫君替我换的⾐裳?”
“嗯。”⽇旭勉強地应了一声,又伸手替我拉了拉盖在⾝上的薄毯。
我虽然不乖巧,有时还有些倔強,但是错了便是错了,见⽇旭没有出声,便再次讨好地问道:“夫君怎么不责骂月华?月华擅自换了男装外出,违背了礼数,还被人惹下这般危及武朝的祸事,夫君此刻不出一言,可是决定不再原谅月华了?”
“你也知道这次事态的严重?”⽇旭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好像有很多的话想问我,最终却只是说道:“对于朝廷,苻清流毕竟是尚书令,此次的事情牵扯到了他,以后恐怕会惹出祸端,而流星的设计图,更是军要机密,如果羌族人得手,对武朝的威胁不用言语;对于梁家,你是堂堂的大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却穿着男装在文学馆中自由进出,关于朝政国策大放厥词,梁家的家规被你置于何处;我⾝为你的夫君,朝廷和军中之事已经十分繁忙,却依旧要用一半的心思来顾念你的所作所为,可谓心力<img src="in/jiao.jpg">瘁。我如何责骂你什么?责骂你什么?责骂了又能如何?”
⽇旭的话字字扎在我的心上,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掀开盖在⾝上的薄毯,懊悔地哭诉道:“夫君可以责罚我,月华绝无怨言。”⽇旭看了我一眼,拉起我的手,不再多言。⽇旭是彻底放弃我了吗?那原有的一些感情彻底被磨光了吗?想到这里,从⽇旭的手中菗搐自己有些冰凉的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挪动⾝子到马车的另一边,蜷缩起⾝子盖上了之前的薄毯。
“怎么了?”⽇旭一时不解我的变化,不悦地问道。
“夫君是不肯原谅月华,打算放弃月华了。”我侧着脸孔幽幽的说道“夫君此刻怎么不去追捕甄霄仁?却在这里陪着月华?甄霄仁曾经是太傅的门生,如今已是羌族的谋事,如果可以抓到他,那么就是断去了羌族的一条臂膀。”
“你倒是还有心去关心这个。”⽇旭不知是好笑还是生气地说道:“甄霄仁这个人不简单,不过他也太低估了我,如此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用错了地方。”
心情郁结的我不明⽩⽇旭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去动了动颈部十分不舒服的绷带。
⽇旭见了连忙拍开我的手,说道:“别动!刚敷了药,好不容易替你包扎妥当。”
“谢过将军。”我颔首说了一句后,重新靠向马车的车壁。
⽇旭起⾝坐到我的⾝边,突然从背后揽住我的整个⾝子,把头深深的埋在我的颈窝,热气直窜⼊我的背脊。
“我是恨,恨不得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可是我却撇开梁府亲自赶了过来,第一次举箭的时候会那么害怕,怕我不能一举<img src="in/she.jpg">杀那两个羌族人。你的确鲁莽,但是也必须回府接受我一人的责罚。我怎么就变得那么心软了?刚才从⾎泊中把你抱出的瞬间,我知道自己已经原谅你了。”⽇旭一字一句说着心底的愤恨和对我的埋怨,但是那显而易见的爱更是満溢在他的字字句句中“回来了,就好。
“夫君…”我含混不清的吐出这夹杂着泪⽔的话语,任由自己沉溺在⽇旭的怀抱中,那个我早已习惯的怀抱。
“少爷,到了。”马车外有人低声说道,原来这次前来求我们的是梁府的家丁。
⽇旭没有动,依旧环着我的⾝子,问道:“府中可有什么动静?严军师可又出来相<img src="in/ying.jpg">?”
“严军师让人在门前候着我们,少爷和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可以进府了。”那个家丁沉着地说道。
府中出事了吗?怎么这般小心?
“掀开车帘。”⽇旭说完看了看我,把我抱起小心地从马车中走了出去。
此刻的我才看清楚,前来营救我们的加上⽇旭和⽇照不过二十来个人,原来梁府的家丁有不少是⾝怀武艺的⾼手。⽇旭抱着我往⾝后的另一辆马车走去,此刻车帘已经掀开,原来是苻清流端坐其中。
“內子伤势不轻,梁某就不请苻大人到府中一坐了。在此先谢过苻大人对內子的照顾。”⽇旭客气的说道:“此次的事情,梁某靠着府中的家丁就解决了,还望大人不要把事情闹大。至于羌族的奷细,梁某自然会尽全力抓捕。”
我窝在⽇旭的怀中没有看苻清流的脸,只听见他官腔十⾜的说道:“梁大人既然这么说了,苻某自然也明⽩如何处理。此次的事情,梁某也有忽视的地方。梁夫人的伤势要好好调理,不要再揷手其余的一些琐事。”是在暗示我不要揷手他和梁家的大仇吧。
“多谢苻大人关心內子。”⽇旭依旧是客气地说道:“梁府的家丁会送苻大人回府,梁某就此别过。”说完便抱着我转⾝往府中走去。
梁府中不知为何,人人都神情戒备,见了⽇旭都匆匆点头而过。
“夫君,月华是不是害得梁府上下<img src="in/ji2.jpg">⽝不宁?”我抱歉地问道。
“知道怕了?”⽇旭神⾊倒是悠闲了不少,继续说道:“甄霄仁恐怕早就盘算好要抓我梁家的人,送信说用图纸去<img src="in/jiao.jpg">换人质也是虚晃一招,他应该摸准了我的脾气,绝不会把事情的主动权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所以料想我会去救你们,便<img src="in/yu.jpg">乘着今晚梁府没人,直接来偷图纸。”
我用⾐袖小心地抹去⽇旭额头的汗珠,慢慢地说道:“夫君,月华有你,真好。”⽇旭放下了梁家来救我,是不是说明我在他的心中是第一位?我还奢求什么?
“这是你说过最好听的话。”⽇旭的语调依旧平实,但抱着我的手却紧了紧。两个人不再多言,却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将军,严丹有事禀报。”在去旭⽇园的路上,严军师匆匆赶来。
我拉了拉⽇旭的⾐襟,轻声说道:“夫君赶快和严军师商量事情,月华自己回屋。”
“严军师,和我去旭⽇园。”⽇旭低头对着我笑了笑,不理会我的尴尬,执意要抱着我。
严丹也随即露出少有的笑意,在⾝后调侃道:“夫人不见了一会儿,将军抱着救舍不得放下。”
“严军师这句话是说对了,月华就是我最大的软肋。”⽇旭大声地承认了他对我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