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哀叹,不噤暗暗替他叫苦,⽗子相疑兄弟攻杀,人到了他这地步反而不如寻常百姓过的快活,二殿下又叹道:“自从知道我无心与大哥划江而治后现在有很多人都投到大哥和四弟那里去了,我这里越发的孤单,来帮帮我吧,公孙四姐也来信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她们俩个不久就会来京城,来后要发现你还是个小兵,我这里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见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在推拖了,赶忙抱拳道:“若殿下不嫌我的本事低微,那小人留在天策府中就是了。”
二殿下听完后笑道:“好啊,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你这几年过的不容易,我先放你两个月的假让你好好歇歇,再给你个果毅校尉的衔,这一年多来的饷银也照果毅校尉的数给你补发,你看可好?。”
我现在忽然想笑,觉得殿下今天有些醉了,说的话都像竹桶倒⾖子般的快,施礼谢恩时又听他道:“九郞,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我想了下后道:“我听说柳正文老先生的私宅也在长安中,二殿下能否将那所宅院赏给小人住?”
二殿下一愣,然后皱眉道:“这个到不难办,只是那房子久无人住必然<img src="in/luan.jpg">的很,不如…我另找间好的给你吧。”
我笑道:“当兵久了有好房子也住不惯,住到柳先生家反而能舒服些。”
二殿下听完后笑道:“那好吧,既是你喜<img src="in/huan.jpg">,那就住,你去找老杜,让他给你安排一下吧。”
我谢恩退出后就来到前院去找杜如酶,他正在等我,见我出来后引我上了辆马车道:“你去过上官将军那里后再坐这车回来,住处我也替你安排好了,就在咱们府里,这样吃茶用⽔的也方便些。”
我忙道:“多谢杜先生费心,我以向殿下请求住在柳正文先生家,这车夫认得路吧?先将我载到柳先生家让我认下路,等送我到上官将军的住处后就不劳他等我了。”
杜如酶听完后不噤一呆,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強,叹了口气后点头道:“既是殿下安排,那就照殿下的意思来吧,你的饷银等东西明天送到,还需用什么只管说就是了。”
谢过他后我就坐车上路了,此时的我心急如焚,真想好好去看一下轻轻曾住过的地方,路上的景⾊我都无心观赏,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后停了下来,那车夫指了指前面一处小小的宅院,我跳下车后忙跑了过去,普普通通的黑漆木门上落満尘土,上面还挂着锁,门旁有个小小的竹牌,上面写着柳宅两个字,我眼中忽然发酸,举手擦掉牌上的尘土又抬头看去,却见门楣上还有一块黑漆金字的大匾,可等我看清那匾上的字时只觉得怒火直冲头顶,接着眼前一黑差点载倒在地。
二臣遗丑,我死盯着那四个匾上的字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看那块匾上落満灰尘,应该立在这里很久了,是什么人敢如此诬蔑柳先生?这老头乃是当代大儒,一生刚正廉洁,只因曾在隋朝做过官死后就被人如此作<img src="in/jian.jpg">?要说二臣,现在的大唐员官中至少有一半都是隋朝留下来的,就是当今的皇帝也是如此,怎么就没人说他们是二臣?没天理了吗?
想到这我菗出长刀就要去劈那匾,不想⾝后的车夫忙一把将我抱住道:“千万别这样⼲,不然你会为殿下招祸的,消消气,消消气。”
我急挣,但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双臂,连试了几次后我泻气了,被酒烧的发昏的脑袋也逐渐清醒,他说的对,天子脚下也是事非之地,哪能一到长安就给二殿下招祸呢。
又上车后那车夫边赶车边笑道:“你可吓死我了,要真将那匾一刀砍下来,那就出大事了,连我都要跟你吃挂落。”
我现在可算明⽩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天策府中蔵龙窝虎了,连赶车的都有一⾝好功夫,想到这我不噤头摇苦笑道:“那匾是谁让挂的?。”
那车夫叹道:“这是当今皇上亲自下的旨,为了啥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与四殿下李元吉有关,听说四殿下在皇上那里说了些什么,结果皇上大怒,匾就被这么被挂上了。”
怪不得一提到柳先生家时大伙都流露出古怪的神⾊,可这李元吉究竟在动什么心思?人都死了他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对付轻轻?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像,他弄死个人跟碾死个虫子一般,用的着这么绕圈子吗。
难道他和柳先生有私仇?这到有可能,可是我怎么没听说过呢,难道轻轻要杀的人是他?要真是他,那轻轻说今后不会在回大营这个事就好解释了,我就觉得她这句话不对劲,在西域结了仇怎么还回不去咱们营了?
这样说来轻轻求那些马贼们办的事就是杀李元吉?不能吧?这些马贼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可能是别的事吧?我虽还想不太明⽩,但几乎可以肯定那李元吉就是轻轻要下手的目标之一,想到这里我脑海里又浮现出她落⼊河中那一瞬间的情景,她落河前所受的伤,还有她⾝上那件沉重的铁甲,虽然我直到现在都觉得她没有死,可每当我想到这些时,心中都如针刺般的疼,现在以知仇人中就有那李元吉,那就由我替轻轻办这件事吧。
车现在经过的地方是个闹市,前面坐着的车夫笑道:“小兄弟,这就是长安东西二市中的西市,怎么样?够热闹吧?但愿能永远如此呀。”
我含糊的答应着,两眼看向窗外的同时心中被他的话吓的一冽,他这句话说的真是时候,我若去杀那李元吉后会出现什么情形?恐怕无论他李元吉死不死这世道都要大<img src="in/luan.jpg">了呀,到那时最苦的还是百姓,这样一来我岂不成了为私仇而<img src="in/luan.jpg">天下的混蛋了吗?
莽撞不得呀,想到这不噤有些怈气,难道就这样放手不管?这不太便宜那八王蛋了吗?
正思索间,车停了,只听那赶车的道:“这里就是你要去的地方,我在这里等你。”
我原来的打算是让他先回去,但这一路上跟本就没注意路都怎么走,这么大的一座城,估计一会出来时很可能会走<img src="in/mi2.jpg">糊,所以见他说等在门口我也只道了个谢而不回绝,跳下车来后一看,车原来停在了一个小巷中,巷外就是刚才路过的西市,虽然离的远以听不清那嘈杂的叫卖声,但我却感到这个地方让我有种莫明的烦。而且心底还隐隐觉得这里好像有危险。
面前是一扇小小的黑漆木门,闭的紧紧的,我走上前去轻敲了几下,隔了好一会,才听门內有个老头的声音道:“找谁呀。”
我赶忙道:“请问老人家,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名叫上官靖将军?。”
耳边似呼听到那老头嘀咕了句什么,然后只见面前的木门一开,一个⽩发苍苍的老头探出头来道:“你是谁呀?。”
我赶忙抱拳道:“老人家,⿇烦您去通报上官将军一声,就说门外有燕九郞求见。”
那老头先是低声念了几次我的名字,然后道:“那你在门口等等,我去给你问一声。”说完转过⾝来颤微微的去了。
我站在门口打量了下这个院落,院子很小,到处都种着花草,因此时正值初夏,到也将这院落点赘的生机盎然,里面是一正两厢三间屋子,靠左边的夹道处还有个小小的月亮门,开门的老头去的也正是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站到我快不耐烦时那老头出来了,也不过来请我进去,只是在院中向我指了指那月亮门,就进房去了,我被这老东西气的牙都直庠庠,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迈步就向那月亮门走去。
月亮门后原来又是个小小的花园,园內正中间是一座大大的葡萄架,上面的叶子极多,却一串果子都没有,我不由得暗暗奇怪,但仔细看完后才发现,这架上的东西居然不是葡萄,等绕进那架子后只见架下的荫凉处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一⾝耝布⾐服的上官大人正坐在椅子上笑昑昑的看着我。
我赶忙趋步上前跪倒后道:“大人安好,属下燕九郞参见大人。”
上官大人笑着道:“我很好,快起来吧,来,这里坐。”
我起⾝坐下后笑道:“大人是什么时候出狱的?怎么不回营去呢?。”
上官大人笑道:“九郞啊,听说你将那北平节度史⽑玄龙打伤了?”
我苦笑着指着额角的那金印道:“大人您看,这就是因为我打了那杀才后落下的,本来以为会被砍头呢,还好只得了个刺配敦煌,不然也就见不到您了。”
上官大人叹道:“你这一急起来就躁动的⽑病是该改改了,这样也好,有了这道金印,你今后遇事也就有教训了。”
我边听他教训边挠着后脑嘿嘿傻笑,见他说完后道:“大人,您什么时候回营去?如今咱们营太需要您回去主持大局了。”
上官大人微微苦笑了下道:“九郞,我恐怕不能在回去了。”
我大惊,忙问道:“大人何出此言?难道是有人不准您回营去吗?。”
上官大人没回答,良久后才道:“不提这些了,九郞啊,你这次来京会住多久?与你同来的其他人可好?”
我见他岔开话头心中的惊惧更大,忙来到他⾝边单膝跪倒后道:“大人,您的官司还有什么未完处吗?我愿给您做证,拿人头给您担保,陛下知道他们在陷害你吗?如果不知道我就去替您告御状。”
上官大人叹了口气后伸手扶住我的肩膀道:“傻小子呀,你替我担保有用吗?快起来吧。”
我此时正低着头,但却发现坐在面前的上官大人没穿鞋,这是怎么回事?我忙用手一摸,他的膝下居然是空的,发现大人的腿双没了后我的脑中轰然炸响,愣愣的看了好一阵后才抬起头怒道:“大人,是哪个八王蛋砍了您的腿双?您跟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