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中原攻略（三）

　　云家起兵，大军南下⻩河，兵锋直指洛<img src="in/yang.jpg">的消息很快传到洛<img src="in/yang.jpg">皇宮之中，如此重大的消息，<img src="in/gen.jpg">本封锁不住，当天上午消息传出，到下午便已经是満城皆知。

　　“云少帅亲自领兵，率平辽大军三十万打过来了！”

　　“鬼扯，辽国那么厉害，平辽大军岂止三十万？我看起码有五十万！五十万大军啊，洛<img src="in/yang.jpg">怎么挡得住？”

　　“洛<img src="in/yang.jpg">也有十数万军，又是城坚粮⾜，守个一年半载没问题吧？到时候天下勤王大军一到，云少帅虽然厉害，也该是双拳难敌四手吧？”

　　“勤王？谁来勤王？安徽和江苏那点残军还要挡着浙匪，能指望他们还有本事勤王吗？荆襄那边倒是有十万大军，可惜那是六王爷的，六王爷跟云少帅好得能穿一条<img src="in/ku.jpg">子，你看他会来勤王？搞不好云少帅就是他派来的，莫要忘了，他也是先帝爷的嫡子！”

　　“那这么说四王爷就靠不住啦，人家都打到四川帮老冷家扫院子去了，再说四王爷跟太子爷也不对付，估摸着勤王也没戏吧。”

　　“现在就看关中的光帅大人了，光帅若是肯挥兵东进，帮朝廷挡着北疆军，太子爷这江山啊，才有些希望。要是光帅不动，就凭朝廷那些兵将去跟云少帅过招，我瞧怕是没戏。”

　　“听说云少帅是紫微星君转世呢，文武全才，厉害得不得了！要不然，能把那么大个辽国说打垮就打垮了么？当年他⽗亲云山帅那么厉害，也没能杀出国门，现在这事儿却是叫云少帅给办了，你们说说，这是不是说老云家一代比一代更厉害了？”

　　…

　　留言飞传之时，皇宮之中，国号安平的新帝林旭心里一点也不安平。原本一切计划得好好的，万昌应该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只以为是精力枯竭，而那个时候，他的⾝边只有自己在侧，并且每天细心侍奉汤药，他不传位给自己还会传给谁？

　　岂料正巧遇到⽔犹寒那⽇杀进皇宮，竟然一眼就看破了皇帝⾝中剧毒的‮实真‬情况，以万昌之聪明，其他的<img src="in/gen.jpg">本就不要说了。这一变故直接导致了皇帝写下传位诏书给林曦，并且将⽟玺都<img src="in/jiao.jpg">给⽔犹寒帮林曦带去。没了传位诏书，可以伪造，但没了⽟玺，便是林旭此刻贵为天子，也没有办法了。没了⽟玺的皇帝，不说对边镇的控制力，就说对群臣的庒力，似乎也小了不知道多少。

　　果然，云家出兵的消息上午便传来了，想必南边那里也即将起兵了吧？

　　自己⾝居中原洛<img src="in/yang.jpg">，乃天下之中，一旦失了权威，后果实在难料啊。自古兴衰更替，天下之全势必取决于中原。进取天下，中原为必争之地；‮定安‬天下，中原为控御中枢。天下统一，形势集中于中原；天下‮裂分‬，形势分散于四方。从治到<img src="in/luan.jpg">，形势由中原分散四方；从<img src="in/luan.jpg">到治，形势由四方汇集中原。治<img src="in/luan.jpg">兴衰固然不全由地理因素决定，但在地理上体现出的轨迹却是这样的。如今，林旭的形势便是如此。

　　在任何全局<img src="in/xing.jpg">的角逐中，中原都是必争之地。只有中原才是真正逐鹿问鼎的竞技场。只有中原四通八达的地理条件，才能获得控御八方的形势。必中原‮定安‬，四方才可能‮定安‬；若中原纷<img src="in/luan.jpg">，则四方形势必致散裂。不经营好中原，则无以问鼎天下；不经营好中原，则无以谋天下之长治久安。

　　但如今乃是天下纷<img src="in/luan.jpg">之时，中原恐成群雄逐鹿的局面。派往长安的使者至今还未回来，林旭心中有些发冷。云铮南下，至少起兵十数万，以燕云精锐之军对战中都久荒之师，胜负強弱实在明显，况且云铮在伐辽一战中的表现，更是让任何人无法轻视，这从云岚这个大帅坐镇燕京，却派儿子出来征战也能看出端倪，恐怕连云岚都觉得，云铮领兵征战的能力已然不在他之下了！

　　林旭自然不能如此坐困洛<img src="in/yang.jpg">不动，听凭云铮南下攻之。他以‮出派‬亲信领兵五万去守孟津了，孟津乃⻩河南下之要害，守好孟津，云铮便一时无法南下…

　　“长安四塞之国，利于守；开封四通五达之郊，利于战：洛<img src="in/yang.jpg">守不如雍，战不如梁，而不得洛<img src="in/yang.jpg">，则雍、梁无以为重，故自古号为天下之咽喉。夫据洛<img src="in/yang.jpg">之险固，资大粱之沃饶，表里河山，提封万井。河北二省，⾜以指挥燕赵；南<img src="in/yang.jpg">、汝宁，⾜以控扼秦楚；归德⾜以鞭弭齐鲁，遮蔽东南，小天下而立，以经营四方，此冀选矣。”云铮骑在乌云盖雪之上，微笑着对⾝边的众将解释道。

　　其实这次南下，军內有一种战略很有市场，就是认为应该先定山东，再取洛<img src="in/yang.jpg">。

　　云铮不是不知道这一说法的理由。定然是觉得山东殷实，又是南北要冲，兼之鲁豫大军主要集中在河南，山东已然比较空虚，此时正是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山东的最好时机。

　　但云铮仍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一提议。山东固然是要冲之地，然则此时山东周围并无強敌，只要自己大军能够迅速在河南打开局面，拿下洛<img src="in/yang.jpg">，捉到伪帝林旭，则必然天下为之震动，山东一地，直接面临強大的北疆军东进的威胁，甚至可能不战而降，这才是真正的以最小的代价拿到最大的利益。

　　真定卫一位指挥使道：“洛<img src="in/yang.jpg">之重，我等虽然愚钝，也知其一二，只是这洛<img src="in/yang.jpg">却也并不易攻。三川河⾕之中，恐怕不易取之，少帅还当三思。”

　　所谓三川河⾕，是指三川河⾕低地，它在河南西北部，处中条山、崤山、熊耳山、伏牛山和嵩山之间，由⻩河、伊河和洛河三条主要的河流冲积形成。洛<img src="in/yang.jpg">城即位于其中。三川河⾕三面阻山，只有北面稍嫌敞开。不过，⻩河横亘，作了一定的弥补，也差不多算是山河四塞。

　　三川河⾕所凭借的地利既有上述诸山脉的环绕形成险阻，又有河流上下周流，作为与外部联系的途径。洛<img src="in/yang.jpg">周围的关隘大都是依这些险阻而立。

　　那指挥使见云铮并未出言打断，便继续道：“洛<img src="in/yang.jpg">之难攻在于，潼关拒其西，扼崤函之险；虎牢阻其东，扼嵩山北麓与⻩河之间的通道；伊阙(今洛<img src="in/yang.jpg">龙门)阻其南，扼嵩山与熊耳山之间伊河河⾕通道；盂津阻其北，扼⻩河渡口；另有广成关(今临汝西)控制由汝河方向来的通道，轘辕关(今巩义西南)控制由颖河方向来的通道。这些关隘虽然营建于不同时期，历代废置不一，时有变迁，但现在已经都被启用，它们控扼之处却是三川河⾕周围的险阻。我军虽然锐利，<img src="in/yu.jpg">从这险阻之中杀过，恐也要有不少伤亡…若是不加思虑，恐有⾚眉之败。”

　　云铮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这位指挥使说的是什么，利用三川河⾕的地理形势以歼強敌的典型战例是刘秀击降⾚眉军之战。时东汉已定都洛<img src="in/yang.jpg">，并已先后遣邓禹、冯异人争关中；⾚眉军先已⼊据关中，有众二十余万，邓、冯二人历经苦战，亦不能定；但⾚眉无粮，刘秀料其必将东出，遂在三川地区作好将其歼灭的部署，井戒邓禹等勿与⾚眉争锋。建武二年(26年)十二月，刘秀遣破奷将军侯进等屯新安，建威大将军耿彝等屯宜<img src="in/yang.jpg">，以截击⾚眉东出之路。刘秀敕诸将曰：“贼若东走，可引宜<img src="in/yang.jpg">兵会新安：贼若南走，可引新安兵会宜<img src="in/yang.jpg">。”关中的冯异领悟刘秀这一部署的要点，他对邓禹说：“上今使诸将屯渑池，要(邀)其东，而异击其西，一举取之，此万成计也。”冯异在崤山底下挫败⾚眉军，驱其东走。⾚眉军东走宜<img src="in/yang.jpg">，忽见汉军严阵以待，惊震不知所措，遂降。

　　云铮淡然道：“我军与⾚眉军之差别甚大，本帅并不认为有太多可比之处。反倒是如果关中周家出兵东略，其势倒有些与⾚眉军雷同。我军届时若是已然拿下河南，倒是可以考虑以当初刘秀之计对付他们。”

　　不等那指挥使在说话，云铮却道：“诸位，南下大略已定，鲁豫之争，可以免了。眼下我等最重要的是攻破天井关，拿下孟津。这天井关如何攻取，关系到河內归属，前路通途，列位将军可有妙计？”

　　河南东北部太行山与⻩河之间的地域，在汉代属河內郡，河內这一称法概括了这一地区的地理特点，所以此时虽然有省区划分，但人们依旧仍称它为河內地区。

　　河內北倚山，南阻河，太行关隘为往来孔道，⻩河渡口为南北津要。河內在山西与河南、关中与河北之间都是往来要冲。太行八陉中有两处重要关隘位于这一带。太行第一陉轵关，在今济源市西北，为山西西南部东出太行之路，此关乃在云家辖区，故不为难；太行第二陉太行陉，亦称天井关，关南即太行山之羊肠坂道，极为险要，为山西上<img src="in/dang2.jpg">地区南下所必经，此地却是河南省內，为‮央中‬朝廷直辖，乃是此次云铮南下第一战。只有打赢这一战，才能到达河內与三川河⾕之间的主要通道：⻩河盂津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