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街道上,一辆⽩⾊的敞篷车缓缓前行,车上坐着两位仪表不凡的男士。开车的年轻人,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坐在一旁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则显得儒雅稳重。
“哎呀,商少爷就是商少爷,你看这満街的眼光都落在商少爷的⾝上了呀。光是这穿着、这打扮就与众不同啊。你这么个翩翩公子,也难怪那些女孩子们追着你不放啊。那些人,居然说你是不务正业的花花大少,我看喃,他们是妒嫉你啊。哈哈…”蔚朗坐在商逸的旁边,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商逸开着新近买来的敞篷车,看着两旁<img src="in/yan.jpg">羡的目光,也自得意洋洋。商逸知道,蔚朗是很少这样夸赞别人的,能被他这么恭维一番,真是比被一群美女围着吻亲还要过瘾。
“这么些人里面,还就只有蔚老板你有眼光啊。那些人,简直是没有品味。你知道吗,我这⾝⾐服,是专门在巴黎定做的。这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呀,只此一件,绝不重样啊。象那些土包子,以为弄两段云锦作⾝⾐裳就有多了不得。哼哼!这皇宮大內不是多了去了吗?有什么好金贵的?”商逸这会儿愈发得意起来。
“是呀,商少爷的见识果然无人能比呀。这俗话说得好啊,物以希为贵嘛。哈哈…”蔚朗笑得很诚恳、很灿烂,让人觉得象是在午后的太<img src="in/yang.jpg">下,昏昏<img src="in/yu.jpg">睡。其实以蔚朗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是五个<img src="in/shu.jpg">练的织娘同时织上一天,也不过才能织出五厘米的云锦,和一件在大工业时代,用机器成批加工出来的面料制作的时装,到底哪一样更金贵。
不过此时已经飘飘然的商逸,哪里知道这许多,就算是平时,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少爷也不可能知道。商逸已经完全被蔚朗的话语给陶醉了,他奇怪自己怎么现在才发觉蔚朗是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呢。为了弥补这个损失,他决定要请蔚朗和他一同去赴宴。
“啊,可是我店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呀。”蔚朗听到商逸的邀请,显出为难的神情。
“哎呀,你那点儿小生意,何必那么辛苦地惦记着,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嘛!咱们是什么人啊?咱们是老板,请他们回来⼲什么的呢?就是让他们来做事的。所以说你生意做不大呢,老是照顾着他们做什么呀。要经常出来走动嘛,多认识些朋友也多条门路呀。”商逸得意得忘乎所以:“我告诉你啊,今天中午在华中楼,我摆下了六桌酒席。来的,都是些乐娱圈里的知名人士,还有不少明星要来呢。你知道演那个什么、什么的…嗨!总之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我看你也年纪一大把了,今儿就跟我去,看上那个就带回去,一切啊,都包在我⾝上!”
蔚朗推托了一番,商逸却执意邀请。蔚朗无奈:“那你总得让我回家换⾝⾐服吧?不然,跟在你旁边,那不是给你丢面子吗?就更别说有什么美女能看上我一眼啦。”商逸送蔚朗回家换⾐服,不一会儿,蔚朗换了套银灰⾊的西装,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商逸看了不噤赞叹不已,要是他再年轻十岁,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其实,就算蔚朗再老十岁,商逸也不是他的对手。)。
“当天晚上真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王一看着佣人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脑袋,叹了口气。这是最后一个人了,问遍了商家上上下下的佣人,没有一个说有异样的,看来这个福伯真的是杀自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杀自呢?而且,为什么要用那么痛苦的方式杀自呢?王一百思不得其解,回⾝就看见温姨站在他的⾝后。
“啊,温管家,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一下。”
温姨默然地看着他,王一挠着脑袋,这个冷漠的管家让他头疼不已。
“我听说商家是昨天才搬过来的,为什么要搬家呢?”王一这一问,在场的几个人都脸⾊微变。
“老爷⾝体不好,需要调养,这里比较安静。”温姨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周围的几个人暗暗松了口气。
“那我还想请问一下,这个福伯在商家有多少年了?”
“不知道。简老板也许知道。”温姨话一出口,简世平脸上已经有了怒气。
“那…,简老板…”
“啊…呵呵,好像很久了吧。不过这个福伯爱喝酒,每天都这样,真是烦人。他喝醉了酒,把自个儿给烧死了,也只能说他是自作自受吧。我看,王探长也就不必再这么费心了。”
“噢,是这样啊。不过,我律师行的朋友告诉我,商老板将自家宅院的房契,跟简老板家的房契作了调换。有这么回事吧?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有这么回事。至于为什么…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商老大的⾝体不好,所以需要到这里来调养啊。”简世平没想到王一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心下着慌,胡<img src="in/luan.jpg">支吾了几句。
王一不置可否地看了看简世平,要求要见商维贤。
“我想你不能去见他。商老目前的⾝体状况很不好,我们大家也都没有告诉他福伯的事情。所以,还请王探长体谅,不要打扰商老休息。福伯是杀自的,这点应该没有什么疑问了吧。也就请你把这事结了,商家也好把福伯的尸⾝领回来,让他早⽇⼊土为安。”旁边一言不发的姚经义,听说王一要见商维贤,立刻起⾝阻拦。而且一番话,也在情在理,倒让王一一时没了主意。
这时,司寇菊从楼上下来,向大家汇报了商维贤目前的情况。简世平起⾝,说要去到楼上去看商维贤;姚经义夫妇也跟着他,一起到楼上去了。
“王探长,请尽快<img src="in/jiao.jpg">还福伯的尸⾝。”温姨下了逐客令,王一也觉得没有留下的必要。
“那,好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王一点点头,转⾝问司寇菊有没有时间,想请她共进午餐。
“我看姚医生也在这里,我去跟他说一声,应该没有问题的。你等着。”司寇菊満脸<img src="in/huan.jpg">喜,快步跑上了二楼。
华中楼里热闹非凡,二楼的包厢更是被挤了个⽔怈不通。记者、客人<img src="in/luan.jpg">哄哄地挤在一起,都争先恐后地想要一睹各明星的风采,更想见识见识传说中商家大少的气派。
商逸左拥右抱的,好不开心,倒是蔚朗只管给他敬酒,把两个大美女晾在一旁。
“哎呀,蔚老板,你不要老是和我喝呀。还是要照顾一下你⾝边的美女呀,你瞧人家那小脸儿都不⾼兴了。”
“唉,怎么会呢。要不是你今天带我来,我也不可能认识她们呀。两位美丽的姐小,你们每人是不是也应该敬商少爷一杯酒啊?”蔚朗一面笑着,一面怂恿⾝旁的两位姐小给商逸敬酒。
不多一时,商逸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蔚朗走到他⾝旁,俯⾝捡起一粒纽扣,问是不是商逸的扣子掉了。
“嗯…,唔…,这件⾐服上没有掉扣子呀。唉…,看着眼<img src="in/shu.jpg">…我想想、我想想…啊!哈哈,原来是它呀。我说怎么找不着,原来在这里呀。嘿嘿,蔚老板眼睛真尖!我告诉你噢,这个呀,你看、看见没有。嘿嘿,也是专门定制的哦。上面啊,上面还有我名字的缩写呢。”商逸语无伦次地说着,不过却⾜以让蔚朗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河面上波光粼粼,闪烁不停的光点就象王一脑海中的许多疑问。司寇菊在一旁和他聊天,说着这些年各自的经历,也惊讶于这次意外的重逢。
“说实话,我真想到居然会在商家见到你,而且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王一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象个小子似的姑娘。
“嗯,我也没有想到呢!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
“哈哈,居然有让你害怕的事情?那可真要感谢他了,竟然让你学会了害怕。”王一觉得害怕两个字从司寇菊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都别扭,他实在想不出那个爬墙上树的人会说这样的话。
“讨厌啊,你!我怎么就不能害怕了,你当时要是听见了福伯那个声音,非把你头上的卷⽑全都给吓直了不可。”司寇菊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仿佛又听到了福伯的叫喊。
“呵呵,那倒好,省得你老叫我小卷⽑,跟唤狗似的。不过,我还真的纳闷,这个福伯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杀自呢?”
“大概是一个人太孤独了吧。”
“真的是这样吗?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夜一都没睡。我查了很多资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了呀?”
“我发现,其实福伯和简世平还有商维贤,他们三个人原来是一起来到这里的。据说当时三个人是拜把兄弟,可是不知道为甚么,简世平和商维贤都发了财,他却反而成了商维贤的佣人。”
“啊!真的啊?难怪福伯每天都醉成那样,商老爷都从不骂他。而且,就在搬家前的几天,商府里据说是闹鬼来着。”
“噢,有这样的事!?”王一的眼睛一亮,心想:怪不得大家都不跟他说实话,要说商家闹鬼,那以后生意还怎么做啊。
“可是你怎么知道啊?”
“我去商家的时候,正好是商老爷家里闹了鬼,吓着了商老爷。后来他们祭鬼的时候我也在,就是在昨天早上的时候。反正是神神秘秘的,腾折了好一阵子才搬过来。结果就是被这么一闹,商老爷的病才又加重了的。还有啊,昨天晚上福伯死之前,我和商老爷明明都听到房顶上有声音,可是温管家却说什么也没听见。”司寇菊边讲边回忆昨晚的情景,面⾊也渐渐沉重起来。
“那你还发现什么情况没有?”王一急切地问着。
“没有了,就是这些了。”
“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如果我帮得上一定帮!”司寇菊诚恳地看着王一,王一觉得心中一阵温暖,瞬即正⾊道。
“我让你帮我看着点商府里的动静,我总觉得商府的气氛有些怪怪的。而且几天前被人袭击的蔚朗,是商老板的好朋友;昨天突然杀自的福伯是商老板的拜把兄弟;再加上你说商府闹鬼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在商府发生。”王一忧心忡忡的模样,令司寇菊也紧张了起来。
“真的会有什么事情吗?”
“有可能,或者只是我一时神经过敏,说不定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呢。”王一看到司寇菊的表情,知道自己吓着她了,赶忙宽慰她。
“嗯,好吧。我会帮你多留意的。”
“那你一定要小心,今天商家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了,我怕他们可能会特别注意你。”
“我看你也是想得太多了吧。听你这个口气,好象肯定是今天在场的人中,有人对商老爷心怀叵测的样子。”
“我只是担心你…”王一说到这儿,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司寇菊侧带着一脸狡诘的表情,盯着他看。
“呵呵,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司寇菊看着他的窘样,扑哧笑了起来。
“你一定要小心啊…”看着司寇菊的背影渐渐消失,王一的內心隐隐有些不安…