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刑警大队长李強也赶到了,这样,三位导领人和参与928大案的三名具体经办人员已经到齐。这时,冯德明开口了:“袁小刚,李強,还有小蓝,人不多,你们三个也到这边来坐吧。”
三个人都很清楚,只要是会议,就要分三六九等,以自己的⾝份,是不适合和导领做在一个会议桌上的,无论人有多少,所以,一进小会议室,三个人都非常自觉地坐在边上,现在导领开话了,三个人也就不再客气,坐了过去,蓝煜星坐在了最下首,拿出钢笔和笔记本准备记录。
冯德明开口说话:“今天的会议就不用做记录了,而且暂时要严格对外保密。”听冯德明说完,三个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笔,袁小刚和李強一头雾⽔,低头不语。
“首先要向大家宣布的是,关于928大案,省委导领有批示,我们上报的汇报材料与事实有出⼊,省委纪、和省安公厅均认为这个案子尚未查清,还需要做进一步的侦查,要求查清以后再上报。”
说到这里,冯德明顿了一顿:“原因是,董守业的儿子,董小方,从国美给打了报案电话,说是10月5⽇的晚上,也就是董守业強行出逃被击毙的那一天晚上,因为他第二天准备回国美,当天晚上接到一个电话,是打给董守业的,说事情已办妥,让董守业履行诺言,否则他就不客气了。据来电显示,这个号码是L省J市打来的,和我们上报的所谓东南亚无忧暗杀集团董守业的老战友吴名,因为知恩图报为董守业杀人的情节明显不符。”
冯德明话音一落,李強脸上的汗涮地就下来了,这事情是他经办的,当时,安公局的专业人员听监到了这个电话,但是,电话是安公人员接的,尽管当时他已经向孙继尧汇报了情况,但他并没有向孙继尧汇报董守业家有人接电话这个细节。难道董小方也接到了这个电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两个人同时接的电话,这也太巧了。很明显,如果不是接电话的人员谎报了情况,那就真的是出现了这种巧合,而自己并没有完全了解情况,刑队警是有责任的。
李強清楚地知道,对这件事,孙局长本打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关就算了的,而作出这种选择,前提就是只有安公局內部人员了解情况,而且能够严格保密。现在出现了这种会给导领带来⿇烦的纰漏,虽然孙局长也有点哑巴吃⻩连,但也心里一定恨死自己了。这下可惹⿇烦了。还有,他会不会把责任推到自己⾝上啊,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完了。他给孙继尧汇报的时候,因为关系重大,并没有其它人在场,孙继尧要是一口咬定自己不清楚,那他跳进⻩河也洗不清了。
李強的猜测没错。不过,李強没想到,他现在的心态和他的局长一个小时前的心态是一模一样。当时,冯德明在给孙继尧通报情况的时候,孙继尧也是一样的尴尬啊,情况是他向冯德明汇报的,自己认为万无一失才给冯德明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没想到居然惹出这么大的⿇烦,董小方居然把事情捅到省委纪去了。不过,孙继尧还算聪明,在冯德明面前大包大揽,要求承担全部责任,对上面就说冯德明完全不知道情况,是自己疏漏了没有向冯德明汇报。冯德明默认了孙继尧的提议,总算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不过,还是有点小⿇烦,他知道这个情况,可林清雅也知道啊,不过他相信,林清雅现在还不至于把这事说出去,至于以后,就看她是不是聪明了,对这个女孩子,冯德明相信,他还是能控制的住。
想到这里,冯德明开口问道:“李強,你们刑警大队的控监有没有这个电话的录音?”
“有。”
李強刚说完,却听见桌子猛地一拍:“既然有电话录音,为什么不向我汇报?还装成没事人一样,口口声声案子已经破了,你们刑队警案子都是这么破的吗?”
林清雅定睛一看,拍桌子的居然是孙继尧,很是吃了一惊。他怎么会不知道?冯记书明明告诉自己,孙继尧已经向他汇报了这件事,除了李強,最早知道的就是孙继尧了,现在怎么连孙继尧也不知道了?
不过,聪明如林清雅,很快想清楚了这里面的原因。如果连孙继尧都不知道,那冯记书就更不知道啦,这两位导领人的责任可都是全没了。当然,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也就绝对不可能知道了,就算知道也要装成不知道才行,自然也就不会把情况告诉蓝煜星了。现在倒好,连蓝煜星都知道了,孙继尧却不知道了,这什么跟什么嘛!林清雅劲使地咬着自己的嘴<img src="in/chun2.jpg">,害怕自己憋不住笑出声来。
孙继尧的一句话,说得李強哑口无言,他可没有胆子当面指责孙继尧:我明明告诉过你,你装什么糊涂?如果是那样,表面的责任是没了,背后孙继尧还不把自己给活活整死啊。心里一边暗骂,一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说有录音呢,那就是承认自己知道了,要是不承认就好了,反正就是一级一级往下推呗,自己再推给接电话的刑警就是了,他是自己的下属,肯定不敢和自己硬抗,他要是有这个胆子,整死他。
袁小刚对事情毫不知情,今天的变化委实让他一头雾⽔,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嘛。
蓝煜星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暗暗地骂道:“黑,真他妈黑,一个比一个黑,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一个知道脸红的。”
冯德明心里也在痛骂:“这个老狐狸,刚才还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说什么责任都归自己,决不给导领添任何⿇烦,忠心的跟一条狗一样,转眼间就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推了个⼲⼲净净。不过,这样也好,你爱怎么推怎么推,只要能推得⼲净,别给我惹⿇烦就成。”
不过,林清雅心里也有些糊涂:“这究竟是不是蓝煜星⼲的,如果是,他怎么连远在国美的董守业儿子都利用上了,而且还这么神速,难道真的是巧合?”
这时,冯德明又开话了:“事情的<img src="in/xing.jpg">质比我们想像得还要严重,董小方的越洋电话,是直接打到省委纪汤记书的机手上的,汤记书本来对这个案子就非常重视,汤记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他当时正在看我们的汇报材料,还准备对我们的材料进行批示,以示表扬,结果董小方的电话就打过去了。”
听了冯德明的话,林清雅想清楚了,这事,肯定是蓝煜星⼲的,省委纪
记书的机手可是保密的,在S市委纪,只有冯德明知道汤记书的机手号码,其它的副记书全都不知道,就是⾝为市委常委的孙继尧,他可能会知道汤记书的办公室电话,但机手号他也很难知道。但蓝煜星就不同了,各省的省委记书、委纪
记书甚至一部分央中
导领人的号码,他都清清楚楚。如果不是蓝煜星怈露的号码,董小方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省委纪
记书的,可他要打省委纪的办公室电话,事情还不知道会被拖到什么时候呢。林清雅心下又在暗笑,估计这一回,冯德明被批得不轻,蓝煜星这回⼲得也太损了点。
“当然,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考虑如何开展下一步的工作,给省里一个<img src="in/jiao.jpg">待。刚才,汤记书对这起案件的侦破工作提出了很严格的要求,要我们尽快把事情查清楚。还有一个细节,请大家务必引起重视。董小方是在清华上的学,那可是首都,随便找个什么人,到S市都能一跺脚<img src="in/luan.jpg">晃。他能把电话打到省委纪
记书的机手上,就充分说明,背后肯定有相当份量的人在支持他。所以,在这个案子上,我们绝对不能再犯类似的低级错误。”冯德明的话越来越严厉。
林清雅心中暗笑:可不是有相当份量的人在支持董小方嘛,就是你刚刚招来的新公务,就坐在你对面呢。不过,你的确没说错,以他的实力,如果他愿意,跺跺脚,的确是可以让S市<img src="in/luan.jpg">晃,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而已。
就在这边冯德明气急败坏的时候,另一个地方,一个人正在畏畏缩缩地听着电话:“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烦已经来了。老董的儿子不知道走的什么渠道,已经把事情捅到省委纪那儿,省委纪的汤记书已经直接过问这件事情了。你这是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哥,我…”
“算了,不要解释了,好自为之吧。如果再出什么岔子,我也保不了你。以后小心点,别老让别人给你擦庇股。”接着,电话里就传来是嘟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