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笛呆呆的看着那把断剑,他想回忆起以前大家四个一起快乐的场景,但是他什么都回忆不起来,头脑一片空⽩,除了痛苦还是痛苦。他跪下来,用手轻轻的摸抚着断剑的剑⾝,突然的,想起了那个肥胖的⾝影,想起了他说的话,想起了他拼命的拉自己去成都的情景,他的话语蓦然间也变得十分清晰,象放电影一样从自己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天⾊已近暮黑,一个跪着的⾝影如同沉静的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半山<img src="in/yao.jpg">,然后,渐渐的,渐渐的没⼊同样成为黑暗的草⾊中。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地上很多地方开始有很多小⽔洼,并没有多大的风,雨几乎就是直的,从上面落下来,重重的击在地上,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一道雷电猛地劈在不远处的另一片空地上,随后震耳<img src="in/yu.jpg">聋的响声轰隆隆的磨折着人的听觉。又一道雷电劈了下来,这次的雷电很近,近到照亮了张笛毫无⾎⾊的面孔。“我不是张笛,我是道家的弟子,我从很小的时候师⽗就教过我舍生取义的道理。如果在妖魔面前,任何一个弟子都可以以⽇后复仇为借口逃脫的话,那天下苍生谁来挽救?”这句话从张笛的耳边电光火石的闪过,他终于瘫倒在断剑的旁边,泪落如雨:“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终于…找到那条路了!”孤星寒远远的站在一个⾼地望着,良久良久没有任何言语,半晌心下叹一口气道,张笛,此事完结之后,须怪不得我,这也是你的劫数,虽然我不忍,但我不得不为,希望你原谅为师。
一⾝行装的张笛站在孤星寒面前拜别,孤星寒有些不忍的看着他,半晌道:“你去后山拜过祖师爷再走。”张笛道:“刚才已经拜过了,才过来拜师⽗的。”孤星寒道:“那么你下山之后打算从哪里⼊手呢?”张笛道:“我想先找找羊所说的,祈云飞那个传说和计划是什么?”孤星寒点点头道:“既然你已经定了主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次,我不会再出手救你,一切就靠你自己了。”张笛含笑再跪下拜了一拜,他的背上背着一把灰⾊的剑鞘,右手戴了一个桃木做成的手链,除此之外,全⾝再没有其他的法器。张笛拜完之后,掉头直接走向了门外。
一向果断决然的孤星寒却在这个时候犹豫了,他看着张笛的⾝影又叫了声:“等等。”张笛回过头来道:“师⽗还有什么吩咐吗?”孤星寒沉默一会儿,从背后拿出一个罐子道:“这是你带回来的,我已经替他超度了,冥界之门已经发出召唤令,但是我夜观天象,你朋友徘徊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不肯去轮回。我用古钱占卜了一下,他似乎是因为等你所以一直留在这个世上。所以,我想是不是你把这个带去,看看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毕竟,留在世界上太痛苦了。”张笛注视着那个罐子,眼里闪耀着一种莫名的神⾊,半晌才展颜一笑道:“不用了,他会去的。这个东西还是让它早⽇下土吧。”说完也不等孤星寒有什么反应,匆匆的朝山门的方向去了。
旁边的一个中年道士脸黑得都快成煤炭了:“这个臭小子,我们已经破格收他⼊门了,居然这么不懂规矩,不懂规矩还不说,还累得掌门要下山消耗神气。他这么张狂,掌门这次千万别再下山了,否则会天怒的啊。”孤星寒放好那个罐子,脸上露出笑容道:“不用了,他这次下山,所有的事情都会了结,终南山的劫数也将完毕了。我之前还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参透得走火⼊魔进了琊道了,及到看到他拒绝带这个罐子走,我才知道,他是真的真的找到那条致胜的道路了。”那中年道士小心翼翼的问:“到底那条致胜的道路是什么呢?掌门始终没有跟张笛明说啊。”孤星寒⽩他一眼道:“当然不能明说。能猜出这条路的人可以做终南的掌门了,可惜啊,张笛跟终南没有缘分了。”孤星寒摇着头,丢下惊骇莫名的中年道士径直去了。
“电子科大已经重建了。”报摊的小贩热情的招呼着买⽔喝的张笛:“不过现在还没多少人敢去那里上学。死了那么多人,几乎整个学校都被毁灭了,搞到周围几个⾼校也<img src="in/luan.jpg">了好几个月呢。”张笛喝着⽔,含笑一言不发,等到把⽔喝完了才笑道:“我才不去那些鬼学校呢,我就在本地读的。我也从来,没有去过四川。”小贩挤眉弄眼道:“我知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在华师读书的吧?来这里泡女孩子么?这里女孩子多着呢,你多来,肯定有收获的。”张笛哈哈大笑道:“你好厉害。”笑着,眼光却不由自主的瞄向一边,一道充満琊气的笑容浮上了他的脸庞。那小贩赶紧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长发飘扬的女生抱着书正在四处张望,彷佛在等什么人,嫰如雪脂的肌肤上凝结着点点晶亮的汗珠,被轻咬的下嘴<img src="in/chun2.jpg">显得更加柔弱红润。“哎呀!”小贩大惊失⾊道:“你可真是走了大运了。这个就是远近闻名的校花来的啊!听说是几百年才出一遭的美人儿…”他只管絮絮叨叨下去,刚好那个女生回过头来,正对上张笛凝视不语的目光,不由一怔,然后不知怎地马上粉脸飞红,低下头去,匆匆朝校门走去。
“哎呀!”小贩吃惊的都要晕过去了:“那个校花居然会脸红啊!她是出了名的冰冷美人,任是再帅的男生都不动声⾊。小哥这么平庸她居然都会脸红…”话说到一半,被张笛杀人的目光给吓缩回角落里。张笛丢下十块钱,跟着校花的背影飞奔而去,留下小贩目瞪口呆的呆在那里。
“师叔,师叔,大事不好了!”一个小道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正在烦闷不已的中年道士乾会道长大喝一声:“住口,终南山好好的,哪里不好了?”小道士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说终南山不好了,我是说张笛师叔不好了!”乾会道长烦闷的就是这件事,刚才他劝孤星寒反倒被抢⽩了一顿,急躁道:“他能有什么事好过了?这次是通天了?还是见到三清了?”小道士嗫嚅道:“他跑到华师去了,然后跟一个校花提出去宾馆房开…”“什么?!”乾会道长差不多就要咆哮了:“这个畜生他敢?也好,等着华师的保安怎么痛打他一顿!”小道士道:“我还没有说完,那个校花居然答应了…所以我才赶紧来…”他话还没有说完,脸⾊变成青⽩的乾会道长已经旋风般的闯进去掌门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