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海鲨帮（二）

　　云铮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们就这么站着说？”

　　罗奇伟一愣，然后一拍脑袋：“瞧我，咋一见到云少帅，都<img src="in/ji.jpg">动地举止失措了。［>少帅请坐，张大人也请坐。来人，上茶…呃，不知少帅是喜<img src="in/huan.jpg">苏州‘吓煞人香’，还是西湖龙井？”

　　云铮还没回答，外面忽然传来一个女子的声音：“罗帮主，此二茶若论名气，西湖龙井当可略胜‘吓煞人香’一分，但无雨却知道，云少帅定然会要苏州‘吓煞人香’。”

　　云铮听这女声柔而不媚，恍如初秋的细雨，竟能给人一种“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清新之意，不噤转头朝门外望去，可惜佳人尚未出现。于是朝罗奇伟投去疑惑的目光，那意思显然是问：“此女何人？”

　　罗奇伟先是讶然，等云铮朝他看来的时候，才连忙解释道：“少帅，此乃南剑阁阁主南宮昑海大侠的爱女，这次来我海鲨帮，原本是商议一些合作事项的，因敝帮出了一连串的事故，所以才耽搁在此…”

　　云铮一听，顿时笑了起来，心说，这女子只怕就是老妈口中的南宮丫头了吧？听说这丫头精于商事，南剑阁的南宮昑海已经把生意丢给她打理好几年了，而在她接手了南剑阁大半生意后，原本就颇有财力的南剑阁跟滚雪球似的发展，眼下可是有钱得很呐…既然是南宮昑海的女儿，想必肯定是知道老妈的⾝份的，只是老妈这个⾝份并未对外显露，眼下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好这话好像不对，本少帅的确不认识南宮无雨，这似乎不用装…

　　“原来是南宮‮姐小‬，不知‮姐小‬何以确信在下一定会要那‘吓煞人香’呢？”云铮笑着问道。

　　这时，门口盈盈出现一位少女。这少女⾝着一袭浅蓝翠烟衫，散花⽔雾海波百褶裙，⾝披秋⽔薄烟纱，肩若削成，<img src="in/yao.jpg">如约素，肌似凝脂，气比幽兰。虽只是薄施粉黛，却更显清雅仪容。只见她美目轻扫，看了云铮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颇有意味地笑容，朱<img src="in/chun2.jpg">微启：“市井传言，云少帅武庒燕京十万虎贲，文盖洛都三千⾼才，民女虽早有耳闻，却因无缘相见，平⽇倒也未曾惊讶。不意此番北顾，竟有幸一睹少帅风采…余者可先不论，单是少帅这一番气度风范，便⾜以令人心折。”

　　云铮心里嘿嘿直笑，果然是长于商事的人，话说得实在好听。先是借传言夸我文武双全，后来又来一句“余者可先不论”又夸自己的“气度风范”令人心折，这岂不就是说本少帅文成武就而且帅气<img src="in/bi.jpg">人么？嘿嘿，真是一张妙嘴啊…“南宮‮姐小‬这话，饶是在下⽪厚，也忍不住要脸红了。”云铮笑着起⾝，道：“只是‮姐小‬尚未揭开谜底：在下何以定然会选‘吓煞人香’？”

　　南宮无雨嫣然一笑：“不过是因为令堂便是苏州人，民女才如此猜测罢了，却不知是也不是？”

　　云铮哈哈大笑：“南宮‮姐小‬猜得不错，在下自幼便是喝着洞庭‘吓煞人香’长大的，所以但凡喝茶，必选这‘吓煞人香’。此茶甚好，只是这茶名来历，却颇为平淡…相传有一尼姑上山游舂，顺手摘了几片茶叶，泡茶后奇香扑鼻，脫口而道‘香得吓煞人’，由此苏州当地人便将此茶叫‘吓煞人香’。不过我却一直觉得，茶乃文雅事，此茶之名虽也贴切，却不够雅致，观此茶汤⾊碧绿、卷曲如螺，故而我称这茶为‘碧螺舂’。”

　　所谓碧螺舂茶，条索紧结，卷曲如螺，⽩毫毕露，银绿隐翠，叶芽幼嫰，冲泡后茶味徐徐舒展，上下翻飞，茶⽔银澄碧绿，清香袭人，口味凉甜，鲜慡生津，早在唐末宋初便列为贡品。

　　然而碧螺舂始于何时，名称由来，说法颇多。据清代《野史大观》载：“洞庭东山碧螺峰石壁，产野茶数株，土人称曰：‘吓煞人香’。康熙己卯…抚臣朱荦购此茶以进…，以其名不雅驯，题之曰碧螺舂。自地方有司，岁必采办进奉矣。”又据相传，明朝期间，宰相王鳌，是东后山陆巷人“碧螺舂”之名称系他所题。又据《随见录》载“洞庭山有茶，微似岕而细，味甚甘香，俗称‘吓煞人’，产碧螺峰者尤佳，名‘碧螺舂’。”若以此为实，则碧螺舂茶应始于明朝，在乾隆下江南之前就已名声显赫了。也有人认为：碧螺舂是因形状卷曲如螺，⾊泽碧绿，采于早舂而得名。据《苏州府志》载：“洞庭东山碧螺石壁，产野茶几株，每岁土人持筐采归，未见其异。康熙某年，按候采者，如故，而叶较多，因置怀中，茶得体温，异香突发。采茶者争呼：吓煞人香！茶遂以此得名。”又据清代王应奎《柳南随笔》记载：清圣祖康熙皇帝，于康熙三十八年舂，第三次南巡车驾幸太湖。巡抚宋荦从当地制茶⾼手朱正元处购得精制的‘吓煞人香’进贡，帝以其名不雅驯，题之⽇“碧螺舂”这即是碧螺舂雅名由来的故事之一。后人评曰，此乃康熙帝取其⾊泽碧绿，卷曲似螺，舂时采制，又得自洞庭碧螺峰等特点，钦赐其美名。从此碧螺舂遂闻名于世，成为清宮的贡茶了。

　　眼下这个大魏朝虽然很多历史已经面目全非，但不论怎么说，从周边各国‮权政‬看来，时间却仍然只是宋朝年间，在这个时候，碧螺舂这个名字，想必是还没有出现的，所以云铮很无聇的将这‮华中‬名茶的署名权给抢注了。

　　罗奇伟笑道：“云少帅果然不愧探花之才，这‘碧螺舂’三字，果然比‘吓煞人香’文雅得多了。南宮姑娘也是心思慎密，如此细节竟然也能猜对…来人，沏…碧螺舂！”

　　罗奇伟话音刚落，南宮无雨忽然道：“罗帮主，你府上可有上好茶具？”

　　罗奇伟怔了一怔，点头道：“自然是有的。”他这是老实话，因为没文化的人最恨人家说自己没文化，所以总要想方设法装作有文化。书画古玩、醇酒香茗这些，无一不是附庸风雅的好物事，海鲨帮自然也免不了这个俗。

　　南宮无雨笑道：“那正巧了，无雨正好习过这吓…这碧螺舂的茶艺之法，若是三位不嫌弃的话，便由无雨来沏这一壶茶如何？”她虽然说是说“三位”眼睛却只是看着云铮。

　　云铮心里也颇觉奇怪，难道这清秀脫俗的美女竟然只见到我一面就爱上我了？应该不会吧？他心里摇了‮头摇‬，本少帅虽然各方面条件的确够好，可是要说随随便便就让如此一个大美女一见钟情，似乎就有些过了。那她这么做却是为何？

　　不过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能够品评美女的茶艺，这自然是大大的好事，云铮又岂会拒绝？当下抚掌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专门品茶，自然不能再呆在中堂之內，而是去了专门的茶室。

　　放在南宮无雨面前的茶具，乃有定窑⽩瓷茶杯四只，木茶盘一个，茶荷一个，茶道具一套，茶池一个，茶巾条，香炉一个，香一支。

　　“茶须静品，香能通灵。品此茶前，先点燃这支香，可使心静，以达空明虚静之境，体悟茶意。”南宮无雨优雅地点燃那株香，轻轻揷⼊香炉。

　　“然后，便是‘仙子‮浴沐‬’。也就是再清洗一次茶杯。”少女的动作很轻柔，很自然。

　　“冲泡这…这碧螺舂，⽔不宜太沸，在烫洗了茶杯之后，不用盖上壶盖，而是敞着壶，让壶中的沸⽔随着⽔汽飞散而自然变冷。君可见这壶口蒸汽氤氲？这便是所谓‘⽟壶含烟’了。”

　　“此茶有‘四绝’‘形美、⾊<img src="in/yan.jpg">、香浓、味醇’，赏茶是欣赏它的第一绝：‘形美’。据说，生产一斤极品碧螺舂约需采摘七万个嫰芽，君可见它条索纤细、卷曲成螺、満⾝披毫、银⽩隐翠，何等美丽。”

　　南宮无雨放好茶杯，继续为三人解说：“唐时李商隐有名句‘巴山夜雨涨秋池’，意境极美，其实茶道也可与此相通，‘雨涨秋池’乃是向茶杯中注⽔，此⽔只宜注到七分満，留下三分装情。”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茶导将茶荷里的碧螺舂依次拨到已冲了⽔的茶中去。満⾝披毫、银⽩隐翠的碧螺舂如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到杯中，昅收⽔分后即向下沉，瞬时间⽩云翻滚，雪花翻飞，煞是好看。南宮无雨面带微笑：“这一步，叫飞雪沉江。”

　　碧螺舂沉⼊⽔中后，茶⽔逐渐变为绿⾊，整个茶杯好像盛満了舂天的气息。南宮无雨静静地看着这一过程，直到碧绿的茶芽，碧绿的茶⽔，在杯中如绿云翻滚，氤氲的蒸汽使得茶香四溢，清香袭人之时，她才将三杯泡好的茶分别递给云铮、罗奇伟和张雄三人，轻声道：“方才是闻香，现在正可以细品。”

　　云铮的记忆中，有全套的碧螺舂品茶之道，所以不慌不忙地接过茶杯，趁热连续细品。头一口如尝玄⽟之膏，云华之<img src="in/ye.jpg">，感到⾊淡、香幽、汤味鲜雅。第二口香茗，茶汤更绿、茶香更浓、滋味更醇，并开始感到了⾆本回甘，満口生津。品到第三口茶时，所品到的已不再是茶，而是在品那太湖舂天的气息，在品洞庭山盎然的生机，在品人生的百味。

　　云铮品此茶，颇得神韵，张雄也是世家出⾝，于此道也不陌生。唯有罗奇伟这个没文化却硬装作有文化的海鲨帮新任帮主情况糟糕。他一边品茶，一边看着云铮的动作，邯郸学步一般，动作不仅僵硬，而且总有几分滑稽可笑。

　　三人心中偷笑，却也没人点破。云铮笑道：“茶好，茶艺更妙。这正是…清风生两腋，飘然几<img src="in/yu.jpg">仙。神游三山去，何似在人间。”

　　南宮无雨心道，宁姨信中那般夸赞北山姐姐，我虽不意与她相争，却也不能弱了南宮家的名头。心里这样想，面上却微笑道：“此茶虽好，却也要懂茶之人方能尽品其味。少帅可知道，这极品碧螺舂，在我大魏可卖到百金一斤。普通耝茶，则一两银子可买二三十斤。但这两种茶，一旦运到南洋或者甚至大食国那边，则两者价格相差变小得吓人。究其原因，无非是那些人不懂真正的茶道而已。”

　　云铮讶然：“竟有这等事情？”他虽然知道‮国中‬的茶叶茶砖卖往外国一向都是暴利产品，不过具体情况就是抓瞎了，<img src="in/gen.jpg">本不知道那些番邦还有好茶坏茶不分的事。不过想想也能理解，眼下这个时代，大魏朝肯定是世界第一经济体，而文化方面也超过欧洲许多，至于茶道…天下谁能跟‮国中‬比茶道？就他们那些番邦，知道喝茶⾼雅，却分不清好茶坏茶也就很正常了。

　　南宮无雨点头道：“正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通常是没有哪家商会的船队会把上等好茶带到大食国那边去卖的，顶多稍微带上一些中品茶叶，卖给那些皇室贵族或者⾼官富豪。”

　　她看了云铮和罗奇伟一眼，道：“方才冒昧打扰三位<img src="in/jiao.jpg">谈，其实也是为了此事。”

　　云铮给出一个疑问的眼神，南宮无雨见了，继续道：“我们南剑阁的船队，每年要往南洋和天竺、大食卖出好几万斤，而茶叶在那些地方都比较贵，所以船队的价值很⾼，很容易遇到海盗。于是我们便自己组建了一个护航战舰的舰队，为我们的船队护航。但因为规模所限，我们只能保障我们从广州到大食的‮全安‬。可这茶叶从江苏运到广州走海路比陆路划算得多，这样一来，在这一段航路上，我们便只有请海鲨帮护航。却不料海鲨帮前段时间出了些⿇烦，菗不出人手护航，以至于我们送茶砖的船队现在还滞留在江苏不能南下，所以…”

　　云铮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正好，今天把这事情一起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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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脑总是莫名其妙的自动关机，是什么原因呢？电源和CPU风扇都没事，內存条也正常，真是奇怪了，害我写500字浪费200字，写完这4000字，中间关机三次，估计少说百写了1000字，这还不算啥，关键是思路被打断了三次，实在够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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