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雷加从冥想中醒来时，看到的是薇莉那充満担忧的脸。“纳克现在很危险，”她的担忧因为雷加的醒来而有所缓解，但依旧忧心忡忡“矮人执意要去救他，我已经让赫尔跟他一起去了。”

　　“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雷加从地上站起来，面⾊严肃地说道，同时向薇莉伸出一只手，后者毫不犹豫地拉住了它，几乎在同时，薇莉脑海中所有来自战斧的关于其经历的信息已经传递到了雷加那里。

　　这种传递信息的方法来自雷加的记忆，它可以准确无误地将可能需要讲述上一整天的事情在几秒钟內告知对方，尽管极为简便而⾼效，只有两个能够彼此放开心扉的人才能用上这种方法，通常来讲，最经常使用这样手段的是情侣。

　　片刻之后，终于知道了一切事情经过的雷加的面⾊变得更加严峻“我们必须马上找到战斧，”他急切地说道：“那些存在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对付的，即使赫尔也不行。”他飞快地做着手势，同时通过忠诚烙印锁定了雪猿的位置，下一刻，他同薇莉一起走进了打开的空间之门。

　　除了天生就是空间宠儿的雪猿一族，即使现在的雷加也无法在穿越空间时带上另外一个人，但在赫尔突破的空间壁垒还没有完全愈合的情况下，加上薇莉本⾝神力的帮助，游魂还是与之一起穿过了阻力強劲的空间通道。一瞬间之后，他和薇莉出现在空间之门的另一头，也是赫尔和战斧所在的地方。

　　事实证明他们来得有多么的及时：几乎就在他们现⾝的同时，雷加清楚地看到，一个外形和狼一样，体积却要大得多，全⾝被厚硬的黑⾊鳞甲覆盖的生物突破了雪猿和矮人联手组成的防线，⾜以将一个牛头呑进去的⾎盆大口中露出闪烁着森森寒光的利齿，向赫尔的咽喉咬去。从雪猿⾝上那或深或浅的伤痕不难看出，这种狼形生物的爪牙对他的伤害相当大，而在他的旁边，尽管有神兽伙伴的保护，战斧的⾝体上依旧被留下了数道伤痕，他那总是不离开⾝子的盔甲现在已经成了几块挂在⾝上的金属片。

　　这是位于低层界的某个空间。脚下是荒芜的土地，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如果不是天空中雷云‮击撞‬产生的电光和巨响，以及远处那接连噴发的火山，这里的环境和亡灵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从那在远处天际不时闪现的黑⾊裂<img src="in/feng.jpg">，雷加可以轻易推断出，这个空间已经走到了自然寿命的尽头，那些黑⾊的空间<img src="in/feng.jpg">隙，正是构成这一空间的壁垒即将崩溃的预兆…也许一百年，也许比之短上一些，这座空间就会完全的崩溃，它的碎片将融⼊相邻的<img src="in/xing.jpg">质相近的世界并使其环境发生变化，或者永远漂浮在虚无之中，成为宇宙中的流浪者。

　　在这即将走⼊坟墓的空间的大地上，无数各种各样的生物正在忘我地厮杀着，其中绝大部分是围攻战斧和赫尔的那种狼形怪物的同类，在雷加的视线所及之处，几乎全是这些怪物的⾝影。在这场⾎腥的战斗中，它们明显是占在上风的一方，尽管个体的实力并不很強，在这些狼形生物那庒倒<img src="in/xing.jpg">的数量面前，那些和它们敌对的生物，无论是恶魔、天使、魔兽还是其他的智慧生物，全都陷⼊了苦战之中，就在雷加到来的同时，游魂亲眼看到一个来自魔界的大恶魔因为力量耗尽而被狼群扑倒然后撕碎。

　　狼形生物的攻击并没能击中目标，在关键时刻，赫尔奋力闪⾝，在肩部的⽪⾁被对手撕咬下一大块的同时一拳打碎了对方的下颌。

　　“我无法在这里动用法术，”薇莉突然说道，这个事实加上无边无际的狼形生物让她心里感到了‮大巨‬的庒力“这里有一股力量束缚着那些原能，我完全失去了和原能的联系。”

　　不用她说，和原能之间有着密不可分联系的雷加早已发现了这个空间的异常，他能清楚感觉到那些受到某种力量庒制的原能伙伴们透露出的哀伤与愤怒，它们憎恨那噤锢了自己的力量，它们在‮望渴‬着自由，它们在呼唤雷加的帮助。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雷加挥动拳头，将那些扑向自己的怪物们一一击飞“这儿应该是混<img src="in/luan.jpg">之地，整个低层界中最⾎腥和‮忍残‬的地方，任何在其他世界无法容⾝的智慧生物，只要有⾜够的实力，都可以来到这里。在这个世界，实力和诡计是唯一的法律，只有活下来的人才可以拥有这里的一切。”他拳打脚踢，那些试图靠近他和薇莉的怪物纷纷惨号着倒飞了出去。

　　“这里的统治者是科恩，”看着不甘寂寞的薇莉跃出自己的保护圈，冲进那群怪物之中，用精湛的武技和本⾝拥有的冰雪神力将那些怪物变成冰块，雷加耸了耸肩，然后紧紧跟随在对方⾝后，护卫着重新找回战士感觉的薇莉向赫尔和战斧冲去，同时说道：“他存在的历史甚至超过了一些年轻的神诋，有人说他诞生于人们互相‮杀屠‬时产生的**，这个存在已经和整个空间融为一体，所有生存在这里的生物都像崇拜神诋一样对它顶礼膜拜。”

　　“也就是说，”薇莉轻盈地穿梭在怪物们之间，手里的宝剑上覆盖着一层⽩⾊的光晕，那是冰雪女神的神力在外界物质化后的显现，任何接触到宝剑的怪物全都在第一时间被冻结起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和曾经的你平起平坐的存在，对吗？”薇莉的语气中丝毫没有透出担忧，似乎只是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本作品独家。。！科恩和神诋不同，”雷加飞起一脚，踢碎了一条企图从旁边扑上来的狼形怪物得头骨，接着说道：“在混<img src="in/luan.jpg">之地，它可以调动整个空间的力量，甚至可以令魔法在这儿失灵，但它无法离开这里，它的整个灵魂都同空间结合在了一起。”他们距离赫尔和战斧还有几步之遥，薇莉挥动着宝剑，蕴含刺骨寒意的⽩光骤然延长到两米以上，所有挡在她和伙伴之间的怪物全都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这对我们目前的处境有什么用处？”近在咫尺的游魂和薇莉的对话并没有被战斧所漏掉，在从催眠中苏醒过来之后，这个矮人所有方面的能力都有了极大的提⾼，那些躺在他脚下的怪物们的尸体就是一个明证“我们现在就在它的体內，只要它愿意，随时可以毁灭我们。”尽管并没有屈服，倔強的矮人在战斗中已经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可怕，甚至就连雪猿穿梭空间的技能也在这里失去了作用，他们不得不面前对海一样的狼群的攻击，而这，同雷加所说的存在相比，显然就是巨龙⾝上寄居的虫子。

　　“他正在走向消亡，”雷加和薇莉与两个伙伴背靠着背，分别防守着不同的方向，这使得每个人的庒力都减轻了许多“这个空间很快就会毁灭，这意味着科恩的寿命也随之走到尽头。在这种时候，这个存在如果不希望因为过度使用力量而让自己提前毁灭的话，他最多只能在战斗中使用原本不到两成的力量，并且只能维持几分钟。”

　　“科恩不会把这些力量浪费在我们⾝上的，”雷加接着说道，同时轻松地将扑上来的狼形生物撕成两半，然后用两片尸体将紧随其后的怪物们砸倒在地“他要做的是用这最后的力量毁灭这个世界最后幸存下来的生物。”

　　“我还是不明⽩，”战斧手中的克罗尔之斧幻化成一轮轮模糊的光影，任何与之稍有接触的怪物都会⾎⾁横飞“你是说，他准备毁灭这个世界？可这对他并没有好处，这里的生物都是他的信徒。”

　　“他已经疯了，”雷加说道：“我能感觉到这个空间散发出的混<img src="in/luan.jpg">的灵魂波动。由于和空间结合得太紧密，他无法脫离空间而单独存在，在这里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他也面临着死亡，这使他完全发了疯。”几头狼形怪物从不同方向朝他袭来，雷加双手轻轻挥动，敲碎了其中两只的脑袋，右脚同时在另外一头怪物的肚子上制造了一个大⾎洞，而最后余下的两个怪物，在它们碰到目标之前，忠心耿耿的雪猿已经咆哮着把它们撕成了碎片。

　　“他准备要这里所有的生物为他殉葬？”薇莉领会了雷加的意思，但仍然感到难以置信“可这并不能挽回他的命运。”

　　“科恩喜<img src="in/huan.jpg">杀戮，”雷加回答道：“这里的生物取悦这位掌控者的第一选择就是大量‮杀屠‬他人，如果这个家伙在灭亡的前夕杀死在他体內的一切生命来让自己最后获得<img src="in/huan.jpg">乐，我并不会感到吃惊。”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眼神中略带着一丝忧虑“我恐怕纳克很难达成他的心愿了…科恩不会让任何属于这里的生命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