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颜扶着流月淳才刚刚走出束魔峰,就在山脚处看见了一行人排成两列劳恭敬地跪在山道两旁。
路颜和青岚不由面面相觑。
“将军。”忽然,一名褐发绿眸的⾼个少年从人群里窜了出来,直接飞奔到夜火面前,一脸喜⾊。
“将军,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接到您的传音密令后,就立刻前往南泽洲府求援,但没想到这山被人布了结界,我们<img src="in/gen.jpg">本就进不去。”这⾼个少年叫夜宇,是夜火的贴⾝影卫,千年来一直行影不离。
这次夜火一行人前往南泽,其实夜宇也一直随后保护待命。在夜火接到路颜传来的危险暗示之后,便传音密令夜火前往南泽洲求援,但没想到,祭鸿竟在山脚设制了结界。
夜火微一颔首,往夜宇⾝后望去。
一名华服老者朝夜火淡淡点了点头。
老者银发⽩须,一脸的淡漠,但那双棕⾊的眼眸却隐隐透露着一丝冰冷审视的意味。
看到那双眼睛,路颜第一感觉就像是被人用X光透视镜里外看了个透,就连蔵在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被要翻了出来般,让人不自觉得冒出了怯意。
“啊…怎么他来了?”坐在路颜肩头的青岚忽然低呼了一声。
“这人是谁?”路颜微微蹙眉,她发现⾝边流月淳的情绪似乎一下子莫名地低落下去,神⾊更加难看。
是因为眼前这个老人吗?
“他是南泽洲的洲首流月森。”青岚附在路颜耳际轻声说“也是王上的亲生⽗亲。”
路颜看了眼流月淳,只见他微低着眼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微臣不知王上亲临南泽,还望王上恕罪。”流月森看了流月淳一眼,微微躬了躬⾝,并未像其他随从那样屈膝跪下“现臣前来恭<img src="in/ying.jpg">圣驾往南泽洲府。”他的语气很淡漠,虽然表面上说得客气,却完全没有那个恭敬的感觉,就像是在做一种仪式上的敷衍。
“嗯。有劳洲首了。”流月淳淡淡地回应了声,忽然蹙眉低咳了两声。
路颜连忙轻拍他的脊背,心底的疑问却来越多。
面前这两个人真是⽗子吗?为什么看起来比陌生人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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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泽洲洲府
路颜和流月淳他们住进南泽洲洲府已有三天。
不知是不是因为流月淳体內那股隐蔵的力量太过強大,反而产生了某种类似反噬的副作用,流月淳恢复地很慢,也一直昏睡不醒。
伸手为<img src="in/chuang.jpg">上昏<img src="in/mi2.jpg">不醒的人盖上锦被,又轻轻地拭去了他额际的冷汗,路颜担心地轻叹了口气。
走到窗台前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她托着腮帮子看向窗外。
这几天她也真够心烦意<img src="in/luan.jpg">了,先不提流月淳一直起伏不定的病情,她的心底也蔵着太多的疑问。
千年前叛<img src="in/luan.jpg">的真相…祭鸿的真正目的…还有,流月⽗子之间诡异万分的关系…这些天流月淳住在南泽洲府,除了每⽇应有的君臣问候之礼外,几乎没见流月森主动地来找流月淳…所有的疑惑都埋蔵在心底没有人给她解答。
不过,她更为烦躁的是…
她正在不断反省,为什么最近自己变得越来越多管闲事?在来妖兽界的第一天,她就已经跟曜长老他们表明了心意。
她什么都不会管!
但现在,她好像越管越多了。
“胖盗,你联系到曜长老了吗?”转过头,路颜看了眼正在努力施法的青岚。
原本她是想让青岚联系一下曜长老,想问问曜长老是不是知道流月淳的情况,顺道问一问怎样让流月淳恢复元气和体力。结果,那只笨猫捣鼓了半天,都没能联系上曜长老。
“殿下,曜长老一定在觉睡,所以没听到我的传音术。”青岚挠了挠后脑,跳上了窗台,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茸茸的脑袋。
“哦,原来在觉睡啊!”路颜抬头看了眼天⾊。
窗外,<img src="in/yang.jpg">光一片灿烂。
“真是好天气。”路颜扬了下眉。
青岚的头几乎要埋到窗台底下去了。
“我美丽的姐小,既然天气这么好,就索<img src="in/xing.jpg">与我一起携手出游吧!顺道再考虑一下,能不能做我的爱人?”
那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青岚一大跳。
“哇”一声惨叫,猝不及防的青岚一脑袋栽下了窗台。
“什么人在背后搞偷袭?”満眼星星的青岚颤抖着猫爪,艰难地再度爬上窗台,<img src="in/ying.jpg">面对上的,却是一双紫⾊的眼眸。
“你…”青岚顿时失了声。
“小东西,我可从来不搞背后偷袭,是你自己噤不住吓,不小心掉下去的。”有着紫⾊眼眸的男人似笑得很开怀,伸手轻点了点胖猫的额际。
青岚僵硬的⾝体顿时像只不倒翁似得前后摇摆了好几下。
…它的⾝体又不能动了!
青岚在心中绝望地悲鸣。
“又是你?”路颜看了眼窗外的男人,不噤微拧起了眉峰。
窗外的男人一张俊脸満面舂风,紫⾊的眼眸里更是含満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正是妖兽界的前任君王祭鸿。
“小颜,不要看到我就是这样一别表情嘛,这样我可是会伤心!”
已经从美丽的姐小自动升级成了小颜了吗?
路颜<img src="in/chun2.jpg">角一挑,牵起了一抹冷笑。
“很抱歉,我对喜<img src="in/huan.jpg">编故事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更别提会考虑爱上他了。”
“编故事?”紫⾊的眼眸不解地眨了眨,祭鸿半伏⾝趴在窗台上含笑看着路颜“我哪里喜<img src="in/huan.jpg">编故事了?”
路颜哼了一声“你自己心知肚明。”那天他虽然将那一套什么君王仁心论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后来仔细想想,这里面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如果他真的只是想测试流月淳做为王的仁心和觉悟,如果真的只是想引发流月淳蔵在⾝体里的力量,在中都王城就有很多机会,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流月淳从中都王城带出来,跋山涉⽔地跑南泽这么远的地方?
祭鸿轻挑了下眉“小颜,我说得可都是实话,至于为什么要把小鬼带到南泽,是因为我就在南泽嘛,我懒得走到中都那么远。”
看着眼前那个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欠扁模样,路颜一股心火又冒上来了。
这个男人总是可以轻易地挑战她的极限。
“不要生气了。来,我们一起去外面呼昅呼昅新鲜的空气,一起好好谈谈心,聊聊人生大事。”祭鸿笑眯眯地就要抓起路颜的手,忽然一道人影如风般横揷了进来。
“啪!”一道劲风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魔掌。
“呀,小鬼,你醒了就醒了,不需要这么客气地跟我打招呼。”祭鸿朝自己被拍红的手背轻吹了口气,満脸痛苦地皱起了眉峰。
“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前辈,你下手也不用这样狠吧?”
路颜眨了眨眼,看了眼⾝边脸⾊铁青、但神⾊尚好的流月淳,猛然间像是醒悟了什么,路颜<img src="in/chun2.jpg">角一弯,一记冰冷的右勾拳毫无预兆地直接招呼上了流月淳的眼眶。
…“该死的⾊狐狸,你竟敢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