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忽明忽暗,我脫口而出地说道:“爱有时候也像<img src="in/she.jpg">箭一般,错过了时机,面对的便是重重障碍。当初你为什么那么強硬的拒绝?不,我问错了,为什么等到我嫁作人妇,你才来袒露自己的情深意重?”
一阵沉默,只见屏风前的瘦弱人影对着半截蜡烛轻轻一吹,原本昏暗的营帐忽然暗了下来,就如我和苻清流两个人的心。
“刘卿赋,我的真名。”苻清流的声音穿透整个屏风“已经打算放弃报仇的我,还是希望你叫我苻清流。”
我背转过⾝子,轻轻说了一声:“清流,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路。”双手紧紧拽起,苻清流是觉得愧对自己的先辈,所以才放弃了真名。
我睡不着,却不敢翻动自己的⾝子,怕惊动了屏风外的苻清流。⽩⽟膏的效药似乎有些退散,肩头的痛楚有些加剧,我的呼昅声有些重,只得抓紧⾐服的领口,隐约见有一个硬坚的东西处碰到我的掌心,按摸之下,原来是那只三⾊的翡翠发簪,此刻症隐隐透着光亮。
“你以前并不是真正喜<img src="in/huan.jpg">我吧?只是为了逃离那个家,逃离那个没有亲情的地方。”苻清流显然也没有睡着,但是这话似乎是一种自言自语“我对你并不了解,所以才说了那样的绝情话,你的幸福不能断送在没有爱的婚姻中。”我有些无法呼昅,为什么要那么确实地告诉我,你蔵在冷漠外表下的对一个弱女子的悲怜之心?只是早已经习惯冷眼对待一切的你,可知自己用错了方法?
“在你婚后的几次相遇,我才发现自己和你是太过想像的两个人,一样的冷漠眼神,一样的寂寥背影,一样的満⾝是刺。”苻清流默默的说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冷漠的眼神变得有了温度,寂寥的背影也有人在一旁护着,満⾝的锐刺也慢慢变成了辛苦的隐忍。是为了他,对吗?”我真的变了吗?为什么我的一切,反倒是苻清流看得那么真切?一阵寂静,苻清流的喃喃自语没有了。难道只是他的梦语?
我依旧睁着眼无法⼊睡,心堵得厉害,原先那个独断独行,一⾝桀然傲气的我,如今却变得优柔寡断,一⾝重负。这便是我为了有一个家而付出的代价?叹了口气,強迫自己闭眼睡去。
“月华,你睡得可好?没有噩梦的侵扰吧?”缓缓的,深沉的。
隐约听到<img src="in/shu.jpg">悉的声音,<img src="in/shu.jpg">悉的让人无需睁眼便习惯的笑着说道:“夫君怎么从边境回来了?”
“你的肩膀伤了?是谁伤的你?我定不饶他!”耝糙的双手轻轻抚在我的肩头。
我忍不住睁开双眼,看见⽇旭苍凉的脸庞和心痛的眼神,抬手摸着他皱起的双眉,笑着说道:“用过⽩⽟膏了,很快就会好了。你怎么回来看我了?”
“我怕你晚上作噩梦,怕你有丝毫的差迟。”⽇旭的脸有些模糊不清,声音也越来越远“为何与苻清流同帐而眠?为何你们促膝长谈?夫<img src="in/qi2.jpg">情深,你至我于何地…”
“夫君,你听我解释,我是为了保护那些粮食,不要走…我睡不着…”眼看⽇旭离得越来越远,我着急的想起⾝追他而去,却刹那间不见了他的⾝影“夫君…夫君…”我一路追着,却始终赶不上⽇旭的步子,眼看着⽇旭的影子默⼊黑暗中,我奔跑过去却突然如掉下悬崖般也落⼊了黑暗之中“月华,天涯海角,吾愿随你…”看见苻清流正看着我,与我一同坠向深渊,眼神痛苦中夹杂着怨恨。
“啊…”我一声惊呼,一丝亮堂的光线<img src="in/she.jpg">来,习惯的用手挡在眼前。原来一切都是做梦。我傻傻地一笑,⽇旭怎么会从前线到这里?透过手指间的<img src="in/feng.jpg">隙,<img src="in/chuang.jpg">前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做噩梦了?”苻清流居⾼临下的看着我,眼神似乎只有关切“你的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噩梦?那么多的痛苦?”
我抹了抹额头的汗⽔,坐起⾝子说道:“不必探究那么多了。我是不是睡过头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千万别耽误了行军的时间。”
“现在只是卯时,全队上下都还在休息。”苻清流慢慢说道“不过你刚才的那声叫喊是不是把人吵醒,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点了点头,索<img src="in/xing.jpg">下了<img src="in/chuang.jpg">,说道:“既然如此,我把那条路上的一些关卡要塞与你说说。”披了搁在一旁的斗蓬,我便往屏风前走去。
“月华…”苻清流在⾝后犹豫了再三,把我叫住,似乎有什么想说,可当我转⾝望去,却只看见他的眼神闪烁,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你这里没有地形图,真是不方便。”我可惜的说道,摊开之前给苻清流的纸,指着途中的一个用朱砂构描出的地方说道:“与那个都领说的一样,沿途最危险的便是这个落峡⾕,周围是⾼低错落的群岭,敌人极易埋伏在那处,我们一定要小心。”
“只是我有些不明⽩,这落峡⾕是武朝的境內,为何要担心有伏兵?”苻清流指了指落峡⾕和嘉峪关的位置,不解的问道“羌族不至于那么嚣张吧?”
“我也同样问过严丹这个问题,所以才说这里没有地形图真是⿇烦。”我笑着说道:“这落峡⾕的西侧,是荒芜的⾼坡,⾼坡后便是羌族的国境,所以如果羌族的人知道我们的行径路线,有⾜够的时间穿过那⾼坡,便可以埋伏在那。”
“只是那样的话,他们人数一定不会很多,而且唯一的目的便是夺粮,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毁粮。”苻清流点了点头,寻思地说道:“如果梁⽇旭真的派人来接应我们,我们便不用害怕什么了。我们全力赶往边境,在鸿木镇稍作休整,以最快的速度过了落峡⾕。”
“嗯,军师也是这样说道所以我才恳求你走那条捷径。”我轻松的说道,苻清流显然同意了“军师还提醒说,这鸿木镇是我们通往嘉峪关最后一个落脚的地方,同样要注意羌族的伏兵。鸿木镇外有一条小河,沿着小河往上游而去,便是落峡⾕外⾼坡的附近。”
“那岂不是比落峡⾕还要危险?”苻清流眉⽑一挑,神⾊也变了些许。
我摇了头摇说道:“严丹说,将军有一个习惯,便是行军到鸿木镇会留下一小队人马驻守,作为防范,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担心。”
“不过是一小队的人,能有多大的保障?”苻清流坐了下来,仔细看着严丹所画的路线“梁⽇旭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过往都打胜仗,一旦想退兵,都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