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远说道:“二是元魏时菩提流支译,名曰《⼊楞伽经》,共有十卷,世称‘十卷楞伽’。三是唐朝宝叉难陀所译,名曰《大乘⼊楞伽经》,共有七卷,世称‘七卷楞伽’。这三种译本之中,七卷楞伽最为明畅易晓,小僧携得来此,难得两位居士心近佛法,小僧便举以相赠。倘若二位要那四卷楞伽和十卷楞伽,也无不可,小僧当再去求来。”说着从大袖中掏出七卷经书,<img src="in/jiao.jpg">给⾝边少年,命他去赠给尹克西。刘志恨心道:“这位觉远大师竟是如此迂腐不堪,世上少有,难怪他所监管的经书竟会给这两个恶徒盗去。”只见那少年说道:“师⽗,这两个恶徒心存不良,就是要偷盗宝经,岂是当真的心近佛法?”他小小⾝材,说话却是中气充沛,声若洪钟,众人听了都是一凛,只见他形貌甚奇,额尖颈细、<img src="in/xiong.jpg">阔腿长、环眼大耳,虽只十二三年纪,但凝气卓立,甚有威严。刘志恨忽道:“这位小兄弟⾼姓大名?”觉远道:“小徒姓张,名君宝。他自幼在蔵经阁中助我洒扫晒书,虽然称我一声师⽗,其实并未剃度,乃是俗家弟子。”刘志恨赞道:“迂师出⾼徒,大和尚虽迂腐,但你的这个弟子却是气宇不凡。”觉远道:“贫僧的确不是好师⽗,这个徒儿倒真是不错的。只是小僧修为浅薄,未免耽误了他。君宝,今⽇你得遇如许⾼士,真乃三生有幸,便当向各位请教。常言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张君宝应道:“是。”刘志恨点头道:“如此,我便教你一点,江湖之上,为人处事,以实力为先,你武功⾼強,自有你的道理,武功不行的,就如这两个人,生死之命全在我念,”他转向这二人道:“你二人帮着蒙古来侵我疆土,害我百姓,早已死有余辜。不过这大和尚迂腐,想要放过你们,也好,我便就放过你们,只是…”说话间忽然起手,他的武功何等了得,加上这会儿出手,更是厉害,让人躲无可躲,一记长⽔剑,生生毁去了这二人的道基,自此,此二人纵是得了天书,也是修练不成功的,便是寿命,也不会超过十年。
刘志恨一指出后,对觉远道:“以大师的修为,这本经书纵是收不回来也无⼲系,是不是?”觉远怔了怔,道:“正是,经书小僧已经牢记于心,只消花上时候,自可再行默出,只是…”郭襄笑道:“我知道啦,你是担心这二人使坏不行善念,是不是?”觉远合什道:“阿弥托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小僧正是为了此理。”郭襄拍手道:“那可不就没事了么?有我姐小夫出手,他们再想为恶也是为恶不了了…”刘志恨却是摇头摇道:“非也,我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点力气,不然,岂不是让他们就此饿死了么?不过,他们的力气虽不如从前,但一样可以为恶,只是…”郭襄道:“只是什么?”她可是不明⽩,刘志恨为什么不把这二人彻底给废除了。刘志恨笑道:“只是他们现在的力气虽可以欺负别人,但别人若然要反抗,他们也讨不得太大的好处去,还会因用力过猛而损及自⾝,如果这世上有人给人欺负却不敢还手,那这样的人却也不必去救,让这种人死光死绝死尽了才好。襄儿,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世上,人善就要为人欺,你只想着不让人为恶是不对的,还要让那些给别人欺负的人自己生出反抗之心来,若是人人都有反抗之心,那这世上还会有多少喜<img src="in/huan.jpg">欺负人的人么?”郭襄笑道:“好呀,那我将来就选一名山大川,开门立派,传道授业,不过这世上男人练武的太多了,我将来就选立一门,专教女子。”刘志恨哈哈大笑,道:“好,⽇后你学有所成,选中哪里的名山大川,我就封给你开山立派。”郭靖笑道:“胡说八道,开山立派为宗师所为,你才多大的本事,女孩儿家还是嫁人的好?”郭襄脸上一红,千娇百嫰。那张君宝久在深山,哪里见过这样的人间绝⾊,不由痴了,心道:“它年我也要立一门派,不弱于她,才可配得上她…”只是这番的心思,却是不好明言,只能这般的积庒在自己的心头之中。
便在此时,忽听得西边山坡上传来阵阵猿啼之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郭破虏自得乐趣,却是在追赶一头苍猿,那苍猿躯体甚大,但畏惧郭破虏猛恶,不敢与斗,只是东逃西蹿,啾啾哀鸣。郭襄看得可怜,奔了过去,叫道:“死小弟,没事⼲么,一天到晚欺负猴子,很好玩么?”郭破虏吃了骂,怕这个二姐,只得闪开。尹克西扶着潇湘子,向苍猿招了招手,那苍猿奔到他⾝边,竟似是他养驯了的一般,两人夹着一猿,脚步蹒跚,慢慢走下山去,他二人也是精明,知道刘志恨在他们⾝上下了手脚,如果动武,怕是真会损及元寿,是以小心翼翼,连个饶也不敢求,能在刘志恨面前得全<img src="in/xing.jpg">命,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众人见了这等情景,心下恻然生悯,也没再想到去跟他二人为难。觉远向刘志恨等人行了一礼,道:“得遇众多⾼人,领会诸多教诲,小僧回去,定要参悟禅机…”说着,带上张君宝,二人远远离去。明月在天,清风吹叶,树巅乌鸦呀啊而鸣,忽然一人飞奔而来,直至刘志恨⾝下,跪倒道:“大帝,此为蒙古四皇子忽必烈所赠…”双手⾼⾼捧起,却是那口杀死了蒙哥汗的⼲戚长剑。刘志恨看向这口利剑,微微一笑,道:“剑啊剑啊,我持你生杀天下数万人,临了,再屠一龙汗,对得起你了,是不是?”起手一点,一支穿云箭打飞上天,发出厉响。不消一会儿,就见一名名青**官扑过而来,刘志恨回首道:“鞘呢?”立有手下捧出⼲戚剑的剑鞘。刘志恨看也不看,一个回手,只听“叮”一声,这口⼲戚剑立时归鞘。郭靖叹道:“此剑屠汗,当可为贵国传国之宝了。”秦时有为君主秦穆公称霸,他死后,直至孝公都是以秦穆公的配剑来为镇国之用的,孝公大才,功绩远超过穆公,所以他死后,以穆公剑配葬。而刘志恨贵为开国大帝,手持这口几十年来称雄于世的⼲戚剑,自是威风十⾜,别的不说,这股代表<img src="in/xing.jpg">的权威就不可小觑,加上这口⼲戚剑杀屠了蒙古大汗蒙哥,不要说镇国了,可为传世珍奇,价值连城。“只是此剑于我却是再也没用了,人是人,剑是剑,人不可受制于剑,人不能胜剑,要人何用,若人不能制剑,要剑又有何用?”他拿起这口剑,微微一笑,道:“不过它的确是一口好剑,先后回过了数次火,但…剑就是剑,给你了。”一回手,就将这口十数年须臾不离的⼲戚剑塞到了郭襄手里。郭襄“啊”了一声。郭靖眉眼一跳,道:“这如何使得?”刘志恨淡淡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襄儿既然说要开门立派,这口剑我便赐给襄儿镇庒门派气运。”郭襄抱着这剑道:“真的是给我么?”刘志恨哈哈大笑道:“君无戏言。”⻩蓉笑道:“便宜这丫头了。”郭靖道:“襄儿,你有什么给回礼呀?”郭襄道:“什么回礼?”郭靖头摇道:“真是不懂事,亏你还这么大了,人家给了你这么一口贴⾝的配剑,你自当要有回报才是。”刘志恨笑道:“小丫头哪有什么东西,不用的。”郭襄却是赌气,道:“谁说我没有好东西的?”却是打从<img src="in/yao.jpg">畔取下了一只小葫芦,她虽酒量浅,却是个好喝的,生怕自己喝醉,便用这只小葫芦装着酒,这件物事却是⻩药师自己选⽟雕琢的,给外孙女做了小酒壶。刘志恨心道:“且先收了,转头再塞回给襄儿。”便就收下,却是让郭靖乐得合不拢嘴。刘志恨心中不明,⻩药师却道:“此天明将始,我们一起于东峰观那⽇出,如何?”这一话分了刘志恨的精神,当即笑道:“药师兄雅人,自是好。”众人提了兴,直上东峰而去。
本作品独家。。!凌晨时时,华山东峰之上。天仿佛就在头顶,风不断撩起郭襄的头发,那发梢仿佛触着了天际。抬头望,朦胧的华山像是一曲飘渺的音乐,音符断断续续地飞扬。⻩药师叹道:“大音希声…”天渐渐露出了⽩⾊,风一点一滴退去。华山的峰峦一个接一个依次从雾中浮出,熹微的<img src="in/yang.jpg">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把片片红霞送上峰峦之颠。然后太<img src="in/yang.jpg">极轻盈、从容、潇洒地一闪,从喧嚣的红霞中脫颖而出。这时绝美的不仅是⽇出,还有它无边无际的峰峦,拔地而起,<img src="in/ting.jpg">立如剑,云雾将其拭擦得洁⽩如雪,群峰卫兵似的列在华山之颠,森林一般远远而去。进⼊深山,人便渺小得像被云雾融化了,被风吹走了。突然耸起的巨岩一片狰狞,裹着烈猛而冰冷的旋风扑面而来。星星仿佛也拥挤在峡⾕的上方。脚下的坡度开始垂直,台阶开始变得狭窄,仅够得放一个脚板。来到千尺幢了,这儿的台阶有三百七十二个,斜斜地从崖底直通崖顶。崖顶便擦着天了。铁链的声音在昏暗的鸟道上响着,两边的悬崖像巨人的两只脚,巨人潇洒伟岸极了。据说当年韩愈被贬谪的时候,曾途经华山前往嘲州。他攀登华山,下苍龙岭时,号啕大哭,并写下遗书诀别家人。华<img src="in/yin.jpg">县令得知后,亲自上山接他。刘志恨望着千古江山,只觉前程如梦,不由纵情歌道:“江行几千里,海月十五圆。始经瞿塘峡,遂步巫山巅,巫山⾼不穷,巴国尽所历。⽇边攀垂罗,霞外倚穹石…”⻩药师点点头,道:“你要回国了?”刘志恨叹道:“去国⽇久,不得不回,孤虽不掌国事,但国事大小当由决于孤。”
郭襄痴痴道:“那你还会回来么?”刘志恨回头笑道:“怎么可能不回来呢?再说就算孤不回来,你也可以到大青国来见孤,到时,你想要做什么事,孤都由你,好不好?”他说着话,伸出手来,又掐着郭襄婴儿肥的苹果脸蛋儿左右摇了起来。郭襄“咯咯”笑道:“讨厌,又捏我脸了…”⻩蓉在一边浅笑,⽗女天<img src="in/xing.jpg">,真是不能小觑,她心中生出一股酸意,知道两人到底还是要分离。东方发⽩,一连几骑快马到了山边,郭襄知道刘志恨将要离去,再也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郭靖哈哈大笑,拍着女儿的头道:“哭什么,这不过是暂时的,等你嫁过去,不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郭襄一怔。刘志恨脸上笑容未收,和声悦气道:“义兄,你说什么?”⻩蓉也是花容失⾊,好在她反应快,立时道:“靖哥哥,你胡说什么?”郭靖振振有词道:“怎么是胡说呢?义弟,你对襄儿的好,可不是我一个人看见的,这里谁都是见明的,方才你们二人还<img src="in/jiao.jpg">换了定情之信物呢?”刘志恨立时明⽩了郭靖的算计,他怎也是想不到,郭靖这样的一个老实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算计,当然,这算计是错洞百出的,但问题就在于,刘志恨本人是怎也都没想到郭靖会有这样的算计的。刘志恨脸⾊铁青,他再不是人,可郭襄到底是他的女儿,当然,刘志恨的确是不在意这种关系的,如果可以,他自是会把女儿收⼊房中,谁又会把他怎么样?但问题就在于,刘志恨并不缺女人,他对郭襄是真个当女儿看待的,刘志恨再态变,但把自己的女儿当女人,至少现在他作不出来。
⻩蓉道:“爹…”这里最说得上话的就是⻩药师了,哪知⻩蓉的请求让⻩药师会错了意,当下道:“二女共侍一夫,自古皆有美谈,难得的是,志恨与襄儿的确是情投意和的…”刘志恨心叫天大的误会,可这话却是如何说得出口?先是三大礼物,再是连连的关爱,此种腻爱本是⽗女之情,但刘志恨就相貌来看却是与郭襄相差不了多少,再者刘志恨已经娶了郭芙,郭襄再是小,也是郭芙的妹妹,自古娶两个姐妹并不⾜为怪,并且,刘志恨⾝为一方大帝,这种事自是做得出来,且不说上古时娥皇、女英的故事,单就宋朝开国时,南唐后主不就是娶了大周后与小周后两姐妹的么?唐时⾼宗不也是一样,宠爱武氏家人姐妹么?那么,现在刘志恨娶郭氏双姝也不⾜为奇了。郭靖面带温和笑容道:“义弟,你还有何话可说?”顿了顿:“义弟,你不是拿襄儿开玩笑吧?要知道,以你今⽇的⾝份地位,以你对襄儿的这番关爱之情,你以为襄儿⽇后还可以嫁给别人么?”这句话却是雷到了刘志恨。刘志恨只想着疼爱郭襄,哪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却是让众人心目中都给郭襄打了标记,当她是刘志恨的女人,刘志恨可以不碰郭襄,一直这样关爱着她,但若然说郭襄还想要嫁给别人,那可就是枉想了。除非…除非…除非…刘志恨知道的比谁都清楚,除非把郭襄的真正⾝世说出来,但问题就在于,这件事可以说么?郭靖义守襄<img src="in/yang.jpg">,义薄云天,江湖上提起郭靖,纵是大奷大恶,谁又不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真英雄伟丈夫,天下莫过于此,公而忘私,世上几人能及得过他?如果说郭靖的女儿不是他的女儿,是他义弟的女儿,是⻩蓉生下的女儿,这怎么办?不要说了,郭靖的名声会成为一个笑话,让人同情的笑话,刘志恨本人也会成为众人唾骂的对象,哪怕是他大青大帝,也是一样的。唐明皇強娶儿媳寿王妃,世人说着这好事的时候,也同样唾骂唐明皇以此为基,种下了安史之<img src="in/luan.jpg">的祸<img src="in/gen.jpg">,宋太宗強暴小周后,<img src="in/bi.jpg">死李后主,也同样为后世人不聇。一旦此事暴光,不要说刘志恨区区一个大青大帝了,再伟大的功业也是无法抹去这私德上的污迹,因为这污迹太大了。可以这么说,刘志恨现在可以在郭靖死后接收⻩蓉,这谁也说不了什么,刘志恨是大帝么,但刘志恨在郭靖活着的时候和⻩蓉搞到了一块,那就完了,无数的史学家会在这上面大书特书,⻩蓉也将成为⽇后<img src="in/yin2.jpg">妇的代名词,更不要提郭襄这个受害者了。可纵是如此,这拒绝的话却是怎么说得出口呢?<img src="in/yang.jpg">光已然升起来了,直直照在两张惨⽩的面孔上。一个是⻩蓉,一个是郭襄,刘志恨⽪厚,却看不出来脸⾊是什么样的,只是,他现在一点的表情也是没有,可见出刘志恨心头的不快。
“我…我…”郭襄再傻也是看出刘志恨的不愿了,她有些不明⽩,怎么回事?姐小夫不是喜<img src="in/huan.jpg">自己的么?却是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表情?刘志恨这才注意到郭襄的神情,小女孩受伤的表情让刘志恨心中一凛:“我娶。”“刘志恨…”⻩蓉突发的尖叫惊动了众人。郭靖却是理解的,⻩蓉方自为了女儿放下了丐帮,本是想多陪陪女儿,可是现在他却是要把女儿嫁出去,这让郭靖再次生出自己对不起⻩蓉的感觉。刘志恨看向⻩蓉:“那好,你自己说说,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