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个个袖手旁观

赵掌柜转头看看街上，眉头立马皱得紧紧，门外街边那群小乞儿令他横竖看不顺眼，这帮家伙坐在门口多少会影响店里的生意，便招呼店伙把乞儿全赶到街对面去了。

　　世道艰难，这伙乞儿很难讨到一个铜板或一碗饭，更不用说一两个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的赵记灌汤包子了，一个个看着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虎咽的食客们很是眼馋，可这家的包子很贵。

　　他们一天的收入恐怕也不够买一个，那位主妇总算砍价成功，买下那堆土豆回家，若论谁熬得过谁、那小伙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儿不是她的对手，今年天灾人祸不断、收成很差，尤其今天来卖菜的很少，卖粮的更是罕见。

　　即便砍不下那个铜板她还是得买的，否则午饭和晚饭都没着落，可她凭借多年经验把这些土豆的所有缺陷说了个遍、简直一无是处，说得小伙子自己都觉得留下这堆土豆是个累赘，她费了这么多口舌，省下一个铜板也应该。

　　提着菜蓝走过那伙小乞儿身边时，她一直还在盘算刚才是否能砍下两个铜板，听得乞儿向自己乞讨，她本能地掏出那个省出的铜板想扔进乞儿的碗里，这些孩子大多不过十岁多一点，跟儿子的年纪差不多，怪可怜的！

　　堪堪扔出铜板之际，她才惊觉这些乞儿个个面生得很，并非常年在此行乞、她都能叫出名儿的那几个，可别是骗子吧？她又猛地缩回了手，攥紧铜板匆匆而去。一阵嘚嘚马蹄声传来。

　　她抬头一看，前方远远街道上两辆马车在一群灰衣骑士的簇拥下往这边驶来，前面一辆为装饰华丽的驷马大马车，显示车中人身份必定不低，后面一辆则朴素许多，由两匹马拉拽，里面乘坐的多半是丫鬟仆妇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了。

　　一对中年夫妇端坐豪华宽敞的车厢之中，正在低声闲聊，坐在右手边的贵夫人三十多岁的模样，生得貌美如花、体态丰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感，正是兖州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候府主母、百媚夫人张媚。

　　她的实际年龄该是四十一岁，只因生活优裕、保养得法，本就比同龄中年妇人富态些，近两月前得到无月龙凤真诀的数度滋润，更显得年轻一些。

　　坐在她身边这位气度不凡、潇洒出尘的紫袍中年文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书卷之气，一看便知定是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学之士，不错，他正是翰林院大学士出身的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候杨秋林、长公主驸马唯一的兄长、张媚的丈夫。

　　若论博古论今，胞弟身故后连现任翰林院大学士方天逸也得逊他一筹，且文采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妙笔生花，写出的文章既幽默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含哲理。

　　在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文学圈子里极受推崇，每有新篇出来很快便成为当年最为畅销的书籍。眼下正值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时节，张媚是偕丈夫出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游的，在济南府南部山区游览一番后继续北上，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路过德州府，老爷顺道进城来看望一位多年老友。

　　她武功高强，乃赫赫有名的江湖女侠，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豪放不羁、爱管闲事，自打艺成出师之后一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喜游侠江湖，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武林豪客，步入中年后依然如此，每年总要象这样出游三四次。

　　但凡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每次都在一个月以上。自丈夫不举后这几年来，陪她一同出游的多半都是些俊逸不凡的公子哥儿，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携手同游、夜里则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共枕，且枕边人常换，象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这样的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同游很是少见，这与她和无月的那次邂逅有关，自那以后她已收敛起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做派，重新变回原先那位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良母。

　　当然这次随夫出行，也有在附近暗访无月之意，至于往后是否安于本分，取决于他是否能投入自己的怀抱。＊＊＊但听张媚问道：“老爷。

　　在我印象中，您已有一年未到访过德州，能确定那位故友眼下就在家中么？”侯爷笑道：“夫人放心，一年来与滕兄虽未谋面。

　　但一直有书信往来，眼下他就在府中，咱们不会扑空的。”张媚皱眉道：“咱们聊一会儿就走吧，我可不习惯住在别人家里，情愿住好点儿的客栈。”

　　侯爷掀开车帘张望一阵，摇头叹息道：“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当此危难之际，咱俩一路行来到处依然歌舞升平，夫人瞧瞧，这条街上跟平时也没啥两样。”张媚不以为然地道：“老爷是官老爷自然这么说。

　　可我站在百姓的角度想想，这也情有可原，那些令人焦头烂额的事儿自有老皇爷和你们这些官老爷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心，跟百姓有何干系？

　　难不成官老爷们有好处时百姓靠边站、国家危难时他们就该抛头颅、洒热血去为官府拼命么？”与无月在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镇一别，已很久没有他的消息。

　　她心中担忧，不知李君怡母女是否能顺利掩护他逃脱绣衣阁的追捕，君妹显然跟自己同样心思，来函问过几次，她也无法回答。

　　正基于此，数月前朝廷悍然调集大军剿灭罗刹门更令她大为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认为朝廷不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手江湖之事、犯了神州武林千百年来之大忌，还害得无月成为所谓的朝廷钦犯，难怪会招来兵连祸结，认为这是对朝廷的报应，对官府颇有微词，连带着对老爷这位所谓的高官说话时也是带尖带刺。

　　侯爷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皱眉，就事论事，他私心也觉得老皇爷处理此事的确欠考虑，然而夫人过于偏激的言辞仍令他吃惊，夫人与罗刹门没丝毫关系，从弟媳妇这方面来说该是对头才对，罗刹门被灭她何以反应如此强烈？

　　仅因为朝廷坏了规矩么？他正待说话，但闻外面传来一阵高声喧哗和小孩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张媚忙掀开车帘看去，街上一群大约十来岁、衣衫褴褛的小乞儿齐声呐喊着：“打死这个胆大妄为的小混蛋！”

　　这帮乞儿一边高喊、一边追打一个小孩，被追的小孩浑身脏兮兮的、也是一副乞儿模样，只是比那伙乞儿年纪更小，还不到十岁的光景，人小力弱跑不快，很快被追上。

　　那七八个乞儿扑上去把小孩按在街角上一阵拳打脚踢，就象对待生死仇敌一般直往死里打！小孩被打得哀叫两天，不住哀求道：“各位大哥大姐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啦！呜…”可那帮乞儿不为所动，继续拳打脚踢，尤其领头那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连连猛踹小孩的肋间，小孩发出一阵惨叫，似已受不住，惊叫呼救：“救命啊！唔…哎哟！谁来救救我！”街边围了一圈人，大多是从包子铺里出来看热闹的，个个袖手旁观，也不见有人上前阻止那些乞儿的暴行。

　　张媚一向好打抱不平，百媚侠女的名头便是这样来的，见状哪能看得下去？她也不待马车停下，飞身掠出车厢大喊道：“你们这帮该死的小兔崽子，快给我住手！”

　　小乞儿们闻声回头，那个领头的男孩狠狠地在小孩肋间踹了几脚，才回头对她说道：“看夫人身手不俗，该是江湖中人吧？

　　这家伙一大早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抢占咱们的地盘，大伙儿这是在按江湖规矩办事，所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望夫人切勿干涉！”张媚但觉又好气又好笑，这帮小破孩儿居然也好意思跟自己这样一位老江湖提啥江湖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