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飞在雅典机场徐徐降落。
雅典市三面环山,一面靠海,是西方文化的摇篮。它历史悠久,文明灿烂。无论是艺术、哲学、法律还是科学,都为人类做出过杰出的贡献。
出租车飞快行驶在这座世界名城中,风照原摇下车窗,尽情欣赏起沿途的异域风情。
午后的雅典市內人烟稀少,街道上的商店、餐馆大门紧关。据说这里的人每天下午停止办公,回家午睡。直到下午五点后,才真正开始活动。
尤妃丽摇头摇,充満感慨:“真是世外桃源啊,哪像我们,整天都在繁忙工作。”
出租车沿着海岸线前行。爱琴海清凉的海风吹过,涛声隐隐传来。远处的雅典卫城雄伟壮观,洁⽩的大理石柱仿佛一<img src="in/gen.jpg"><img src="in/gen.jpg">竖琴弦,无声奏出绚丽的乐章。
出租车在码头停下,风照原和尤妃丽雇了一座小型游艇,向爱琴海驶去。
碧空如洗,海⽔湛蓝。浪花卷起⽩⾊的泡沫,飞雪碎⽟般地<img src="in/ji.jpg">溅。海燕飞翔在众多的礁石岛屿中,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鸣叫。
相龙大师就隐居在爱琴海的一座小岛上。
岛边停泊着一艘华丽的摩托艇。
岛上悬崖陡峭,巨石嶙峋,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形状。因为侵蚀和风化,山石上密布了很多洞孔,风一吹过就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风照原跟着尤妃丽走在小岛上,心中称奇。这里环境恶劣,荒无人烟,真不明⽩相龙大师为何选择这样清苦的生活。
尤妃丽忽然在一座形状宛如手掌的悬崖前停下脚步,仰起头,望着峥嵘⾼耸的崖顶。
风照原不由一愣,难道相龙大师住在悬崖顶上吗?目光掠过,悬崖由上往下垂着一<img src="in/gen.jpg">长长的⿇绳,绳上系着几只大硕的铜钟。⾊泽斑斓,看上去显得十分沉重。
尤妃丽用力摇动绳索,铜钟发出“嗡嗡”的浑厚声响。
“又是谁啊?”
悬崖顶上传出了一个比铜钟还要浑厚的声音,语声凝而不散,富有极強的穿透力。
“全安总署尤妃丽、风照原求见相龙大师。”
“自己上来吧。”
尤妃丽向风照原点点头,双手拉住绳索,⾜尖在悬崖上连连踏过,犹如蜻蜓点⽔一般,轻盈向上窜去。不一会儿,视线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风照原效仿她的方式,双手抓住绳索,用力攀爬。
“不用这样费劲。”
千年⽩狐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的脉轮修炼了不少时间,可以尝试一下飞檐走壁。”
风照原吃惊地道:“飞檐走壁?”
“对!不需要抓住绳索不放,手⾜攀附在悬崖上,用脉轮转动的力量向上爬。”
“放开绳索?”
悬崖⾼达近百米,风照原这时只爬到一小半。尽管如此,如果摔下去也是粉⾝碎骨。低头往下看,岩石张牙舞爪,呼啸的海浪拍打悬崖,飞沫冲天,涛声雷鸣,令人头晕目眩。
风照原壮着胆子,按照千年⽩狐的办法,战战兢兢地往上攀爬。
脉轮转动,四肢陡然生出奇异的力量,仿佛紧紧粘在了悬崖上。风照原心情一振,手⾜灵活并用,飞速向上窜去。
尤妃丽正站在崖顶上。
她的对面是一个深深的洞⽳,洞⽳口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相貌英俊,⾝材<img src="in/ting.jpg">拔,古铜⾊的肌肤在<img src="in/yang.jpg">光下闪闪发光。男子的眉宇间充満了傲气,似乎令人难以接近。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并不适合学习我的秘术。”
浑厚的声音如雷震耳,风照原这才发现,对面还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实在太小了,被青年男子⾼<img src="in/ting.jpg">的⾝躯挡住了风照原的视线。他不开口,风照原<img src="in/gen.jpg">本发现不了。
他又矮又瘦,简直像童话传说中的小精灵。耳朵很长,鼻子很尖,银⽩⾊的胡须一直垂到<img src="in/xiong.jpg">前。古怪的小褂大概很久没洗,邋遢得分不清是什么颜⾊。没有穿鞋,两只脚掌裸露在外,就像鸭子肥厚的蹼。
风照原瞪大了眼睛,就听到⾝边的尤妃丽恭恭敬敬地道:“您好,相龙大师。”
风照原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这样的小不点老头,竟然名字中还有龙?竟然还是西方秘术界第一⾼手?
“相龙大师,我到底有什么地方让您觉得不満意?”
青年皱眉道,他服饰华贵,衬⾐半敞,颈上的项链上拴着一枚金⾊飞鹰的徽章,目光也如鹰眼般的凌厉。
尤妃丽的脸⾊突然微微一变。
“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不管你求多少次,我也不会收你为徒的。”
相龙大师不耐烦地挥挥手,目光投向风照原和尤妃丽,咧嘴一笑:“你们两个孩子看上去倒很顺眼。”
青年回过头,冷然注视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对相龙大师鞠了一躬,转⾝离开。
悬崖下响起了摩托艇的马达轰鸣声。
“是来自鹰巢的客人?”
直到摩托艇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尤妃丽才警觉地问道。
“管他什么鹰巢鸟巢,我没趣兴。”
相龙大师吹胡子瞪眼,风照原不解地问:“鹰巢是什么?”
“那是一个世界闻名的杀人社团。”
尤妃丽解释道:“据说成员⾝上都挂着金⾊的飞鹰饰品。”
相龙大师双手放在背后,绕着风照原和尤妃丽走了几圈,仔细打量一番:“你们虽然是全安总署介绍的,不过是不是能做我的徒弟,还要
经过我的试考。如果通不过,只好请你们回去啦。”
风照原见这个小老头一派老气横秋的样子,忍不住想发笑。
“我知道在秘术界里,想跟相龙大师学习秘术的人多如牛⽑,您却没有收过一个徒弟。”
尤妃丽尊敬地道:“如果我们通不过大师的考核,一定会知趣地离开。”
相龙大师翻了翻⽩眼:“试考的內容很简单,我提三个问题。你们的答案顺耳,就通过,要是我不爱听,你们立刻就走。”
“大师请讲。”
“第一个问题,你喜<img src="in/huan.jpg">吃燕窝吗?第二个问题,你想做野人吗?第三个问题,天上的星座中你最喜<img src="in/huan.jpg">哪一个?”
尤妃丽和风照原面面相觑,没想到相龙大师居然提出这么古怪的问题,后者更是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相龙大师嘻嘻一笑,拍了拍风照原:“你很有幽默感,我喜<img src="in/huan.jpg">。”
风照原哭笑不得。
尤妃丽沉思了很久,才慢慢地道:“我不喜<img src="in/huan.jpg">吃燕窝,我想做野人,我最喜<img src="in/huan.jpg">狮子星座。”
相龙大师头摇晃脑:“真是个狡猾的小姑娘,你大概是看我住在悬崖顶上,穿戴生活得像个野人,所以说喜<img src="in/huan.jpg">做野人,投我所好吧?”
尤妃丽俏脸一红,心事被相龙大师完全猜中。
轮到风照原回答了,他随口道:“我喜<img src="in/huan.jpg">吃燕窝,因为它是补品。我也喜<img src="in/huan.jpg">做野人,因为没做过。我最喜<img src="in/huan.jpg">的星座是天枰座,因为我就是这个星座。”
“哈哈哈哈!”
相龙大师胡须抖动,爆发出一阵宏亮的笑声:“不错不错,回答得我很満意。小伙子,第一关你通过了。大美女,请你立刻回去吧。”
尤妃丽瞠目结⾆,就这样被拒绝了?难道相龙大师的问题深蔵哲理,而自己没有参悟出来?可是风照原的回答完全是儿戏,一点看不出什么深刻的地方。
“相龙大师,能不能解释一下您的问题?”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的回答我听得不顺耳,你快点走吧。”
相龙大师<img src="in/ting.jpg">了<img src="in/ting.jpg"><img src="in/xiong.jpg">脯,理直气壮地道。
尤妃丽苦笑一声,摇头摇,仔细叮嘱了风照原几句,怅然告辞。
“你也别得意,要是第二关通不过,你也得乖乖走人。”
相龙大师对风照原道。
“还有第二关?你不是说好就三个问题吗?”
“我乐意,反正这由我说了算,嘻嘻。”
相龙大师眯起眼睛,満脸的皱纹舒展开,笑得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一只又老又小的狐狸。
“第二关也是一个问题,回答得我満意就算通过。”
相龙大师指了指悬崖下的大海:“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现在正是涨嘲的时候,深蓝⾊的海⽔波涛汹涌,从远处席卷,万马奔腾般冲向山崖,卷起千堆雪。震耳<img src="in/yu.jpg">聋的涛声像一声声战鼓,响彻天空,整座悬崖似乎都在大海的恣意怒吼中颤抖。
在清寒<img src="in/ji.jpg">越的海风中,风照原只觉得心<img src="in/xiong.jpg">无限宽广,仿佛整个人就将乘风而去,融⼊无比神奇的大自然中。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相龙大师的声音像海嘲般在耳旁轰鸣。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又仿佛看到了很多。”
风照原喃喃地回答,永恒,瞬间,又或者什么也没有。大海呼啸,他的脑中变得一片空⽩。
直到过了很久,嘲⽔退去,大海慢慢恢复了平静。
红⾊的夕晖悄然飘过,落在海面上,金子般地闪着光。
眼前的爱琴海温柔得就像是一片羽⽑。
“动与静,充満了平衡的美感。”
风照原突然长叹一声,尊敬地凝视着相龙大师:“无论我的回答是否令您満意,我都不虚此行。”
“还有最后一关,跟我来。”
夕<img src="in/yang.jpg">的光芒在相龙大师的眼睛里闪动,他转过⾝,向悬崖上的洞⽳走去。
风照原奋兴地举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