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那老头亲自端了杯茶来,在我面前一放说道:“这么多年不见我都不认得你了,你…”我不等这老头说完忙站起来说道:“老舅,您老在把院子里不用的破锹,烂镐,镰刀,斧头,给我拿一些来,全要破的啊,也照样五钱银子一个,您老亲自帮我盯着点,我们将军在外面不远等着呢,耽隔不得,回去晚了外甥非挨军<img src="in/gun.jpg">不可”
那老头忙又答应着跑出去了,徐连升见他走了踱过来盯着我面前的茶碗道:“晓之以情,动之以利,⾼明,不过那锭金子我可替你⾁疼”
我打个哈哈小声道:“那金子是假的”说完向他一挤眼。
他听完后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苦笑着说道:“你小子够损的…,”
一会的工夫东西都齐了,老头満头大汗的奔进来道:“你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在上邻居们家里凑点”
我看了几眼这些东西,还行,凑的真不少,点手向两个兵道:“过数,查准点“。
老头见东西没⽩拿脸都笑开花了,拉着我的手说道:“你上去坐着,让他们查,你舅妈正给你备饭呢,杀了只<img src="in/ji2.jpg">,一会吃了在走”
我听完心里奇怪,忙问道:“老舅,咱家咋还能剩下<img src="in/ji2.jpg">呢?我路过时看这一带人家里都不敢养活物了啊?”
我这老舅居然老脸一红,然后贼笑着道:“咱家还有些<img src="in/ji2.jpg">鸭,不过都不养在院子里,在咱家地窖里蔵着呢,不过嘴平时都绑着,不到喂食不松开,不然不是被穷要饭的偷去吃了,也要被县大老爷拿去完了税”
我鄂然,心里暗暗佩服这老头有一套,嘴里叹着气道:“老舅,饭俺就不吃了,上头令下的太急,实在是耽隔不得,再说我手下也领来50多号人呢,哪能让您老供饭吃,那外甥不成了自家炕头上抡菜刀的混蛋了吗?一会查完件数我就得走,等明晚回来时我请个假,咱爷俩在好好唠唠”
这时查数的那俩兵说道:“大人,旧⾐服34套,锹镐等26件”
我横了一眼那兵道:“啥34,26的。⾐服40,锹30,听懂没?听懂了就上路“。
老头见我要走忙在⾝后道:“怎么说走就走啊,这么多年也没个音信,现在刚见了面也不多呆会,明晚你一定要来啊”
我边向门口走边说道:“老舅放心,明晚我还要给您送钱来呢”
出了大门走出<img src="in/ting.jpg">远了,那老头还在门口站着呢,我回过⾝来扯着脖子吼道:“老舅,您快回去吧,明晚我还来”
回到山上我把这30多套⾐服先分发了一下,又和徐连升也换上了,然后吩咐大家接着休息,拎起两把斧子递给徐连升一把,又把自己这把别在<img src="in/yao.jpg">带上用⾐服盖住,点手叫过四个人在后面跟着,就向城里出发了“。
路上徐连升问道:“你这一出一出的都把我弄蒙了,跟我<img src="in/jiao.jpg">个底呀?你想怎么办?”
我弯<img src="in/yao.jpg">子套棵草<img src="in/gun.jpg">塞进嘴里嚼着,仔细的整理了下心中的思路后说道:“我们这次的任务不太好完成,令下的有些晚了,我现在只能估计他们出逃的大概方向,还有就是他们的內应,我怀疑就是这城里的县太爷,可咱们手里没证具,这县太爷好歹也还是个朝庭命官,硬来是不行的,我的想法是先化装进城去抓个县衙里的人问一下,真有,那咱们就问明清况后再想怎么下手,要是没有,咱们穿成这样也漏不了⾝份”
徐连升听完点头道:“这话对,咱们要想动他按律是要先向上面请示的,不然就凭咱俩这⾝份官衔,去了也会被这县太爷弄个満地找牙夹着尾巴回来”
我冷哼了声环顾着⾝边人说道:“这里的县太爷可不比旁人,乃是百年难得出一次的精明贪官,这几年他在这里把坏事都做绝了,地⽪都刮去⾜有一丈深,这次只要坐实了他的罪,咱们这帮兄弟一笔小财也算发上了”
⾝边这几人听见我话全笑了,那徐连升道:“你这话我信,这一道上我就觉得那县太爷真有些手段,这里的乞丐多如牛⽑,却没一个往外县逃的,真他妈不是一般的⾼明,不知道你看着没有?你那娘舅家先前可是挂着千顷牌的大户,如今居然落到多一碗茶⽔都拿不出来的地步了,先前我以为是天灾过了⽔,可这一道上见的那几条河连只老⺟<img src="in/ji2.jpg">都淹不死,后来才品出是他妈实实在在的**,今天咱⾝边没外人,这几个都是跟我在沙场里打过几次滚的兄弟,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我的想头是不管狼军是不是这里的县太爷蔵的,只要查出来这屎盆子就把他也捎上,别这样瞅我,我也是庄稼地里爬出来的,知道这里的滋味,当年要不是…哎…不提那个了,反正我是这样想的,大主意还是你拿吧“。
听完他这话我心里是又难受又⾼兴,难受是看来谁都有过伤心的事,⾼兴是可算遇见志同道合的了,我早就有这打算,就是没敢跟他们说,现在有他这话手脚可真能放开了用了。
想到这里我向他们说道:“大伙要是都有这打算那咱们就好好跟这县大老爷亲热亲热,这位兄弟,你一会在城里买两块炕席,要又大又结实的,买完后拿到咱们山上找个险要的地方挖两个坑做陷阱,坑里埋上半尺长的尖桩,再让还穿着军号⾐的兄弟们蔵到林子深处,告诉换过⾐服的兄弟,我们在回去时按山贼首领的叫法叫我们。这位兄弟,你去守在府衙后面看中午他们衙里做饭的炊烟起多长时间才灭,你们两个在我俩⾝后不远处跟着,没见我的手势不要过来”
进城之后我先买了几个⽟米饼子,然后四外打量了一下,还是那个破败样,一群乞丐表情呆滞的聚在城门边上,或坐或卧一丝声音也没有,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几个饼子给谁?又不给谁?作孽呀,这世道居然让你想做点善事都无法下手。
狠下心来挑了个看上去20多岁的小伙子走到他⾝边,塞给他两块饼子道:”大哥,我跟你打听点事,跟我来”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孩子喊饿的哭声,接着一个女人的叹气声传来,又听见她轻声道:“乖宝宝别哭,咱们明天晚上就有饼子吃了”
我忽然感觉后背像针扎般的难受,心里拧着劲的憋屈,嘴里牙咬的格格直响,再也不敢听下去了,一把拉起那小伙子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